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临街的小院落,院子里一座二层的小楼,四周围着半人来高的篱笆墙,墙根处有一小块花圃,当石鋭凝等人来到院门前时,一名美妇人正在院子里浇着花,并没有注意到院门前的众人。
“表姐!”肖仁在院门外冲着那名美妇人招了招手。
美妇人一抬头,看到是肖仁,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
“是肖仁啊!你怎么来了?”
美妇人放下了手中浇花用的水壶,一边在裙摆上擦着手一边小跑着前去开了门。
“表姐,好久没来看你了,今天恰好路过,就顺便过来了!”
肖仁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这位就是我们的石总捕头!”
“总捕头,这位便是我表姐梁佳。”
肖仁热情的为双方一一做了介绍。
“奴家见过总捕头,见过诸位捕爷!”梁佳听完肖仁的介绍后,赶忙欠身施礼,石鋭凝等人纷纷抱拳还礼。
“大家快请进来坐吧!”梁佳热情把大家往屋里请。
进到客厅后,众人分宾主落座,梁佳为大家沏好了茶,众人于是在客厅内拉起了家常。
聊了一会儿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王阳的身上,当大家问起王阳的近况如何时,梁佳不由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自从他受了伤之后,那疯疯癫癫的病就发作地越来越频繁了,还直嚷嚷着要去杀了赵硕根,说是他卖了头疯牛给他,瘸着条腿也不安分,经常趁我不注意或者外出的时候,自己拄着拐杖溜出去,跑到林姐家去闹事,我现在走在街上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说完梁佳的鼻子一酸,手持一方罗帕象征性地在眼底轻轻地按了按。
在沉默了一阵儿后,石鋭凝开口问到:“他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吧?”
“那倒是没有。”
梁佳摇了摇头道:“他老是说是赵硕根卖了头疯牛给他,还说要杀了他才解恨,就在昨天,他说他看了一本什么书,书上写了一名仙人会什么御剑术,还说那仙人在梦里教会了
他,他要御剑杀了赵硕根!”
“御剑杀人?”石鋭凝笑了笑。
“诸位稍待!”梁佳说完便起身去了楼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下了楼,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石总捕头,您看,这就是他所说的那把御剑。”梁佳说完将匕首递给了他。
石鋭凝接过匕首看了看,这是一把很普通的匕首,是随便在哪个铁匠铺里都能买的到的那种,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刀柄上围了一圈细细的黄纸,有一指来宽,纸上画着一些古怪的符文。
“这把匕首能自己飞起来吗?”石鋭凝笑着问道。
“不知道,反正我是没见过,光听他那么说。”梁佳摇头道。
石鋭凝笑着将匕首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有人在家吗?”此时院门口处传来了一声呼喊。
“有,在家呢!”梁佳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开了屋门。
众人扭头向外看去,只见有一人站在院门外,冲着站在屋门口处的梁佳大声地说道:“你快去赵家看看吧!你家王阳又在那里闹事啦!”
“啊?”
梁佳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赶忙答应道:“哎!这就去,谢谢啦!”
“不谢,快去吧!”那人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这是咋说的?我还以为他在楼上躺着呢!我这才出去没一会儿……”梁佳转身望着众人,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姐夫没在家吗?”肖仁问道。
“我还以为他在楼上卧房里躺着呢,方才我就出去买了点菜,回来后又浇了浇花,一直没上楼去,谁知道这会儿功夫他又跑出去了!”梁佳又气又急地跺了跺脚。
“先不说这个,我们先去把他找回来再说!”肖仁赶忙站起了身来。
“好好!”梁佳忙不迭地点着头。
“那个赵硕根家在哪里?”
“近的很,就在斜对过!”梁佳斜斜地指了指街对面。
众人随着梁佳出了院子,在向东走了约百米后停住了。
只见一名拄着拐
杖,一条腿打着夹板弯在空中的男子正在院门前破口大骂着。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还不嫌丢人现眼吗?”梁佳赶紧上前,搀起王阳就要走。
“你给我等着!明天正午时分就是你的死期!”
王阳在梁佳和肖仁的‘挟持’下,一边往回走一边不依不饶地大声叫着。
“赵硕根!有仙人在梦里传授了我御剑之术!明天中午我就御剑前来取你的项上人头!你死定了!死定了……”
就在此刻,院内原本紧闭着的屋门开了,一名身穿青色长衫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天天来闹也就罢了,怎么还报了官?报了官又怎样,这事到哪我也是有理!”中年男子看了看肖仁,冲着围观的人们喊道,但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你就是赵硕根?”石鋭凝问道。
“回这位捕爷,正是小人!”赵硕根赶忙冲着石鋭凝等人躬身施礼。
“赵硕根,这位可是咱们辽东府的石总捕头!”肖仁脸色一沉。
“啊……”
赵硕根先是一愣,继而忙拱手道:“小民见过总捕头……”
石鋭凝冲着肖仁向后摆了摆手,肖仁会意,赶紧和梁佳扶着王阳离开了。
“王阳是我一名兄弟的表姐夫,他人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你可千万别忘心里去啊!”石鋭凝笑道。
“哪里哪里!我岂能与他一般见识?”
赵硕根赶忙笑着点头说到,随即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又道:“不往心里去,不往心里去!”
“那就好!”石鋭凝笑了笑。
“哦!”
赵硕根猛然间警醒了过来,忙躬身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道:“石总捕头,里面请!快里面请!”
“嗯!”石鋭凝点了点头,迈步进了院子,另外两名捕快紧随其后。
进到客厅坐下后,石鋭凝问到:“赵硕根,跟我说一说事情的起因吧!”
“是,总捕头!”
赵硕根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卖了头牛给王阳,他在牵着牛去
田里干活的路上,牛受了惊吓,结果把他的腿给踩断了,打那以后他便赖上了我,非说是我卖了头疯牛给他,你说气人不气人!”
“你就少说两句吧……”赵硕根的妻子林氏扯了他一下,小声嘟囔道。
“你卖给他的那头牛确属正常吗?”
“当然正常!”
赵硕根提高了嗓门道:“那头牛被梁氏又转卖给了他邻居,现在他邻居正牵着它在田里犁地呢,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那到不用,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石鋭凝笑着摆了摆手。
“王阳他被牛踩断了腿,只能说他自己不小心、倒霉、点子背,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赵硕根略有些不忿地说道。
“林姐!你在家吗?”此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呼唤。
赵硕根的娘子林氏赶忙起身到了屋外,不大一会儿,林氏和梁佳两人双双走进了客厅,梁佳的手上还拖着一个木制的托盘,托盘里是一摞热气腾腾的油饼。
“吆,都在这呢!”梁氏看了一眼客厅内的众人,笑着说道。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赵硕根赶忙起身,不忿的表情立刻转变成了浓浓的笑意。
“哎呀!我家那口子老是来你家纠缠,我过意不去,这不,刚烙了点油饼,给你们送过来尝尝,也聊表一下我的歉意!”
“哎呀,我说大妹子,你这就见外了,每次都是这样,以后可不许再送什么东西了!”林氏眉开眼笑地与梁佳一同去了后面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