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抵达驿馆,他小心翼翼地向哈曼传达了消息。
“女帝陛下近日政务繁重,对贵使团的来临却给予极高的敬意。”
尚书先是一番恭维,接着带着紧张的心情道出关键。
“陛下决定过几日接见你们!''
“砰……”哈曼猛然掀翻了椅子。
“这是在戏弄我们吗?你们觉得我们的时间无穷无尽?”
“难道你们以为我们潢国的陛下就没有事务缠身?”
哈曼怒不可遏,手指直戳尚书的鼻尖,大声斥责。
“何谓重视我们?”
“让我们在此空等,便是对我们的侮辱。”
尚书愣住了,原先准备好的言辞此刻全无用武之地,只能勉强搜刮剩余的智谋。
“请息怒,息怒!”
“陛下以为你们难得来京城一趟,想让你们多享受几日这里的风光。”
“陛下也能借此几日充分准备,实乃一举两得的良策。”
想起使者团昨晚的豪饮盛宴,尚书认为这样的解释或许能暂时平息他们的不满。
“我们想做什么,还需要受你指使吗?”
“难道这几日的花费都要由你们承担?”
“否则,我们是在见帝前游玩,还是之后游玩,有何差别?”
哈曼的意图明确,就是要在礼部尚书身上捞点好处。
一旦对方同意,所有费用由大武负担,他就将狠狠咬下一口。
礼部尚书陷入两难,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他不敢反驳哈曼,也不敢轻易答应,因为他不愿自掏腰包。
哈曼看穿了尚书的困境,他是个善于把握分寸的人,否则也不会被委任为使团官员。
哈曼朗声一笑,尚书惊讶地望向他。
“我明白你是我们的朋友!”
尚书闻言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哈曼接着说:
“既然是朋友,我们自然不会吝啬。若大武国承担所有费用,我们也会给朋友行个方便。”
“我们也想为朋友挑选些礼品,只是这一路过来花费颇大,手头有些拮据。”
“若大武国能提供方便,我们就能……你懂的……”
哈曼直言不讳。
他告诉礼部尚书,自己得了好处,尚书想分一杯羹,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甚至可以与尚书合作,毕竟互利共赢才是上策。
礼部尚书接待过的使团不计其数,却从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出这种要求。
礼部尚书虽软弱,却非贪腐之辈,哈曼的提议让他心中动摇。陪同使节团,既能捞取些钱财,也能令他在外的爱妾欢心。
“我会竭尽全力,接待使节团的经费确有,只是颇为有限。”
尚书不明哈曼的胃口,故此谨慎回应。
“既然众人都需备礼,银两自然是越多越好。”
“实言相告,这些使节身份非凡,均是潢国显赫贵族的亲眷。”
“与他们交好,你的利益不可估量!”
哈曼所言非虚,除少数谈判者,其余皆是游历享乐而来。
“靖王爷的妻弟也在其中。”
“康王爷的远房亲戚也在!”
“南宫大将军宠妾的侄儿也在队列中!”
尚书听闻这些名字,内心不禁忐忑。
靖王乃潢国百姓敬畏之辈,性情乖张,常发动战事,连皇上见他亦须敬让三分。
康王与皇上同母,兄弟情深,潢国繁荣强盛,康王功不可没。他偏执地善待下属,不容他人挑衅,尤其是亲人,这也是皇上对他深信不疑的原因之一。康王从未有过背叛皇上的念头,始终尽忠职守。
康王的这一怪癖,对忠于他的人而言,是莫大的福祉。他们对康王感激涕零,视其为庇护者,也是深爱的对象。而对于冒犯康王亲信之人,这却是一种致命的怪癖。因任何触怒康王者,下场都不会好。
传说中有次,康王因下属得罪了他的管家,竟当众处死了那位官员。一次,外国有使团来访,使者在朝廷上不慎出言不逊,康王认为这是对皇上的侮辱,不惜与该国交恶,斩下使者首级,送回其国,随后率军占领了该国三座城池。最终,该国只能默默忍受,割让三城以平康王之怒。
南宫大将军更是声名远播,潢国无人不知。多数战争皆由他率军出征。当然,敢于挑衅南宫大将军者,其所居之城及国民都将遭殃。百姓不仅要承受战火洗劫,士兵们更是难逃一死。南宫大将军有一嗜好,他对美色有着近乎疯狂的痴迷,已纳十八位妾室。
南宫大将军曾有机会扩充他的后宫,然而第十九位侍妾以其独特魅力紧紧抓住了将军的心。自此以后,将军对这位十九房侍妾千依百顺,她的亲族也因此飞黄腾达。
一旦有人胆敢冒犯十九房侍妾,即便是王侯贵族,将军也会毫不退缩地与其对抗。因此,潢国上下流传着一种讽刺的说法:宁愿直面南宫大将军,也不愿招惹十九房侍妾半分。
连她家中的猫狗也得小心翼翼,一旦侍妾动怒,将军的雷霆之怒随之而来。
礼部尚书万万未料到使团中竟有如此难缠的人物,他深知自己得罪不起。
哈曼洞察尚书的忧虑,心中暗自得意。事实上,这一路上他也深受其扰,如今总算能将麻烦丢给大武国的人。
“好了,快去百花楼预订一桌宴席,稍后我要带他们去那儿。”哈曼不待尚书回应,便催促他速去安排。
午后,哈曼带领众人来到百花楼,皆知此乃京师首屈一指的酒楼。昨日他们在此尽享美女服侍,今日仍有回味无穷者。
“快把小美找来!”
“我要昨天那个媚娘和珍珍!”
“我要……”
潢国使团一踏入百花楼,便高声嚷嚷。
老板娘赛金花满脸堆笑,扭动腰肢,“哟,各位爷来了啊!”
“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出色,我给爷换个新鲜的。”
“保证让您满意!”
“哼……老子还需要你教?老子还需要你换口味?”
“就是,我们玩女人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快把我们要的人叫来!”
他们一心要找昨晚伺候他们的女子,这可让赛金花颇为为难。满城的权贵都会来百花楼饮酒作乐,此刻正是饭点,不少姑娘已被预订。
赛金花听到他们喊出的名字,心里清楚无法满足他们,于是故意这样说。
“爷,我这就去,不过有几个姑娘正忙,稍后我会让她们过来!”
赛金花强装笑脸,打算先找几位姑娘应付场面,不料哈曼身旁闪出一人。
他暴躁地抓住赛金花的衣领。
“老妖婆,你不认识爷无所谓,但若敢得罪爷,那就是你瞎了眼!”
“我不在乎那些姑娘在做什么,我就坐在这儿,如果一会儿不见人,我们就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