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南筝她又杀回来了。
临近日落时,她去而复返,这回身边又多了两个生面孔。
又高又壮一脸凶相的两个中年妇人。
开门的仍是昨夜那个女人,一看见南筝,太阳穴直突突,鼻子便隐隐作痛。
只是有了昨夜的教训,和一早姑娘的训话,她学聪明了。
虽心有不满,但还是满面春风地将一行人迎了进去,并很快通知了宋晚凝。
“南筝~”宋晚凝又惊又喜,迈着小碎步上前紧紧地挽住她的胳膊。
可南筝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心里一紧:“晚凝姐,我丢了一件首饰,很贵重!”
宋晚凝眸子沉了沉,转头扫视院里的下人,锁着眉:“你们快去四处找找,顾姑娘昨儿睡的屋子,院子里。”
还有她住的屋子,不过这些人,她不放心,转身喊来香秀:“香秀你和夏禾去我的屋子里也找找,春木,她们不知道南筝丢的东西长什么样,你去盯着。”
东西若真是丢了还好,若是被这些人偷了去,她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南筝。
一群人大动干戈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
“姑娘,没有。”香秀满头是汗来回话。
“会不会是丢在外面了,顾姑娘怎么就笃定丢在我们这了。”一个下人嘟囔了一句。
宋晚凝削了她一眼:“闭嘴!哪有你说话的份!”
可她说得也没错。
却听南筝信誓旦旦:“不可能,我昨夜亲自取下的,今儿一早压根就忘了戴。”
“找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宋晚凝问。
南筝还是没说,冷着脸踱步到那几个下人面前:“还有一些地方,你们一定没搜,那就是这些人的身上和她们的住处!”
“反正我就是丢在这了,今天不给我找出来,咱们就报官!我若是受了委屈,看你宋府如何像我将军府交代!”
此话一出,几个下人婆子纷纷震惊的看着她,不过很快又恢复镇定,她们什么都没做,怕什么。
只是这将军府的大姑娘,肯定是个难缠的主,要小心伺候。
角落里,一个下人神色紧张,只觉得怀里那个东西火烧火燎。
她默默退到众人身后,刚想抬脚,却被春木叫住:“你想干嘛去?”
那人心里咯噔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复道:“奴,奴婢去看看厨房还坐着茶壶,别烧干了。”
“一个破茶壶,烧破了我赔便是,谁都不许动,先搜身!”南筝盛气凌人道。
自始至终,宋晚凝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南筝从没有这般刁蛮过,更不会故意刁难别人。
她隐隐感觉南筝是有别的目的。
“茶壶而已,不打紧,先找到东西要紧。”宋晚凝缓缓开口:“为保公平,搜身就交给南筝身边的丫鬟,香秀,你也站过去。”
话音一落,春木便径直走向几个下人,细细搜查起来。
有的为证清白,主动配合。
轮到角落一人时,她已然大汗淋漓,双手紧紧地擒在胸前:“不是我,不是我。”
俨然一副:就是我拿的。
“明霞!是不是你拿的!”宋晚凝快步靠过去,一巴掌扇过去。
这是她到这以来第一次动怒。
明霞呆愣地看着宋晚凝,整个人呆愣住,春木趁势上手,直接从她怀里掏出一只玉镯。
明晃晃的镯子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这是奴婢捡的!”明霞腿一软瘫跪在地。
“姑娘求您救救我,帮我求求情!顾姑娘!”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真心对宋晚凝过,真心希望她能救救自己。
“这会知道叫姑娘了?”南筝一脚踹过去:“今天谁来都不好使!”
宋晚凝脸沉到骨子里,只觉得无颜面对南筝,刚想跟南筝道歉,就听南筝嚷嚷:“还有一件,没找到。”
这会众人已经搜了身,就只剩她们居住的屋子了。
“顾姑娘,我们一共四个人,住在前院两间屋子里,您随便搜!”
之前开门的女人一脸殷勤。
拿没拿别人东西,她们自己还能不知道?一个个悠然自得跟在身后。
南筝瞥了一眼女人:“还是你懂事,你叫什么?”
“回顾姑娘话,奴婢叫秀娟。”秀娟像是得了什么殊荣一样,得意地瞅了一圈。
殊不知,南筝就是冲她去的。
没错,就是那只鎏金点翠步摇。
当春木将它从秀娟的首饰盒中拿出来时,秀娟脸上的得意荡然无存。
“这不可能!这明明是我的东西!”秀娟冲过去就想上手抢,被春木无情推开。
这明明是她从宋晚凝那拿来的!
秀娟恶狠狠瞪着春木:“快还给我!我们姑娘可以给我作证,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南筝挑眉,戏谑道:“你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怎么不可能!这可是我拿条件和我家姑娘换的!姑娘,你说句话呀!”秀娟急得直跳脚:“你就这么任由别人骑在你头上吗!”
“啪!”春木冰冷着脸赏她一耳光:“你一个奴婢敢这么和主子说话,该死!”
秀娟不敢还手,只好委屈巴巴地望向宋晚凝,却被南筝侧身一步,挡住视线。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狗奴才还敢跟我争辩,周婶王婶把她给我押出去!”
那两个身高体壮的中年妇人立刻摩拳擦掌,拎秀娟就像拎小鸡似的。
事到如今,宋晚凝这才反应过来,这整件事就是南筝自导自演。
一来替她出口恶气,顺势震慑其余下人,二来,便是拿回那只步摇。
想明白这一点,宋晚凝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步摇的确是秀娟从宋晚凝那里拿来的。
却没一人敢出来替秀娟作证。这帮下人就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