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周成很有眼力见地提前溜回酒店,Salina也找了个借口开溜,只剩司辰安和闫熠二人在包厢大眼瞪小眼。
气氛有些尴尬,司辰安顿了顿,率先开口:“你……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闫熠挪到司辰安身旁的座位上,霸道地抓起他放在腿上的手,深情地看着他,“我好想你,你呢?有没有想我?”
司辰安“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抽手,被闫熠紧紧攥住。
“你过得好吗?”闫熠将司辰安的手放在胸口上,垂下眼眸,语气难掩委屈,“我过的一点都不好,你不在,我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一点意思都没有。”
见司辰安不说话,闫熠忍不住湿了眼眶,掐着哭腔控诉:“你的心怎么这么狠,一年半都不联系我,不让我找你,不让我见你就算了,为什么连声音都不让我听?”
“我有在按照你的规划前进,拍戏、接代言、上综艺,闲暇时去跟着前辈学习表演,我做了所有你要求我做的事……”
闫熠耷拉着脑袋,垂着肩,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大型犬,司辰安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你做的很好,我知道。”司辰安拍了拍闫熠的手背,“你是来参加电影节的?”
“嗯。”闫熠重重点头,在司辰安的手心蹭了蹭,“《第四性》被提名了。”
《第四性》是欧崖主动找他合作的电影,讲述的是除了异性、同性、双性恋以外的第四种性向——无性恋这一群体。
“我看过一点,拍的挺好,演技不错,进步了很多。”
司辰安拍了拍闫熠的肩膀,颇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老父亲个感触。
“你呢?你来这边干什么?打算在这边待多久?”
闫熠慢慢靠近司辰安,中间却始终隔着一拳左右的距离,他不敢像以前一样贸然抱司辰安,只能拉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
“外派,在这边做一个项目,大概两个月以后回总公司。”司辰安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微微偏头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这里景色不错,不过好吃的太少了。”
“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吗?”
“嗯,大概有四个月了吧。”司辰安转头看着闫熠,“住处找好了?”
“嗯……没……”闫熠挠了挠后脑勺,“人太多了,没抢到。”
“小周,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司辰安唇角含笑,朝闫熠挑挑眉,“你下一句该不会是想说,要去我那里吧?”
“你热情邀请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闫熠得寸进尺地拉住司辰安的胳膊,低眉垂眼,“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还是要去。”
司辰安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忍不住打了他一拳:“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里得了便宜?”闫熠又坐近了一些,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司辰安身上,“司总都盛情邀请了,我要是不去,岂不是不给你面子?”
司辰安坐在椅子上,闫熠的心跳顺着手心撞进心里,青年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热烈诚挚,犹如初见。
闫熠心跳的更快了,下意识拉紧了司辰安的手,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他的眼里,全是自己。
几乎是一瞬间,闫熠便能确认,司辰安没有忘了他。
这个认识让他浑身热起来,眼神也越发炽热,不由得慢慢靠近浅色的薄唇。
“嘟……嘟……嘟……”
短促的来电铃声响起,打断了空气中的旖旎,司辰安回过神,一把推开闫熠,接通了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音:“M. Division, désolé de vous déranger, votre fille n'est pas dans un très bon état et vous dérange d'arriver à l'h?pital dès que possible.”
“嗡……”
被当头棒喝的闫熠脑子一片空白,司辰安愣了一秒,一边拿起外套一边讲着电话往外奔去。
闫熠跟着他走到门口,在他上车前忍不住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开口:“司辰安……”
司辰安停下脚步,回头对闫熠说了声“抱歉”,钻进车扬长而去。
闫熠站在原地,看着司辰安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涌起的酸涩蔓延到浑身。
他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即便他能把司辰安的号码倒背如流,也不敢给他拨一个电话。
一年半不见,司辰安有了孩子,有了家庭,生活美满事业顺心,他好像,已经成了过去式,他们的曾经,也成了曾经。
司辰安就是这样,总能优雅的从一段感情里抽身,留另一个人在原地挣扎。
翌日,闫熠无精打采地跟着周成去了化妆室,周成见他臊眉耷眼的样子,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他,“哎,你怎么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闫熠翻了个白眼,无力理睬周成眼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把自己丢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等化妆师。
“唉唉,怎么不说话?昨天不是见到司总了嘛?你们没发生点什么?”周成上下打量着闫熠,“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听说熬夜伤身,闫熠这一年多以来经常大晚上跑通告,熬夜、喝酒、情绪起伏极大……
周成掰着手指,一点一点数着,越数越心慌,完了,闫熠要是真不行了,那司总后半生的幸福也就没了啊!
呜呜呜呜呜……司总,对不起……
“我好着呢。”闫熠翻了个白眼,“我那是体谅他好不好?毕竟你也看见了,他那体格子,风一吹就散了,我可舍不得折腾他。”
嘴上说着舍不得,闫熠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昨晚的梦,以及梦中纠缠的躯体。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会怜香惜玉。”周成翻着白眼不屑地“切”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谎言:“你昨晚怕是连人家的住址都没打听出来吧。”
“啧,小姑娘家家的,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你自己,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要男朋友没男朋友……”
“哎哎哎,打住。”周成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恨铁不成钢地道:“我不也是为你着想吗?你看司总,要才华有才华,要能力有能力,要美貌有美貌,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呢。”
“你再看看你,要才华有颜值,要能力有颜值,除了脸也就身材还勉强能看。”周成叹了口气,拍了拍闫熠的肩膀,以老母亲的口吻道:“男人的花期就那么几年,你再不努力就老了,到时候司总就被别的妖艳贱货撬走了,你连哭都找不到门路。”
“我好歹也是你老板,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闫熠梗着的脖子在周成的注视中慢慢软化,嘟囔道:“我也没那么差吧。”
“小熠自然是很优秀的。”身后传来男人的低笑,闫熠回过头,惊讶地道:“穆伯伯?你怎么在这儿?”
“还有我呢。”穿着宝蓝色套装的女人出现在男人身后,“你小子就记得你伯伯是吧?”
“玉迟阿姨!你怎么也来了?你们是来……”闫熠激动得快要跳起来,跑到两人身边撒娇,“我想死你们了。”
男人叫穆瑾,是他两位父亲的共同好友,穿着一身儒雅的月白色长袍,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温润儒雅。
女人叫向玉迟,是他父亲向晚江的远房表姐,着名的画家,随便一幅画都能卖个几亿美元。
“听说你要走红毯,我们恰好在这里旅游,就过来看看。”向玉迟将穆瑾手里的袋子递给闫熠,“呐,一点心意,顺道麻烦大影帝帮忙宣传宣传。”
“阿姨你又笑我。”闫熠接过袋子,笑着道:“谁不知道伯伯的手艺一衣难求?我要不是沾了我老爸的光,这辈子连衣服都摸不到。”
穆瑾的工作室走私人订制路线,从设计打版到成衣,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作为老板,穆瑾一年最多做一件衣服,其余时间要么旅游,要么收集材料。他做的衣服,有价无市,有钱都买不到。
“你小子从小就嘴甜。”向玉迟捏了捏闫熠的脸,催促道:“快去换上我看看,你伯伯都没给我做过呢,便宜你小子了。”
“遵命。”
闫熠比了个手势,拎着衣服钻进了更衣室。
两人的到来暂时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将司辰安和他的孩子放在了一边,专心准备红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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