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你以为本尊会因你些许利用价值,便网开一面吗?”
“助纣为虐固然可憎,然而邵王肆虐边关,又有几人敢于不与其同流合污?”
“若本尊欲整顿边疆,恐怕须彻底更迭人事。我大武王朝又哪里寻得那么多可用之才?”
高铁脸色苍白如纸,深知已然丧失了求生之机,仍旧挣扎着希冀最后一丝生机:
“尊王既能包容其他同流合污之人,为何就不能给微臣一条生路呢?当时微臣也是受邵王逼迫所致......”
周漾冷哼一声:“你与其他众人怎能混为一谈?你双手沾满无辜生灵的鲜血,唯有死亡方能赎罪。”
不再多言,周漾转身离去。
刚迈出几步,高铁突然爆发出惊人力量,挣脱了徐恭忠部下的束缚,倾尽全力激发体内一股灵光,直扑周漾而去。
徐恭忠正忙于查看高铁搜刮来之物,并未留意此人突施杀手,待欲上前阻拦时,已是不及。
其他几位士兵也被高铁身上溢出的强大杀气所震慑,纷纷退避,无法近身。
眼见高铁即将扑至周漾身畔,后者却毫无回头之意。
旋即,周漾周围涌现出一圈金光,凝聚成道道锋利的光芒,刹那间将高铁全身笼罩其中。
随后,高铁只觉周身如同遭受到了无数无形利刃的切割,剧痛席卷全身,乃至四肢百骸。眨眼间,他已被切割得血肉模糊,成为了一个血红的葫芦,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以至于徐恭忠身旁那些历经星斗战场,阅尽宇宙森罗万象的修炼士兵,见此场景,皆不由得暗自瞩目。
那高铁发出的悲惨尖啸,犹如来自幽冥深渊的厉鬼哀嚎,在邵王府邸上方回荡,久久未曾消散。
邵王的亲信已被悉数问斩,然而其余的属下却得以留存。
此刻,他们聆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喊,皆感寒气透骨。
有人不禁窃窃私语。
“这究竟是何故?不是听说邵王身边的人都是一击致命么?”
“为何此人却遭受如此酷刑?” “是何种刑罚,竟令他长久未曾断气?”
“听起来着实骇人……”
“无怪乎世人皆道一字并肩王手段狠辣,惩治起人来从不留情。”
……
负责整合众人的徐恭忠的一位下属这时率队而来,分发给他们修炼者的服饰。
凑巧将他们刚才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
那年轻的修士士兵向众人解答疑惑:“此人正是你们昔日邵王的心腹高铁。本就名列必诛之列。但他却藏匿于白起将军的队伍之中企图蒙混过关。”
“随后竟胆敢闯入邵王的修炼密室,妄图盗取灵宝后再设法逃脱。岂料却被我们王爷亲自擒获。”
“更为荒谬的是,他还意图趁我们王爷防备松懈之际,对其痛下杀手。结果王爷便对他施以千刀万剐之刑。”
“尔等最好皆能明智行事,王爷慈悲留尔等一条生路,尔等就当竭诚效忠王爷。否则终将与他一般下场。”
这位年轻的修士士兵显然是想借此事震慑一下邵王的旧部,使他们不敢萌生异心。
但实际上,此举实属多余。
这些人并非邵王贴身侍卫,先前之所以追随邵王,一则出于形势所迫,二则是为了填饱肚子,护佑家中老幼平安。
众人于是整齐发声:“吾辈定当肝脑涂地,效忠周王,效忠女帝陛下。”
……
收拾邵王遗留的混乱局面,颇需一番时日与心力。
徐恭忠、白起等人连日奔波劳累,忙得头晕目眩。
武雉也翻阅着邵王留下的诸多秘籍典册,分身乏术。
唯有周漾一身轻松,无所事事。
他携同慕容雪离开了宁安城,打算游历四方。
同行的还有刘天麾下的刘翔,也是刘家的老管家。
尽管刘翔已年逾半百,但体质强健,加之对周边地域极为熟稔,刘天才特地安排他在周漾身边服侍。
此刻,刘翔正为他们讲述当地的情况。
“那边的城池名为明安城,虽也曾归属邵王统辖,但由于城主陆子明乃是一位郡王,因此平素并不怎么受邵王制约。”
而一侧的慕容雪并未过多关注明安城。
“前辈,那边山中似乎有一座寺庙啊。” 刘翔点头回应:“慕容姑娘目光如炬。那确实是一座寺庙,昔时香火旺盛。只可惜近年来已荒废不堪。”
由于邵王的暴行,边境数座城池的百姓深受其害,生活困苦,哪里还有心情前去礼拜佛陀呢……
废弃的古刹不足为奇,在这修炼界的偏远地带,刘翔对那一座寺庙显得异常熟稔。
"多年前,我时常至那禅院求取天机签,皆灵验无比。那时,大小僧侣足有数十位之多。"
"然而如今,仅剩下三人坚守于此,便是那位毅然决然的老住持绝尘,他的弟子了空,以及其徒孙无言。”
"更传闻,那位老住持即便年迈,仍四海漂泊,一年能归山一次已是难得之事。"
如今的边缘要塞已然化作一片荒寂之所,老住持不愿在此忍受修行的清苦生活,实属常态。虽世间都说修道之人当清心寡欲,但真正能做到心无杂念者又能几何?纵使他们禁食荤腥、戒酒远色,亦可通过其他途径满足自身欲望。
周漾瞥了眼身边的慕容雪,提议道:“何不一同前往寺中探幽一番?”
慕容雪心有同感,却又顾虑刘翔年事已高,恐怕体力难支。“但这登山之举甚是耗费体力,老人家不必陪我们同行才是。”
刘翔却笑容可掬地摇头道:“尽管我已年至耄耋,攀登此山倒也不觉艰难。况且多年未曾重返故地,我也有心重温一番旧时景象。”
于是三人便径直朝山上攀行而去。山路崎岖陡峭,显见久无人迹踏足。即便慕容雪与刘翔行走艰辛,却也能凭借微薄修为应对可能出现的毒虫猛兽之患。因此,周漾并无待他们之意,一边前行一边四处审视。
山岭虽荒凉,却不似长久荒废无人打理之态。然而,若果真如刘翔所言,山中仅剩两名僧侣,如此巨大的维护工程,他们如何能独自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