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手中的打王鞭摇曳生辉,让在场众人感到几分威压。
要知道,上次使用这鞭,是彻底震慑住群臣,让他们不敢再为麓山书院辩驳。
如今看来,局势似乎开始转变了。
这种时刻,他会借此鞭打慕容雪吗?
若真如此,老头会同意吗?
慕容雪望着闪闪发光的打王鞭,内心微震。
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一丝丝畏惧油然而生。
没错,见到打王鞭,她本能地退后半步。
看到周漾的神情,慕容雪也有些惧意。
我都打算以死祭奠你父母了,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老人看到这一幕,苦笑摇头。
慕容雪的傲骨不容许她不回应,而回应又该是什么呢?
如今,周漾的父母已不在人世。
她只能将回馈倾注在周漾身上。
周漾身为大武的摄政王,位居高位,权倾朝野,怎会稀罕她的些许财物?唯有她这个人,对他有特别的意义。周漾已明言,慕容雪是他的未婚妻,故此老者认为这只是两人的傲气作祟,谁也不肯先服软。夫妻间的争执在所难免,即便老者未曾娶妻,此类情景也见得不少。碰巧遇上,自然会驻足观看。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次的热闹竟牵扯到自己的徒弟。
徐忠恭则神色如常。自慕容雪落泪的那一刻起,他就断定周漾已胜券在握。上次女子哭泣后,不也住进了摄政王府,还哭得肝肠寸断要绝食,直至将军出面,次日便恢复了常态。因此,徐忠恭泰然处之,静待慕容雪彻底倾心于周漾。毕竟,将军的魅力无人能敌。
龙沛文目睹这一切,嘴角不禁轻轻抽动。哎呀,真是风波不断,即将出使大乾,还在这儿招惹女子?青梅竹马也好,未婚妻也罢,龙沛文并不关心,他只察觉到周漾对这位女子的特别关注。
“打王鞭,你应该知晓其用处吧?”周漾对慕容雪淡然问道。
慕容雪点头道:“上惩昏君,下惩不忠。”
话音刚落,她突然怔住,看向周漾,惊讶地问:“你带它出来有何目的?”
确实,这里并无昏君,而大武的臣子不就是他们吗?难道周漾打算自打?但这又是为何?此举太过离奇。
慕容雪困惑不解,但徐忠恭心中有数。这鞭子的奥秘何需多言?上次用来对付女帝,女帝见到周漾时的柔弱模样,或是暗含秋波的眼神,徐忠恭都看得真切。每次他传递消息,女帝看信时的期盼神情亦是如此。因此,打王鞭的真实作用并非对付那些硬汉,而是对付柔弱的女子!一鞭落下,便能让这女子痛哭流涕,对将军死心塌地。
而龙沛文仍未洞察周漾的意图,依旧满脸好奇。他对打王鞭略有耳闻,似乎是大武先帝遗留下来威慑群臣之物。如今周漾这位摄政王运用自如,显然在朝中频繁使用。这样具有威慑力的武器频繁启用,难道大武的朝廷真的无法掌控?
可如果朝廷失控,周漾为何还要出使?要知道他在大武的地位如同定海神针。他离京,难道不怕朝廷动荡不安?
被囚禁的光阴或许太过漫长,龙沛文对大武的现况一无所知。
他反而开始忧虑起周漾此行的意图,恐怕是设下陷阱。
自邵王麾下的杀手初次现身起,龙沛文便感到不解。
何种事务竟需周漾亲自动手?
即便是对抗潢国,亦不至于此吧?
更何况,有周漾在,大武对潢国的战争岂非轻而易举?
“你身为麓山书院的才女,可懂得尽忠报国?”
周漾面不改色,语气庄重地询问。
此言一出,慕容雪瞠目结舌。
泪水无法落下,她怔怔地立在那里,惊讶地反问:“这...这和我的父母有何关联?” 显然,她仍纠结于如何回报周漾,如何偿还欠他的恩情。
然而周漾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慕容雪猝不及防。
老人眉梢一扬,略感惊讶地点点头。
若以忠君报国为考量,麓山书院培育慕容雪多年。
他这般死去,未尽忠职守,的确说不过去,算是个叛逆之臣。
如此看来,王鞭责打慕容雪似乎理所当然!
道理讲不通,那就用“道理”来说服。
这似乎是个有效的策略。
徐忠恭则瞪大眼睛,兴奋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内心不断地呼喊:来了!来了!要动手了!
显然,在他眼中,慕容雪今日必定难逃一劫。
别无选择!
毕竟,她是自家将军的女人,哪个不是哭哭啼啼地接受教训?
反正徐忠恭坚信无疑。
然而这次同行的只有徐忠恭和龙沛文,这片桃林依旧相当隐蔽。
此刻,没人会顾虑情报泄露的可能。
周漾则平静地说:“如果你认为我今日是来索取你的性命,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你想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妨随我一同出行。”
没错,共同行动。
出使任务并未限定人数,队伍中有位女子,也是摄政王的喜好。
大乾之人岂能轻易否定?
甚至找这里的麻烦?
这不是笑话吗?
周漾的话语让慕容雪心生动摇。
但她的自尊仿佛在催促她,自杀可以表明决心,也可祭奠因她而丧生的两人。
然而,望见周漾的目光,她却无法下手。
她的整个自尊,仿佛正在逐渐丧失。
“我可以跟你走,但师父怎么办?”
慕容雪拭去泪水,认真地问道。
老人朗声笑道:“老夫行走江湖已久,无需他人侍奉,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