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石鋭凝早早的便来到了县衙,随着捕快们陆续的到来,捕快房里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石班头!早啊!”
“石班头,你真够意思!”
“石班头,兄弟们跟着你干,心里有底!”
“石班头……”
由于昨夜石鋭凝替他们求情,免了挨板子的厄运,捕快们全都对石鋭凝感激涕零,那是各种的歌功颂德。
“大家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不过就是帮了个小忙而已,大家都是兄弟嘛,应该的!”
石鋭凝笑着说道:“还有啊,大家可别再叫我班头了,我现在不过就是个负责人而已,万一破不了案,我还不如你们呢!”
“石班头太谦虚了……”
时辰一到,在点完了卯之后,石鋭凝便开始向大家分派起了各自的任务。
“小林小邓,你们两个去调查一下死者所租的院子的房主,越详细越好!”
“的咧!”
“小李小王,你们两个去查一下常永义的妻子刘媚儿,我要知道她最近几个月经常去哪里,与什么人接触最频繁?”
“没问题,这种事情我们哥俩最拿手了!”
“小张小周,你们两个去查一下常永义的来历,我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新昌县的,老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总之越详细越好!”
“明白!”
“小毛小赵……”
在分派完任务之后,石鋭凝大步走向了县衙内堂。
“石鋭凝,这么早来见本官,可是案情有进展了?”闫森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大人,关于抓捕常永义的事情,卑职有个想法。”
“讲。”
“卑职建议,咱们四处张贴告示,就说被杀死的马德全乃是关内的一名江洋大盗,为逃避追捕才改头换面潜藏在了咱们新昌县,因此杀人者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可在见到告示后速来县衙领赏。想那常永义四处躲藏,早已成了惊弓之鸟,估计连饭都吃不上,若是听了这个消息,能现身露面也说不定
。”
“嗯,这个主意好,就按你说的办吧!”闫森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石鋭凝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房内的几名侍女。
“你们都下去吧!”闫森放下了茶杯,轻轻地摆了摆手。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之后,石鋭凝走到了闫森的身边,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闫森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当真?”
“卑职也只是这么猜想,是不是如此,只要去库房察看一下就知道了。”
“走!去库房!”
库房内,闫森、孙文海和石鋭凝三人站在那三口大木箱前,全都沉默不语。
几乎所有的首饰全都被察看了一遍,无一例外,每件首饰上都刻着“左”字!
至此为止,这个事实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这批财宝就是八年前左氏钱庄被劫的那批!
“怎么办?这件事瞒报是不可能的,上面早晚会知道。时隔八年了,左氏钱庄被劫案居然在我这里出现了线索,这要是破不了案的话,我的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闫森的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冒出了冷汗。
“这下事情可真的是闹大发了,万一要是……不行,得跟妹妹说一声,让她先把财产转移了再说……”孙文海心道。
“果然是这样,这可是我上位的绝佳机会,一个小小的新昌县又岂是我的养老之所?”石鋭凝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有个……”
“讲!”闫森不等孙文海把话说完,立刻接口道。
“关于这批财宝乃是左氏钱庄被劫的那批这件事,瞒肯定是瞒不住的,这批财宝一旦上缴了府衙,他们早晚都会发现这件事情。既然横竖都是一刀,不如我们干脆走一招险棋,在运送至府衙的路上……”
“不可!”石鋭凝立刻打断了孙文海。
“大人,若是如此,那就又是一件大案,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计谋
,万一要是被查出来,那就不是丢官那么简单了,恐怕会要人头落地!再说了,您也不想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吧?”
“那你有何高见?”闫森皱着眉头问道。
“风险与机遇并存!在卑职看来,这件事未尝不是件好事,若是能够破获此案,那大人可就……”
石鋭凝话虽然不多,却给闫森描绘出了一副美好的蓝图。
果不其然,闫森一听这话,眼中立刻放出了光芒!
要是真的能破获此案,将当年抢劫财宝的劫匪给拿获,那他加官进爵自是指日可待!
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日子谁也不想过,破不了案,大不了丢官为民,但要是隐瞒事实,那便有性命之忧,而要是破了案,仕途便会一片光明,说不定这个石鋭凝就是自己命中的福星!
一边是地狱,另一边便是天堂!
闫森思量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要豪赌一把!
“石鋭凝!你可有把握破案?”
“回大人!我拿人头担保!”
“好!本官就如你所说!”
说完他拍了拍石鋭凝的肩头,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小石啊,本官可把头上的这顶乌纱压在你的身上了……”
“卑职定不辱命!”
“孙先生,你这就将案卷整理好上报府衙吧,多拖一天就会增加一分知府大人对本官的不满。”
“是,大人。”
出了县衙,站在大门口前,石鋭凝仰头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天,真蓝……”
赵家当铺那将近两米高的柜台里面,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拿着一个唐代的瓷瓶细细的看着,石鋭凝就站在柜台外面,他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我要当件首饰!”石鋭凝仰头说道。
老者斜眼瞅了他一眼,依旧一言不发,将一个小木托盘从铁栅栏里推了出来。
石鋭凝会意,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宝石戒指,放在了托盘里。
老者放下了手中的瓷瓶,将托盘拉了回去。
拿
起戒指端详了一会儿,老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也没能逃过石鋭凝的眼睛。
“你还跟我玩这个里格楞?这枚戒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很值钱,少了二百两我可不跟你啰啰……”
就见老者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会儿,随后竖起了右手食指。
“才一百两?那可不行,怎么着也得先把王家的那二百两还上才行,毕竟我揍了他家的仆人,王家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石鋭凝摇了摇头,伸出手道:“还给我吧,我去别家再问问。”
老者并没有还戒指的意思,略微犹豫了一下,又竖起了中指。
“二百两……那不就一点盈余都没有了?我再跟他侃侃价!”
石鋭凝又摇了摇头。
老者的无名指也竖了起来,这回他说话了。
“就这么多,不行就算了。”
“好吧,算我吃亏,拿钱吧!”石鋭凝微微一笑。
老者下到了柜台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了头来,将厚厚的一沓银票和一张当票放在了托盘里推了出来。
“十两一张的正好,花起来也方便……”石鋭凝一把抓起了银票,刚想数一下数目,立刻便怔住了。
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
“不是三百两,是三千!”
石鋭凝眼睛都直了,心里骂道:“尼玛!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