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嗤笑:“老庄,你以为你是何方神圣,短短一个月就能掌控这旷古稀有的秘笈?哼,我看你分明是在找借口想要背离师门,欺师灭祖。”
“不,师父,我对您的敬仰犹如长江之浩渺,大海之磅礴……”
“得了得了,老庄,你这马屁拍得毫无新意,叫我如何信任你呢。”苏白有些不悦地打断老庄,“这样吧,我这个人讲究实际,若你真心实意,不妨透露一二你所修炼的黑暗功法,也好让为师为你指明道路。”
曹露云心中暗笑,这个苏白分明是想与老庄讨价还价,却又装得一本正经。
老庄一愣,旋即似乎下定了决心,“好吧,师父,作为交换,我愿意将我修炼的《深情凝元诀》传授给您。”
“《深情凝元诀》?”苏白与曹露云对视一笑,这老庄竟然将自己的黑暗功法美化成了深情心法,真是脸皮够厚。
老庄干咳一声,“没错,师父、师娘,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原本我的这门功法确是如此命名,然而历经数代传承,情感愈发深厚,力量积淀日增,终成为如今这般刚硬无比的形态。若你们觉得合适,便称其为黑暗功法也无妨,名字而已。”
曹露云轻声嘀咕道,“你还挺洒脱的,那就依你说的,叫《深情凝元诀》吧。”她看向苏白,内心期盼他们两人也能情感深厚,心心相印。
在曹露云秋水般的眼眸凝视之下,苏白莫名感到一丝失落。他当然明白她的期待,只是这一个月来,他们虽携手同行,却始终未能心意相通,更别提能擦出爱情的火花。
老庄嘿然一笑,“师父师娘果然是天作之合,修炼这门《深情凝元诀》最为适宜。”
苏白面带愠色道:“你少给我拍这种庸俗不堪的马屁。”
老庄一脸真诚地道:“师父,弟子没有啊,若您知晓我这门《深情凝元诀》的来历,恐怕就不会责怪弟子了。”
曹露云轻声道:“嗯,莫非这其中隐藏了一段超凡脱俗的情感纠葛与生死离别之情么?”
苏白敏锐察觉到曹露云握住他的手掌越发紧绷,暗自思量:这女子,莫不是渴望聆听老庄所讲述的修炼秘事?自己近一个月来对她冷若冰霜,是否过于苛刻了?她展现出这般柔情少女的姿态,那就成全她一次吧。于是,他并未多言,只是朝老庄微微点头,其含义不言而喻——老友,你可得好好讲述你的修真历程。
老庄面色瞬间变得深沉且平静,“提及我这份深情修炼法门,的确有一段触动灵魂的爱情往事。呵呵,尊者、仙子,待听完此番叙述,定会倾心于这深情修炼法门,自然,我也坚信两位也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仙侣情缘。”
感受到曹露云手中传来宛如美玉般的暖意,苏白不禁望向她,只见她星眸微垂,脸颊泛红,娇态可人,令人心生怜爱。
那一刹那,苏白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将她揽入怀中,共享浓情蜜意。然而,心中顿时浮现出明小娟和青青的身影,耳畔似乎再次响起明小娟那至柔至切的话语:“道侣,你是我和青青共同的归属,若哪一日你背弃了我们,哼,我会亲手取你性命,明小娟说话算话!”这是他在老庄的洞天福地与明小娟告别之际,她指尖在他的掌心留下的深刻誓言,苏白始终铭记于心。他一惊之下,不自觉地向一侧挪开了一些距离。
然而,曹露云似影随形,依旧紧紧贴着他。
老庄心中暗笑,作为修炼千年以上的狡黠狐狸,他早已洞察出苏白与曹露云之间那微妙难言的情感纠葛。嘿,这两个小家伙还想跟我较量,苏白啊苏白,这段时间你把我耍得够惨,现在,就让你瞧瞧我是如何反过来戏弄你们的。哼,我不信身为五毒邪君的我就拿捏不住你们,你们既然认我为师,一旦掉入我设下的陷阱,即便叫我祖先也无济于事!
曹露云眼中闪烁着期待,对老庄说道:“庄前辈,我对听别人讲述修炼奇闻轶事尤其是关乎爱情之事尤为感兴趣,真心希望您能给我带来一个与众不同的情感故事,同时也希望了解那份特殊的深情修炼法门。”
苏白心中暗诽,小丫头就是不懂个中滋味。
老庄咳了一声,才缓缓开口:“弟子、师妹,请先倾听我这深情修炼法门的核心奥义,尔后再以修炼此法门的同时聆听我的故事,如此亦修亦听,岂不两全其美。”
“边修炼心法边听故事?老庄,你这不是开玩笑吧。”苏白忍不住吐槽,“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做到一心二用吗?”
老庄面色郑重地道:“弟子,我这份深情修炼功法正是建立在一心二用的基础之上,因此我才建议你们边听故事边修炼,嘿嘿,或许这才是最佳的修行方式吧。”
曹露云轻轻一笑,仙姿飘渺,“苏白,你便遵从庄真人之言吧,每一部心法皆蕴含独特韵味,这‘浓情心诀’仅观其名,便知非同凡响,修习时即便有所不同,亦无需介怀。”
“的确如此,夫人高见。”庄真人连连颔首,“这‘浓情心诀’的核心便在一个‘情’字。”
苏白冷哼一声,“庄真人,若此言当真,你身为修炼之人,若无情愫,又怎能承载并悟透这般心法的真谛?”
庄真人一愣,神色略有尴尬,微微一笑,“尊师所言甚是,故我在修为达到一定境地之后,进展便停滞不前。而你与夫人,情深意重,多情厚义,实乃修习此‘浓情心诀’的最佳人选。看来这门心法,正是为了二位量身打造的。”
“嗯,果真有这般说法。”苏白一听,好奇心不禁被勾起,毕竟他尚处年少,庄真人这一番恭维恰好击中了他的心思。
“没错,徒儿,只要你一听这心法之名,便能感受到它非同寻常之处。相较于游龙戏凤心法之悦耳,这‘浓情心诀’之名则更显诗情画意。”庄真人面带得意:“‘浓情心诀’第一式——佳人折桂枝,第二式——逾墙会知音。如何?美轮美奂之余,更蕴藏着情感主线。后续招式分别有:倚门待君子,聚首情愈浓,月下诉衷肠,携手意未尽,何时重结盟,两心已先通。雷轰花期误,双宿各西东,心向君痴迷,长夜共缠绵……”
曹露云淡淡地道:“庄真人,你这心法之名确实雅致非常,仿佛从中可窥见一段传奇故事。”
庄真人惊讶地看着曹露云,“原来夫人早已看出端倪。”
曹露云微笑道:“我不过是随口猜测,不知是否恰当。这故事似乎是讲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在赏桂之时无意间折下一支香气四溢的桂枝,此举却引来了一个少年郎的倾慕之情,进而有了那少年半夜翻墙赴约的故事。”
庄真人鼓掌大笑,“夫人见解非凡,宛如亲历其境,实在是高人一筹。”而苏白却冷漠地回应:“这些不过是俗世情感剧中的陈词滥调罢了。”
曹露云瞥了苏白一眼,苏白自觉失言,遂轻咳一声,讪讪地道:“罢了,世间故事大抵如此,换个场景,人物不变而已。”
庄真人感慨地说:“大师兄所言极是,世人往往都在故事中找寻自我,迷失其中。”他略微停顿,续道:“大师兄,我不妨直言,那位佳人便是赵秋水前辈的母亲。”
“什么!你是说赵秋水前辈?”苏白大吃一惊。
庄真人并未立即回应苏白,而是仰望苍穹,口中低吟:“秋水共长天一色,伊人独瘦损,琉璃易碎,谁人泪涟涟!”瞧他那般陶醉于往事的模样,苏白竟不忍再予以讥讽,目光不由得投向曹露云,猜想她对于当年庄真人与赵秋水之间的那段过往会有何看法……
曹露云淡然一笑道:“庄前辈原来也是个情感深重的修士呵,当年您与魏夫人赵秋水一见如故,月夜幽会,两心相契,本应成就一段仙侣佳话,可为何最终却如鸿鹄南北,各自东西呢?”
苏白心中微微一震,他与明小娟共修时,曾隐约从青青口中听说,老庄年轻时竟痴心向往着追求明小娟的母亲赵秋水,起初他认定老庄此举无异于凡夫俗子妄图摘取天上的星辰。如今听曹露云这么一提点,才发现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老庄长吁一口气,“唉,皆因世事难料,命运多舛啊。嗯,此事暂且放下,先让为师传授你们第一式‘佳人折桂’,你们也可一边修炼灵力,一边聆听此式的由来。”
苏白和曹露云均默然点头,他们都在揣摩,如此富有诗意的招式名称之下,将会是怎样一番奇特的剑诀形态?此刻,二人不禁对此生出了些许期待。
察觉到苏白和曹露云眼中闪烁的神往之色,老庄暗自窃喜:看来他们已落入了我的彀中,只要他们沉迷在这门深情秘法中,就不愁不被我所掌控。然而面上他仍是神情肃穆,郑重其事地说:“这一式名为‘佳人折桂’,从名字便可看出,关键之处在于一个‘折’字。”
苏白暗自琢磨,老庄这一招莫非是在模仿他当年胡乱创出的‘桥木思惰归’与‘林泉泛春花’两式么?难道他也故意在玩弄我们?哼,这老庄一贯擅长伪装,万万不可轻信他的诡计。
曹露云沉吟片刻,问道:“庄前辈,依您的阐释,所谓‘佳人’与‘桂枝’,是否仅是形象上的比喻呢?”
老庄颔首道:“师妹所言虽有一定道理,但也并不全面。所谓‘佳人’,实则指的是身姿曼妙的修炼者;而‘桂枝’象征秋季之时,佳人在金秋季节采摘芬芳的桂花枝,这是一个极其写意的画面。因此,这一式不仅要求形似,更要神似。这也是‘浓情心法’的核心所在,既要意境深远,又要形象生动,两者缺一不可。”
腹诽不已的苏白想到:“你那门‘黑暗吞噬’在我看来分明就是一团漆黑,哪里有什么意境可言,即便是形象也可谓一文不值。”
好似感知到了苏白的讥讽之意,老庄讪讪一笑,“师兄误会了,我的这套心法确实有些偏颇,但它原本就是这样子的。”
苏白并未过分追究,只是淡淡回道:“好罢,你说你的,不过老庄,你可别在我面前装得太正直了。一旦我发现你在欺骗我们,那你可就惨了。”
老庄连忙惶恐地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弟子日夜期盼能得到师兄和师姐的指点教诲,所以请两位放心,我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浓情心法’传授给你们。嘿嘿,这对于咱们双方来说,无疑是一件互利互惠的好事。”
“得了得了,你赶紧演示吧。”苏白听得有点不耐烦。
老庄随即便在原地站立,摆出一门门户,双脚呈不丁不八之势,双肩轻松自如,全身上下,没有丝毫滞涩之处。
苏白和曹露云见状,心中暗暗赞叹,仅凭老庄这一式站桩功法,其修为已经堪称宗师级别。
老庄左手缓缓前伸,宛如摘取九霄云霞之精华,右手则如抱守仙家心窍,恰似隔绝巫山仙云,蔽挡万里灵霞流转。
"尊师尊夫人请留意,此招虽看似寻常起势,然而其精髓在于真元运转之路径——自右手内敛归于紫府丹田,再由左手喷薄而出,然出手之际却又留有余韵,此即‘折’字秘义之所在。二位若能细细揣摩其中深意,必能悟透其精妙之处。"
苏白和曹露云依样画葫芦,果真感受到真元从右至左流淌,实力竟有显着提升,意志所至,仿佛真能摘星辰、折仙斗。
"高明!"老庄抚掌赞叹道,"二位既是天作之合,定是修炼此门深情心法的最佳人选。只可惜我与赵秋水前辈缘分已尽,各自飞散,否则今日我又怎会仍未能突破瓶颈呢?"
曹露云含笑回应:"庄前辈,您这招实在玄妙,不如我们在研习的同时聆听您的往事吧。"
"如此甚好。正因这折桂仙诀,昔日在镜湖中央的琉璃台上,我有幸遇见了赵秋水前辈。"
曹露云满脸震惊:"庄前辈,您竟然曾在琉璃台上与魏婆婆相遇,这……这怎么可能?"
苏白不解地望着曹露云:"不就是一个琉璃台吗,有什么稀奇古怪的?"
曹露云目光中带着怜悯看着苏白,轻声道:"你不知道有这么一句传言吗?'琉璃台,琉璃台,登上去,难下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白愈发困惑。
"原来,琉璃台上布满了古老的禁制符篆,任何人一旦踏上,便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千年以来,无一人能够破除此禁制而出。"
苏白转向老庄发问道:"这样说来,你们是如何从中脱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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