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我诧异,“为什么?”
我睁大眼睛看着陈洋:“你俩不是已经不怎么说话了吗?”
“对。”陈洋道,“他现在跟着陆豪混,我小叔是陈江,我们两个还怎么做朋友啊!”
“不过呢……”他话锋一转,“在你的问题上,我俩立场是一致的,所以你不用多想,谢维不在的时间里,就换我来保护你。”
他看了看我,又继续道:“你也不想让谢维担心吧?他现在很怕你被别人掳走了,让我一定一定要跟着你……你也知道,他仇家多着呢,搞不好,还真有哪个缺德的,绑了你去威胁他……”
陈洋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坐到他摩托车上了。
陈洋:“……”
“哦,对了。”我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书包!”
……
后来的很多很多天,我都没有再见过谢维。
我特意放在门把上的纸,也没有再掉下来过。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春节期间,我和我妈大吵了一架。
她说因为我,蔡安丢了工作,还被人打了一顿,吴萍和她从朋友变仇敌。
说我是个拖油瓶,是扫把星。
我被气得够呛,背起书包走人。
这个家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了。
大年初三,我流落街头,最后不得已,去了方芳家。
夏姐热情地招待了我,我还见到了方芳的爸爸,未来的大企业家,方启明。
我厚脸皮地留在方芳家吃了晚饭。
晚饭过后,夏姐非要塞给我一个红包。
我百般拒绝,但还是架不住热情,硬是被方芳塞进了口袋里。
我来的时候买的两斤小橘子,顿时就显得寒酸了起来。
本来,我还想在她家借宿的,但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忽然不好意思再打扰。
第N+1次交代方芳,一定要好好学游泳,并承诺她,等我考上省重点,就和她一起去游泳馆学后,我才离开了方芳家。
外面天已经黑了,我踩着积雪,一步步朝家的方向走。
我不想回来的,但我无处可去。
等我快走到门口时,我看到我妈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地进了门。
那男的,并不是王庆伟。
我站在原地,停住脚步,听到从我家传来的,“哗啦啦”的麻将声,以及各种嬉笑怒骂、暧昧调情的声音。
忽然觉得,我好像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我背着书包,找了处干净的台阶坐下,将自己裹成一团。
不知怎么,就想起前世,我被人欺负,也是这么蹲在谢维家门口,等他回来的。
那时候我就很清楚,谢维不会不管我。
可是现在,他还会来把我带走吗?
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我把头埋在臂弯里,眼泪一点点肆虐。
而我努力张大眼睛,不让它流出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
我立刻抬头去看,街对面,站着一个少年,肩膀宽阔,身材高挑,有点高高在上的痞气。
他推着自行车朝我走来,在我身边站定。
低头,用一种看小可怜一样怜悯的目光,仔仔细细打量着我:“哎呀,这是哪儿来的小流浪猫啊?没有家了吗?”
我一阵无语:“你怎么在这儿?”
陈洋说:“路过。”
我:“……”
他朝我歪了下脑袋。
“走吧!”他笑,“带你回家。”
……
陈姨给我拿了一床新棉被。
陈洋帮我把房间坏掉的灯泡换了下来。
陈姨说:“这屋子原本是给陈洋奶奶住的,后来她住不习惯,回老家了,这屋子就空下来了,一直没收拾过,有点乱,你别介意啊!”
我忙道:“不会的陈姨,谢谢你们收留我!”
陈姨笑,摸摸我的头:“就当在自己家啊!”
我看着她慈爱的脸,听着她温暖的话语,眼眶蓦地就红了起来。
陈洋拉了拉陈姨的胳膊:“走吧妈,太晚了,让遥遥睡吧。”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我听着他们两个走远,看着窗外冬夜清冷空气下,格外皎洁的月亮。
忽然有种很荒谬的感觉。
我怎么就跟着陈洋来了呢?
叹了口气,我把自己裹进被窝里。
被子应该是白天刚晒过的,还有点淡淡阳光的味道。
我本以为我会睡不着,但最后,还是慢慢进入了梦乡。
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我睡在别人家里,总不好意思赖床。
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拿着昨晚陈姨帮我准备的牙杯牙刷,出门洗漱。
后院里就有个洗手池,是给员工平时洗手洗抹布用的。
我刚拧开水龙头,就听到陈洋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水很凉的,你去我屋里洗吧!”
我回头,看到他好像是刚刚跑步回来的样子,脖子上挂着毛巾,大冬天的,额角上竟然还渗着汗珠。
我“哇哦”了一声,赞叹:“你还有晨跑习惯啊!”
陈洋看了我一眼:“对啊,已经坚持很久了,被谢维逼的。”
我瞬间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谢维也天天晨跑的,你不知道吗?”陈洋说。
我吃惊,摇头:“不知道。”
“也对。”陈洋道,“这小子特别喜欢在你面前装,大概是觉得自己一身汗会被你嫌弃吧。”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陈洋忙道:“不过这不怪你,是他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了见你,一天恨不得洗八遍澡。”
顺带吐槽,“绝对保证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别说汗味了,连一点点烟味都不能有。”
立刻,我有点想笑。
陈洋看着我,又道:“你喜欢闻香水味吗?”
我奇怪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还好吧,有的香水的味道还蛮好闻的。”
我话刚说完,陈洋就夸张道:“打住!你千万不能告诉谢维,你喜欢这个,不然他会把自己喷成一个移动香水瓶的!”
我听他这么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洋看着我,眼睛弯起:“果然,只有提谢维才能让你笑。”
我怔了下,笑容渐渐敛去。
“也不是……”我说,“我只是听到他的糗事,觉得挺有意思的。”
“那你还想听吗?”陈洋说,挑挑眉,“我知道的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