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打算再多留几天?”季余单手插兜,一手拉住闫熠的行李箱,“过几天就中秋了,叔叔他们挺想你的。”
“不留了。”闫熠摇摇头,“小妖精太调皮了,宠物店催我过去接呢。”
他计划先去英国看看司辰安的爷爷奶奶和小舒儿,然后回锦城准备电视台的中秋晚会,剩下几个月要拍一部电视剧。
只要把生活安排的满满的,他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沉溺在悲伤里。
“真是搞不懂你。”
闫熠去意已决,季余只能无奈叹息。
“嫂子你就别担心我了,还有告诉我爸爸,我很好,让他们别担心……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季余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我哥那人……哎……”
提起周煜,闫熠就来气,季余和周煜从小一起长大,毕业后季余进入公司成为了他的助理,把周煜生活工作上的各种小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两人虽然不住在一起,但同进同出看上去十分亲密无间,任谁看都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闫熠一度认为季余是他唯一的嫂子。
直到他亲眼看到周煜和一个已婚明星登上早报头条,事后周煜火速承认他确实和那个明星在谈恋爱,并且那晚两人确实发生了关系,他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明星只是周煜风流史的冰山一角,季余也只是他的数个床伴之一。
即便如此,周煜却仍然不愿意放季余离开,用各种理由捆住他。
“小小年纪倒挺喜欢操心的。”季余轻轻抚了抚闫熠的肩膀,像是在替他拍去灰尘一样,“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用担心我。”
广播声响起,闫熠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季余,“嫂子,保重。”
“你也是,快去吧。”季余推了推他的肩膀,笑着催促,“落地给我打个电话。”
闫熠对季余挥手,说了句“保重”,登上前往英国的飞机。
铁艺栅栏爬满蔷薇,院子里的鸢尾因为缺乏照料枯了一大片,偌大的房子安静得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回想起第一次来时院子里的花团锦簇生机盎然,闫熠不禁心生悲凉。
看着紧闭的大门,有那么一瞬间,闫熠产生了转身离开的冲动。
一只枯瘦的手抢在他之前推开大门,一身酒味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闫熠,摇摇晃晃走进大门后连门也没有关,而是径直走进别墅,没多久,里面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和争吵声。
“No!I never giveing your!Oa......”
身体撞在地上发出闷响,站在门口闫熠来不及思考,火箭似的冲进一楼的厨房,从长发男后背飞起一脚,长发男跪倒在地,丝毫没有反抗的想法,闫熠把人踩在脚下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人道:“非法入侵他人住宅,欺负老人算什么本事?你妈没教过你尊老爱幼吗!”
略微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闫熠高高抬起的脚停在半空,讪讪地收了回去。
安辰然似乎被打怕了,丢下一句狠话灰溜溜走了。
“你有没有受伤?”闫熠扶起老人,“我送你去医院。”
老人摇摇头,看着闫熠的脸,努力地回想他是谁。
“我是辰安的配偶,他出差了,托我来看看你。”
闻言,老人点点头,又激动起来,抓着闫熠的胳膊问道:“Ancitrn他还好吗?”
“他很好。”
“不,他不好。”老人声泪俱下,“是我们家对不起他。”
老人给闫熠倒了杯茶,讲起了过往。
他第一次见司辰安是在路边的长椅上,虽然他蓬头垢面的,但他还是看到了那张和自己外孙很相似的脸。
他把司辰安带回了家,Mary看到他以后很惊喜,将司辰安认成了安辰然,看着自家妻子重新焕发光亮的脸,他不忍心戳破。
后来司辰安一边打工赚房租,一边申请学位,三人的感情也越发深厚,就连邻居都认为司辰安就是他们的外孙。
“他是一个很优秀,很善良的人。”
司辰安好像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家,即便身在锦城,平时也会打一笔钱给他们,过节也会赶回去陪他们。
变故发生在去年年初,感恩节那晚,衣衫褴褛的青年敲响了家门,消失数年的安辰然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把家里搅的一团糟,先是以死相逼让Mary把司辰安撵出房子,还没消停几天又闹着要去起诉司辰安,拿回自己的身份。
司辰安离开后,安辰然渐渐暴露了本性,酗酒打架夜不归宿,还染上了大麻,家里的钱被他挥霍一空后,他便去偷去抢,甚至去当鸭卖身赚钱。
输了官司后,安辰然又检查出得了艾滋病,疯了似的在家里找值钱的东西,Mary在阻止他的时候被划了一刀,被气得突发脑溢血,好在被邻居及时送到了医院,人抢救过来了,但是半身不遂,只能躺在床上。
“是我们对不起An。”
在他一无所有时给他安上了自己外孙的名字,用家庭困住他后又亲自驱逐了他,并且厚颜无耻地在他被驱逐后让他出了一大笔治疗费。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房子已经卖了,An给我们找了一家很好的养老院,环境、服务都很不错,我们打算去那里定居。”
“您见过他?什么时候见过他?”
闫熠激动地抓住老人的手,司辰安来过这里,或许他没有走,他就在某个角落看着他。
“不是他,是他的助理,但是他给我打了个电话。”
“可以把那个电话号码给我吗?”见老人探寻地看着他,闫熠垂下眼眸,失落地开口:“他不见了。”
“我是用他助理的手机和他通的话。”老人叹了口气,“抱歉,我没办法帮你。”
眼里燃起的火苗瞬间被冷水浇灭,闫熠勉强扯出笑容,“没关系,我慢慢找。”
总有一天,他会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他的。
“他是一个很容易被牵绊住的人,你和他有了受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他不会随意放弃你的。”老人宽慰道:“他只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等他觉得时机成熟,他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话音刚落,闫熠的手机震了震,一条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别找我,你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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