我心中顿时一咯噔。
“怎么了?”
黎沫夏眼泪噗呲呲往下掉。
“他好顽固的,怎么劝都不肯去医院!今天我去老拳馆,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全身是血,奄奄一息,他让我来叫你,说……”
“说什么?”
“他要向你交待遗言,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宁怀风,我不知道你跟我哥到底在做什么,但我求求你们别再弄下去了,我拖不动他,你帮我一起送他到普杏医院好不好?他这样下去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黎沫夏后面那几句话几乎都快讲不出来了,蹲在地上呜呜直哭。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教授,你先待着,回去的事再说!”我吩咐完布莱恩,拉起了地上的黎沫夏:“走!带我去见你哥!”
两人快速下楼。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
现在布莱恩已经将试剂给研发出来的,不再需要黎沫锋身上的标本血液,即便让黎沫峰涂上普杏医院那种古怪而可怕的药膏,从此终身服药,也耽误不得了,毕竟先把这小子的命给救回来要紧。
转到楼梯口的时候。
发现小可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们。
“姐姐,谁要死了?”
黎沫夏:“……”
“是不是有人生重病了?哥,你带我去呀!”
小可晃动着我的衣袖,满脸恳求。
我回道:“行,带上东西跟我走。”
这种变异的微生物毒虫导致的传染病,传统的道医并不拿手,所以一开始我也没跟小可说过,但现在黎沫峰这种情况,我有一些担心送医路上会出什么问题,带上小可最起码可以急救。
三人出门上了车。
在车上,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一遍。
这事不仅小可第一次听,黎沫夏也是第一次了解自己哥哥这么顽固不肯去医院的内情,两个妞都傻了。
黎沫夏一边飙泪一边开车。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为了案子连命都不要!”
小可挠了一挠头。
“哥,这种病我还是第一次听过……”
车很快到了老拳馆。
几人快速上楼。
见到黎沫峰之时,我都有一些傻眼了。
本来这家伙是一个壮实无比的汉子,走路带风那种,但现在人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头发老长,胡子拉茬,已经完全瘦脱了相,全身血迹斑斑,要不是我探鼻子发现他还有微弱的气息,甚至可能会以为是一具尸体。
之前他的鹅绒疥仅仅是传染到小腿的位置,但通过他褴褛的衣裳,发现已经开始蔓延了,连胸口都已经长满了松花皮蛋一样的纹路,还泛出古怪的臭味。
小可看得直皱眉,捏着鼻子,扯了几根黎沫峰的头发,手搓揉两下,借我的打火机点着烧了,蹲地上看烧头发的火苗,看完又仔细地盯着他的头顶。
“好怪的……怎么有一股臭鸡蛋味?”
黎沫夏揪心不已:“哥!哥!你醒醒!”
我说:“别叫了,直接送普杏医院!”
我与黎沫夏带上了手套,就准备搬动他。
小可却抬手制止了。
“先不要搬!黎哥身上的神魂游离不稳,现在送他去医院急救,虽不至于死,但一路折腾,万一中途散掉三魂七魄当中的一两个,很容易变成大傻子。”
我一听这话,顿时不敢动了。
小可治病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对病重之人,她往往第一眼先看人的三魂七魄,就像当时她发现我的胎光支离破碎一样。
事实上,小可曾告诉我,她这种手段没什么神秘,讲白了就是望气,不仅她会,但凡传统医学修到一个程度的都有这本事。
历史上最著名的望气大医就是扁鹊,他见蔡桓公,站远远的就能瞧出蔡桓公到底病在了何处。
黎沫夏知道小可会治病,但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愣在原地。
“小可……”
小可说:“姐姐你相信我,让我稳住他的神魂再说。”
我将黎沫夏拉到了一边。
小可拿出了几枚银针,对准了黎沫锋头上、脸上几个穴位,刺了进去,又转头对我们说:“弄点热水来!”
老拳馆不缺水电,上次我弄断了电之后,黎沫峰后来又接了上去,平时他就在这儿烧水弄泡面吃。
我们赶紧去烧了一壶水,递了过去。
小可扯了旁边的烂布,浸透在热水里,直接用布将黎沫锋的口鼻给扎了起来,尔后又时不时给布浇上点热水。
本来黎沫峰的脸色蜡白如同枯树皮一样,这么一搞,憋得满脸通红,像喝醉了酒一般,喉咙里咕噜噜往外出气,但口鼻被布给挡着,似乎极为难受。
“啊!”
黎沫峰嘴里突然一声呼喝,将扎在口鼻上的烂布直接给喷了出来,人竟然腾地一下坐起来了,瞪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喘了好一会儿,转头瞅见了我们。
“阿风,沫夏……”
本来一个马上要背过气去的人,现在除了虚弱和疲倦,他目光竟然炯炯有神。
小可笑嘻嘻:“好了,神魂稳住了!”
黎沫夏反应过来之后,忙不迭问:“小可,现在可以搬动他了吗?”
小可点了点头:“可以啊!”
我和黎沫夏正准备扶黎沫锋去医院。
小可瞪大了眼睛:“你们干嘛?”
我回道:“丫头,千万别说这病你能治啊!”
小可斩钉截铁回道:“我当然能啊!”
我:“……”
黎沫夏说:“小可,我知道你是小神医的。可刚才阿风已经说了,这是一种变异的毒虫病,卫生署组织了好多专家都没办法。”
小可闻言,翻了翻白眼。
“因为专家里面没有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