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笑道:“事情到不了那么严重的地步。我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他要是让我不开心了,我就踹了他换一个能让我开心的。谈恋爱是两个人格健全的人在一起收获一份额外的快乐,如果没有收获快乐,甚至收获的是伤心难过,这种恋爱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我和薛成言也不过刚刚开始谈,至于合适不合适,好不好,要谈过了才知道。合适就继续,不合适分开就好了。”
卫舜华笑着夸她:“好想法,保持下去。”
卫舜华和严其琛说过不会干涉女儿的人生就真的不干涉,这场谈话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对宁安进行任何说教,没有向她灌输任何大道理,只是像好朋友一样聊天,为她开启一份恋情而感到高兴。
谈恋爱就应该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不要给这件事增加太多的枷锁。
严其琛跟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还有爸爸妈妈在,天塌不了。”
卫舜华说:“是的,塌不了,就算妈妈顶不住了,还有你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呢。”
她那么任性,不就是因为有亲人在后面支持吗?想爸妈和哥哥嫂子了,虽然他们前天晚上刚来这儿跟他们一家一起吃了饭,但还是想了。
卫舜华提议道:“明天晚上咱们去你姥姥姥爷那儿吃饭吧。”
宁安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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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宁安宣布自己恋爱了,严其琛和卫舜华的生活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在他们回卫家老宅吃饭的那天晚上,卫舜华跟卫老爷子说:“爸,给我找个武术老师,我要开始练武。”
卫老爷子差点被肉丸子卡着。
“不是,你怎么现在想起来练武了?”
“我虚度十九年光阴了,现在不得强身健体好好活着,以后多陪陪孩子吗?您帮我找一个嘛,找个厉害的。我和阿琛都要学。”
卫老头想了想,孩子有活力有想法,这是件好事,是件大好事,于是,他拍拍胸脯答应了下来,还问宁安:“你要不要跟你爸妈一起学啊?”
宁安说道:“我本来就会啊。”
“你会?”
“我可厉害了。但我不能给我爸妈当老师,我狠不下心来练他们。练武很辛苦的。”
“那还用说,真正习武的人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过你爸妈强身健体的话,没必要那么拼,随便练练就行。”
卫舜华说:“那怎么行?我还想把自己练成一个高手呢。”
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她闺女,她上手就打!
习武是她和阿琛商量过后的决定,以后安安要是结婚了,丈夫对她不好,纵然可以离婚,他们也得先把人打一顿再说。
她怂恿卫谦初:“你也练吧,以后你妹妹要是嫁了人,受了委屈,你能去帮她找场子。”
卫谦初:“……”
所以他小姑和小姑父突然要习武,是知道有薛成言那个家伙存在了吧?知道小妹要谈恋爱了,所以开始未雨绸缪,准备以后帮她撑腰了?
“其实吧,也不一定非得亲自练,我们可以招呼一群人去嘛。我朋友还是有不少的,人多力量大。不会让小妹受委屈的。”
卫舜华翻翻白眼,“那多憋屈啊,激情上头的时候不能立刻动手,还得先回去召集人马,想想都觉得难受。”
卫谦初:“……”
卫舜华又怂恿钱德音:“音音来学,以后谦初要是惹你生气,你就打他。”
钱德音:“……”
谦初从来不惹她生气啊。
她想了想,说道:“小姑,你还可以练一下射击。我给你做把武器。”
机械专业的优势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卫老头说:“你们想干嘛?”
钱德音:“……”
卫舜华:“……”
卫老太太说:“练成高手需要天赋,这个只能尽力而为,但是强身健体是可以的,到时候把师傅请来,大家有空都可以跟着练练。”
她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以前天天为了女儿发愁,现在一点也不了,身体感觉轻松了不少。
张桐羽问宁安:“你练到什么程度了?”
“等会我练给你们看看,一掌劈碎两块砖、胸口碎大石都是没问题的。”
大家:“……”
张桐羽看了看卫舜华,冲她挑了挑眉,孩子这么厉害了,还用你们去找场子?
卫舜华也挑眉,孩子厉害是孩子的,家长不能没有表示。
吃过晚饭,卫老头积极的帮她准备了道具,砖头、硬木板,宁安想了想原主学的那些功夫,照着练了一遍,顺手把砖头和硬木板都给劈了。
全家人大声叫好。
卫谦初问她:“你这练的是什么拳?”
“船拳。”
“没听过啊。”
“这是嘉城当地的特色拳法,安德鲁请人来教的。放到全国不是很有名,但当地练的人可多了。尤其是战乱的那些年,有人义务教学,老百姓也有很多练的。”
卫舜华忧心忡忡,“那个薛成言也是育婴堂出来的,他也练过吧?”
宁安笑道:“练过的,不过他走的早,后面有没有坚持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即便他坚持了,也打不过我。回头我打他一顿给你们瞧瞧你们就知道了。”
卫舜华:“……”
卫老头动作很快,没几天武术师傅就到位了。师傅是开武馆的,卫舜华和严其琛也没有让人家住家教学的意思,就约定了每天早上一大早去武馆跟着练,师傅专门教导他们俩。每个周日,师傅到卫家教学,全家人跟着一起练一练。
搞定了这件事之后,严其琛又去见了褚修远。
褚修远看见一次比一次更加精神饱满有活力的弟弟,高兴得很,“你最近心情是真的好了,这才多久啊,都来看我两回了。说吧,什么事啊?”
严其琛笑道:“跟你打听个人。”
“谁啊?”
“陈伯庸,你认识吗?”
“认识,还挺熟的。你问他干嘛?”
“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薛成言?”
说到这个,褚修远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老陈这个人,其他方面没的说,革命意志十分坚定,看着温和儒雅,实际上是个铁血硬汉,硬到刮骨疗毒也能不吭声的那种程度,就是在第一段婚姻上的表现,实在令人一言难尽。
他哪怕作为“亲密战友”,也不得不在心里唾弃他一下。
“你问这个干吗?”
“安安和薛成言在同一个育婴堂待过,前几天他们在京城碰上了,两个孩子互相有好感,开始谈恋爱了。薛成言跟安安说了说他家的情况,挺复杂的,我想着再跟你打听打听。看看他有没有骗我闺女。”
“他是怎么说的?”
严其琛把他知道的信息都说了一遍。
褚修远在脑子里核对了一下,说道:“没什么问题,他没隐瞒,也没撒谎。”
想了想,他又说道:“老陈当年虽然离开了嘉城,但是他对嘉城的情况是有了解的,刘南疏把孩子放到育婴堂、再婚,他都知道。”
严其琛:“……但是他没想过去接孩子?”
褚修远笑道:“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跟你和舜华一样爱孩子的,或者说,你们俩这样的才是少数。像老陈这样的,放到普通百姓里,也是少数。但是当年闹革命的人,这样做的还不少。很多女革命者在炮火中生孩子,生完就要跟着部队转移,孩子一出生就被寄养在老乡家里了。行军打仗带着孩子确实不方便,有时候正需要隐藏呢,孩子哇哇哭,他们又控制不住自己。
我们队伍里的丁老总,一开始不愿意把孩子寄养在老乡家,把闺女带在身边,那时候孩子小,他就把孩子塞自己怀里兜着,就跟个袋鼠妈妈一样,结果有一回跟敌人打遭遇战,他打马狂奔,等完事了一摸胸口,坏了,孩子没了。他又往回跑,半路遇上炊事兵休息,他就问人家有没有看见一个孩子,炊事兵正好捡了一个,老丁一看,就是他闺女。他跑的时候把孩子颠出来掉草丛里了,他都没发现,正好炊事兵路过听见孩子哭,就给捡回来了。那次以后,老丁后怕不已,还是把孩子寄养到老乡家里去了。
老陈后来生的孩子,也有两个寄养在老乡家里,一直到战争彻底结束才接到身边。他再婚生的大儿子是37年生的,接回来的时候12岁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腿软无力,走路都有点一瘸一拐的。”
他没说的是,老丁的女儿被寄养了好几年,接回来的时候变得胆小抑郁,低着头连话也不敢说,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严其琛:“……那他们为什么要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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