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秦择时手一抖,手里的餐刀直接砸在地上。
听到响声,服务员立刻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餐刀,又重新更换了一把新的。
正好给了秦泽时缓神的时间。
什么意思?
是以后都不会来北城了吗?
小夕,一见面你可真是惊吓不断。
秦泽时苦笑,真看不出曾经不问世事的女孩,会变得如此决绝。
十几年的感情就这样一刀切!
亏他当初还以为,只要把小茹的立碑人写上小夕的名字,至少每年她都会回来一次。
爷爷说的很对,小夕从来都不属于北城。
更不属于......他!
秦择时收拾好情绪,端起酒杯,看向江依然,“恭喜她终于如愿以偿,也恭喜你开始新的生活。”
江依然也举起杯,“嗯,都步上正轨!”
林阳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他红酒喝得如此豪爽,江依然蹙眉,“等一下不去喝啤酒了吗?”
她还挺想去的,虽然她不能喝酒,但是她能吃啊。
烤油边,烤猪蹄,整条的烤鱿鱼......
想吃!
林阳刮了下她翘挺的鼻尖,“对我的酒量不放心?”
江依然轻点头,“我怕一会扛不动你。”
他好像每次喝得确实不多,红酒一杯,啤酒两三瓶的样子,应该不算太能喝吧。
就这点量,徐晓分分钟就能把他喝趴。
林阳闷笑,江依然那轻蔑的小眼神,是觉得他的酒量不好吗?
忽然想要逗逗她,在她耳边低声说:“等回酒店一起喝点儿?”
江依然不乐意了,翻了个大白眼。
不就是喝酒嘛,练呗。
“好,一言为定!”
别到时候又拦着不让她喝。
林阳看见她眼底毫不掩饰的胜负欲,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一言为定!”
可爱!
看到这一幕的秦择时内心十分复杂。
既为小夕从那段痛苦的往事中走出来,而感到欣慰,又因为陪在她身边的不是自己,而苦闷不已。
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酒可真涩!
江依然余光看到秦择时独自饮酒,并主动挑起话题。
“时哥哥,一会儿和我们去大排档吗?”
秦择时淡笑,“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你确定不回家住?爷爷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江依然摇了一下头 ,“我们明天去,到时也回我家看看。”
当年走的太匆忙,什么都没带走,这次她打算把江岚的画都运到青城,挂在余擎天的别墅里。
反正也是画给他的。
秦择时也没再强求,“房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卖掉?”
江依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卖,那房子的主人是小茹。”
秦择时怔愣,“什么时候更的名?”
江依然:“小茹18岁生日当天,她的成年礼,这是我和岚姨之间的秘密。本来打算等我去上大学再告诉她的,可惜......”
林阳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她的眼睛氤氲了一层水雾,但甜美的笑着。
秦择时看着对面笑容明艳的女孩,宛若隔世。
恍然间他明白了,爷爷为何一直在说他对小夕的喜欢太肤浅。
因为他从没真正了解过小夕。
从来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面前的林阳与她是那么的合拍,就连刚刚听说房子送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怎么做到的?
*
秦择时回到家直接去找秦丰年。
他正来回扒拉着手机相册,看起来异常开心。
看到秦择时一脸急切,玩味的上下打量着。
秦丰年:“怎么?谁又惹你了?刚回来就给我摆脸子,不想回来,就给我滚出去。”
秦择时表情更加难看,“小夕结婚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丰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淡淡道:“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她要是对你有想法能和别人结婚?都30挂零的人了,还不清醒,啧啧啧。”
秦择时被骂到没脾气。
是啊,近水楼台的本来的他,可是谁想到,让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捷足先登了。
麻的,早知道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秦丰年眼看自己的孙子还是在纠结,忍不住骂道:“你就是一直在她身边也没用,她找你属于向下兼容,是下嫁,对她不公平。”
被自己的爷爷如此贬低,秦择时怒了,“学历相貌家世,那个林阳有什么,凭什么你就说他比我强。”
砰!
秦丰年把手机一摔,扯着嗓子开始吼,“相貌和家世哪样是你自己努力来的,好,咱们就比比学历,林阳24岁时就已经博士毕业了,19岁开始建立自己的风投公司,你呢?”
秦择时听着越来越不对劲,“你怎么对他那么清楚,难道他就是......”
秦丰年哼了一声,“你呀你,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到现在你连小夕的身份都不知道,哎,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秦择时懵圈,小夕还有什么身份是他不知道的?
秦丰年坐在轮椅上直摇头,“别想了,做好自己吧。对了,小夕还不知道林阳的真实身份,你就当不知道。
还有,后天家里会来客人,跟小夕他们别太热络,保持距离,演戏可懂?”
秦择时更是一头雾水。
从秦丰年的卧室出来后,秦择时就一个感觉,比比划划三十年,算特么白活!
他要好好想想人生的下半场该怎么活!
卧室里的秦丰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晚上九点。
他滑动轮椅,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那头很快接通。
“你赶着投胎啊?这么早打什么电话,晦气。”
秦丰年嘿嘿一笑,“老林头,你这招儿虽然损点,还真挺管用,小夕回来了,明天我就能看到了,嘿嘿。”
林羽堂:“那是我孙媳妇,你也就看这一回了,我忍,等我回去以后,天天能看到,哼。”
秦丰年气得直哼哼,“小夕知道你这老头有多损吗?自己的儿子舍不得动手,让自己孙子冲头阵,啧啧啧,你就缺德吧!”
电话那头的林羽堂开始嘲讽,“当了一辈子教授哟,自己的孙子还得别人点醒,还好意思吹嘘自己桃李满天下!唉,脸呐?”
秦丰年:“......”
得!又打上了。
秦丰年立马换了话题,“姜正中一直昏迷,这回是要够呛了,你......”
林羽堂不假思索地打断道:“我不去,谁乐意去谁去,谁去跟谁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