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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黑影夜袭朝阳居 李峻再赴莱安县(1 / 1)

却说,李峻夜间练枪,闻远处似有呼救声,以为错觉,未几,又有喊叫声传来,此次不曾听错,遂提枪循声,见一狼蹲守,遂一枪刺死野狼,救了商人贾无,贾无深感大恩,留李峻夜间留宿贾宅,次日邀李峻赴宴。

贾无见李峻前来,赶忙请李峻入座。

“老伯,不必如此。”

“救命之恩,岂能不报。恩人快快入座。”

李峻见状,遂在贾无旁边坐下。

席间,贾无见李峻只顾夹菜,遂劝酒道:“恩人可饮乎?”

“昨夜受伤,此时不便饮酒。”

贾无闻之,笑道:“恩人莫要推辞,此为药酒,为家中祖传,饮之可活血化瘀。”

李峻见状,遂饮了一杯。

“恩人此时伤势如何?”

“承蒙老伯挂念,此时已无碍。”

“恩人伤势,皆因敝人而起,何来挂念之说?习武之人,难免磕磕碰碰,此金疮药亦是家中祖传,恩人不妨多带几瓶,有备无患。”

言毕,只见丫鬟端上两瓶金疮药,李峻接过,放在怀中,谢过贾无。

贾夫人道:“不知恩人年龄几何?可曾婚配。”

“小生今年十七,未曾婚配。”

贾夫人闻之,正欲开口,贾无赶忙拦住。

“恩人真是年轻有为,些许银两,还望恩人笑纳。”

言毕,只见下人端来五十两黄金,李峻见状,赶忙拒绝。

“老伯不必如此,举手之劳,怎可如此?”

“恩人但收无妨,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曾备礼,些许银两,聊表敬意。”

“出手相救,实乃举手之劳,小生习武,并非功名利禄,倘若世间人人以武自恃,视世间紧急之事,无银两而不出手相救,这天下岂不大乱?还望老伯收回,勿折煞小生。”

贾无闻之,只好作罢。

席毕,李峻走出宴厅,向小院走去,这小院不大,布置却颇为精致,院中有棵老槐树,长得甚是茂盛,李峻见状,便坐在树下石凳上。此时,却见一女端着茶点前来。

李峻看去,只见此女头绾云髻,金钗斜插。眉如初春柳叶,脸似三月桃花。星目含悲,樱唇若启。手如柔荑,肤似凝脂。素体轻盈,细颊微露香汗;纤腰袅娜,罗裙时现金莲。真似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峻见状暗忖:此女如此打扮,定非丫鬟下人。遂起身相迎。

此女道:“小女名唤贾莲,昨日多谢恩人出手救了爹爹。恩人且坐,席间菜腻,不妨吃些点心。”

言毕,将茶水、点心放在石桌上。

“小生举手之劳,令尊已是款待,姑娘不必如此。”

“小女为商贾之女,不懂礼节,恩人勿怪。”

“不敢,不敢。”

此时,贾无与贾夫人一同前来。

“席间招待不周,恩人勿怪。”

“老伯客气了,小生自幼吃些粗茶淡饭,如此山珍海味倒有些吃不惯。”

贾无闻之一笑。

“席间,恩人言不曾婚配,敝人膝下无子,唯有一女,年方十六,与恩人甚是相配,不知恩人有何意愿?”

贾莲闻之,娇声道:“爹爹都没问过女儿。”

只见贾莲脸颊绯红,躲至贾夫人身后。

“自古婚姻大事,皆为父母之命,何须问汝同意否?”

李峻见状,赶忙道:“老伯不可如此,小生暂无娶妻之意。方才老伯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小生家父若知此事,定责怪小生胡来,老伯万不可如此。”

“恩人不肯娶小女为妻,亦不肯接受银两,教敝人如何报答?”

李峻闻之暗忖:这贾无宅心仁厚,此时若走,贾无定是不肯。

“老伯可是做丝绸生意?”

“恩人怎知?”

“小生有一远亲,姓余,家住平阳县,不知老伯可有往来?”

贾无闻之笑道:“是余家三兄妹吧。”

“正是。”

“敝人同这余家三兄妹,确有生意往来。”

“既然如此,老伯多照顾余家生意,也算还个人情,如何?”

贾无闻之,无奈道:“也罢,也罢,就依恩人吧。”

言毕,李峻请辞,贾无仍要挽留,拗不过李峻,遂亲自送李峻出了贾宅。

李峻出了莱安县,径往酒肆。

行至酒肆,红拂问道:“客官哪里去了?奴家让伙计去了山上两次,不曾寻到?”

“多谢老板娘挂念。”

遂将昨夜救人,今日赴宴之事言之。

红拂闻之,笑道:“客官好大的福气,前有余姑娘后有贾姑娘。”

李峻苦笑道:“老板娘休要打趣。”

“那贾员外家缠万贯,膝下无子,若客官娶了贾姑娘,百年之后,这贾宅不都是客官的?”

李峻四下看了看,酒肆除红拂外,并无一人,想必定是山上寻自己去了,遂附耳道:“本世子亦是家缠万贯,那贾宅如何能比?”

红拂闻之笑道:“也是,也是。客官所言有理。”

言毕,李峻喝了口茶水,径往房中走去。

日落时,李峻行至酒肆,叫了些吃食。

食毕,出了酒肆,转了一圈就往上山走去,悉如往日。

从仲夏开始,时至孟秋,李峻习枪两月有余,枪法日益精进。李峻暗忖:自出秦王府近三月,待到月底,自启程返回长安。

这日,李峻正在朝阳居练枪,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李峻不禁打了个寒颤,此时院外似有脚步声。李峻闻之暗忖:深夜造访,不知是敌是友,不可马虎。

思毕,李峻将枪一横,摆出架势。

此时李峻眼神锐利,冷静观察院外动静,朝阳居内外一片寂静,先前脚步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李峻的呼吸与心跳之声。

忽然,前方一团黑影吸引李峻注意,李峻见状暗忖:此时敌不动我不动,应以静制动。

遂紧握手中的梨花枪,凝视前方黑影,做好进攻准备。然而,半晌过去,不见任何动静,李峻此时眉头紧锁,心中疑惑:先前动静,并非无中生有,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知是谁暗中出手,究竟有何目的?

正思间,一道身影突然从眼前黑影中跳出,身手矫健、快如闪电,一把匕首直取李峻咽喉。李峻眼疾手快,赶忙拿枪来挡,顺势后退一步,弓步持枪。

那身影一击未中,此时又持匕首刺来。李峻手持梨花枪,舞出枪花,猛然出枪,正是一招百鬼夜行,将那身影逼退。

“来者报上姓名。”李峻冲着黑影喊道。

那黑影将李峻之言置之不理,反而再次进攻,李峻赶忙提枪格挡。

此次,黑影的攻势更加猛烈,似要将李峻一招毙命。只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李峻身手矫健,手中不断挥舞着梨花枪,躲避着黑影的每次攻击。李峻暗忖:此人实力不俗,不可一味防守。

思毕,只见李峻舞出枪花,猛然跃起,枪尖向下,枪作棍势,一招泰山压顶,猛然下砸。黑影被这一击,连连后退。

此时,黑影手持匕首,蓄力待发,猛然出招挥动匕首,李峻赶忙提枪来迎,不承想此为虚招,黑影划出匕首,转身便逃。李峻见黑衣人欲逃,哪肯轻易放过,一招天下无双似游龙出海,直取黑影后心。

这黑影似早有预料,身影一侧,便躲过李峻攻击,接着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夜色中,李峻赶忙去追,一直追到山下亦未见黑影踪迹。

此时,天已露白,李峻见此处离酒肆不远,径往酒肆前去。

行至酒肆,红拂问道:“客官为何今日来早?”

李峻遂将昨夜之事言之。

“客官可曾伤着?”

“承蒙老板娘挂念,小生无碍。”

“客官这几日不妨暂避,过几日再去。”

“此事蹊跷,若小生躲藏,唯恐给酒肆带来杀身之祸。”

红拂闻之,正欲开口。李峻赶忙打断。

“老板娘心意,小生心领了,此人针对小生而来,想必不会对他人下手,老板娘不必担心,小生如今亦是习武之人。”

红拂无奈摇头,只好走向后厨,为李峻做面。

李峻吃完早食,回到房中,内心久久不平。昨夜黑影到底是谁?是敌是友?是出手试探,还是击杀?

此时头乱如麻,毫无头绪。李峻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波动,尽量保持冷静。良久,李峻长舒一口气,暗忖:这身影定然事出有因,一击未中,定会再来,此时宜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李峻躺在床上,一会儿回忆昨夜黑影场景,一会儿审视自己枪法,若黑影再次出现,该以何招式应对,不觉间,只闻床上鼾声微起。

李峻醒来时,已是日暮,遂吃了些饭食,就上了山。临近朝阳居时,李峻故意放慢步子,轻声而行,见朝阳居周围并无异样,便推开院门,走至院中。

李峻拿起梨花枪,此时并没有练习招式,而是脑中回忆昨日黑影出招,一面比划,一面思克敌之招式。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李峻见并无动静,便行至屋内吃起干粮。这罗氏枪法属实厉害,只是自己缺乏作战经验,并未发挥枪法威力。若不经磨砺,纵使枪法熟练,亦不过纸上谈兵耳。

李峻抬头看了看外边,此时已是三更天,想必那黑影今日不来了。正思间,忽然一道身影从院门闪过,李峻见状赶忙走至院中,拿起梨花枪。

一道寒光闪过,李峻立马挥枪格挡,黑影手持匕首,如雨点般向李峻刺来,刀刀冲其要害,李峻手舞枪花,将黑影攻击一一化解。

李峻此时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一时间,“叮叮当当”朝阳居内刀光枪影,层出不穷。李峻攻势猛烈,黑影亦不甘示弱。李峻持枪上刺虚晃一枪,黑影赶忙架起匕首招架,李峻趁势一招回风扫叶将黑影绊倒。正要提枪便刺,这黑影接连两个滚翻,脱离攻击范围。

这黑影喘了口气,开始转换进攻方式。只见黑影身形飘忽不定,时而出现李峻左侧,时而出现李峻后方。李峻一时摸不透黑影的攻击套路。

李峻见状暗忖:这黑影神出鬼没,不可自乱阵脚。

思毕,李峻静气凝神,一面抵挡黑影招式,一面寻找破绽。忽然,李峻见黑影匕首慢了半刻,赶忙抓住机会,旋转枪身,枪尖猛然刺出,黑影见状赶忙持匕首格挡,不想李峻趁机收回枪尖,以尾为尖,一招拨云见日,正中黑影胸口。

“啊!”

黑影闷哼了一声,后退三步。

“女人?”

李峻闻似女人之声。

“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屡次偷袭?”

这黑影冷哼一声,就要逃走,李峻见状暗忖:此次定不会让你逃脱。

思毕,抓住机会,一枪刺去,正要刺中后心,黑影猛然转身,一柄飞刀射来。李峻赶忙撤枪回挡,“当”的一声,飞刀落地,李峻正要再追时,哪还有黑影的影子。

遂捡起飞刀,返回屋内。

李峻点燃油灯,拿起飞刀端详了半天,这飞刀长约三寸,做工甚是精巧,飞刀底部刻有“卯”字,除此别无线索,李峻遂收起飞刀,径往山下走去。

行至酒肆,红拂见李峻面色凝重,问道:“客官脸色不好,莫非那黑影复来?”

李峻点了点头。

“这黑影接连两夜偷袭,皆被小生击退。”

李峻又叹了口气。

“只是不曾活捉,问出缘由。”

“客官不必多虑,那黑影两次夜袭,皆无功而返,想必不会再来。”

李峻闻之诧异。

“老板娘如何得知?”

红拂笑道:“江湖规矩,事不过三。”

李峻闻之大笑,继而取出飞刀。

“老板娘见多识广,可认识此物?”

红拂接过飞刀,看了半天。

“此飞刀小巧精致,应是女子之物,飞刀底部刻有‘卯’字,应是时辰或生肖。偷袭客官的黑影,不会是位姑娘吧。”

“昨夜打斗,一枪击中黑影时,闻其声音,应是女性。”

红拂闻之笑道:“客官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卯时出生的女子,或者生肖为兔的女子。”

李峻闻之苦笑,道:“这……这一时哪想得出来。”

“客官不急,慢慢想,譬如什么余姑娘,贾姑娘……”

言毕,不待李峻回话,便走向后厨。

未几,红拂端面前来。

“客官可想明白了?”

李峻闻之摇头。

“客官不急,吃饱了慢慢想。”

李峻昨夜打斗,腹中早已饥饿,遂狼吞虎咽起来。

食毕,李峻躺在床上,暗忖:这小小的福泽山真是卧虎藏龙,那黑影女子到底是谁?今夜是否还有夜袭?越想越头疼,遂深呼一口气,摒除一切杂念。

日落时,李峻行至酒肆,叫了些吃食,同往常一样上山练枪。

果如红拂所言,自那日李峻击退黑影后,一连数日不见黑影前来。暗忖:这黑影到底何人,莫非被自己打怕了?李峻赶忙晃了晃脑袋,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遂拿起梨花枪开始练起来。

一连几日,不见黑衣人踪迹,过几日便是月底,若再不现身,本世子便要打道回府了。

这日,李峻放下梨花枪正要下山,忽一女子推开院门,李峻看去,只见此女白绸绫缎,轻纱外披。面如桃花,肤如凝脂。不是别人,正是罗教头之女罗婵。

李峻赶忙整理衣襟。

“这山间清冷,罗姑娘缘何来此。”

“娘亲唤小女来此,不知世子此时枪法如何?”

“枪法自是熟练,只是并无实战经验,不知罗教头此时可回?”

“家父外出,至今未回,娘亲亦不知踪迹。”

罗婵又道:“小女来此,一则问世子枪法如何,二则娘亲邀世子一叙。”

李峻闻之,暗忖:好端端的,师母为何相邀?此时又不好问清楚缘由。

“何时?”

“三日后巳时,世子前来莱安县,小女自会相迎。”

言毕,罗婵转身离去,李峻见罗婵走远,亦向山下走去。

行至酒肆,此时红拂正迎面前来。

“正如老板娘所言,这些时日未曾见黑影踪迹。”

“客官自是多福,不来也罢,难免提心吊胆。”

“小生三日后外出,行至莱安县,提前告知老板娘,无须山中寻访。”

红拂闻之笑道:“客官去莱安县作甚?莫非去寻那贾姑娘?”

“老板娘休要打趣,今日罗姑娘上山,罗夫人邀小生一叙,小生不知为何。”

“客官可真是艳福不浅!”

“听闻罗夫人脾气火爆,老板娘可知真假?”

红拂笑道:“客官一去便知。”

言毕,不管李峻,独自忙活。

三日后,李峻早早地在莱安县等候,毕竟第一次见罗夫人,不可迟到。未几,只见一身披轻纱女子走来,李峻见是罗婵,赶忙相迎。

“世子殿下来此,怎带甚多东西。”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言毕,便同罗婵一同行至罗宅,早有下人见李峻前来,赶忙接下手中东西,李峻看向罗宅,宅外一般,宅内却极为宽敞,院内便有演武场,两侧罗列十八般兵器。

李峻见状暗忖:不愧是习武之家。

这时,房中走出一妇人,李峻看去,只见此妇人浓眉大眼,面胖腰肥。身穿白缎,外披黄衣。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如同山岭母老虎,真是人间河东狮。

正是:

先有野狼试枪锋,继而黑影袭未成。

罗女相邀莱安县,不知缘由此处逢。

欲知这妇人系谁,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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