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岚坐月子期间,屈琳也爱常来。
一开始她来只是想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给萧青岚搞点好吃的,也存了一点讨好新晋贵妃的意思。
后来和罗娘子认识后,二人的关系一日比一日好,屈琳还帮着出主意,想要帮着罗绮月脱离自己的宗族和不靠谱的丈夫。
萧青岚也没想到这二人会这样要好,等到坐完月子罗绮月要走,屈琳还十分不舍的送到了宫门口。
一门之隔,里面是皇帝的后院,外面,就是繁华的京城。
屈琳站在这里,看着行宫的门打开,然后又关上,无声的叹了口气,慢悠悠的往回走。
外面,有多久没看见啊?
萧青岚出了月子,在行宫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回到归宁宫,巧珠还感叹了一句:“感觉好久没有回来了,还有点想这里。”
萧青岚说道:“大皇子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巧玉回道:“收拾好了,就等着住下了。”
“我过去看看,小孩子换了环境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闹。”
她身在妃位,皇子小时候都可以养在身边,等到六七岁就要搬到宫城里专门给皇子公主修建的地方居住了。
他们回到皇宫的时候,河西郡的事情也告了一个段落,武将回京,文臣接手该地的吏治。
曹缙云回京述职,傅允成养了一个多月,倒是能够站起来,但是走起路来,明显是瘸了。
他回京后知道自己的职位肯定要变动,这次也跟着曹缙云一起去述职。
程彰见到人后,也是有些唏嘘,他真没有想过傅允成会变成这样,他一开始就是想让他去刷点资历,禁军里本来就空缺了副统领的职位,按照他心里的想法,傅允成有了战功,再熬一段时间,就能名正言顺的升上去。
眼下,升不上去不说,禁军的差事都得丢。
“二位爱卿快起来,谢飞,给傅校尉搬张凳子。”
曹缙云站了起来,傅允成却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谢飞一看,赶忙走过去,想要扶他起来。毕竟他受伤也是为国出力。
谢飞一拉,没拉动。
这又是几个意思?
就在这时,傅允成说话了:“臣在剿匪的时候伤了腿,原本臣以为是自己能力不足,才造成这样的结果,但后来臣才知道,臣的这条腿,其实跟曹小将军脱不开关系。”
曹缙云脸色一沉,立刻说道:“皇上,臣不明白傅校尉在说些什么。”
程彰沉着声音说道:“傅允成,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明白。”
傅允成这才顺着谢飞的力道站起来,却不坐,而是站着。
他不走动,还看不出来腿伤的那么严重,程彰刚刚要说话,就看到傅允成卷起了自己的裤腿。
他的小腿到膝盖的位置有一条长长的刀疤,隔着长好的皮肉都能看到变形的骨骼。
程彰不解:“傅允成,你这是在干什么?”
傅允成放下裤腿,有些痛苦的说道:“臣有罪,让皇上看到这么不堪的样子,只是臣也是没办法了,作为武将,臣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前途了。”
程彰看着他,想到最近温柔体贴的慧妃,说道:“无事,只是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傅允成看向曹缙云,眼神锋利:“臣要控告曹缙云贻误军机,指使手下将领无辜受罪,臣甚至怀疑他和河西郡的那些匪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
曹缙云当即跪下:“臣没有,请皇上明鉴。”
程彰开始头疼:“傅允成,你既然说曹缙云贻误军机,可有证据?”
傅允成从怀里拿出一叠口供,说道:“这是臣审问被抓到的匪徒,留下的口供,还请皇上过目。”
谢飞将东西递给程彰,程彰看过后说道:“口供里说他们被曹缙云发现后并没有直接斩杀,而是驱赶着往西北方向跑?”
“为什么?”
曹缙云说道:“这是因为臣所在的东南面地势平坦开阔,想要将这些匪徒一网打尽,并不容易,难免会出现几个漏网之鱼。西北方向地势险峻,还有一处断崖,那些人被赶到那个地方就会毫无退路,所以臣才做下这个决定。”
傅允成眼里带着怨恨:“曹小将军不会不知道,我就带着人守在西边,那里可算不上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啊。”
“你带着主力不剿灭大股的匪徒,反而把人赶到我守着的侧翼,当时我不过带了五百人守在那处进出山林的小路,准备伏击逃散出来的匪徒。”
“可是我是真的没想到,来的不是逃散的匪徒,而是那些山匪的里称得上精锐的部分。”
曹缙云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你手里有五百人,逃过来的山匪也不过两百,兵力上你更强,我的决策并没有什么错。”
“你受伤,不过是你无能!”
曹缙云的话刚刚落下,傅允成就吼道:“商议好我只做清扫工作,你带队攻打主力,到最后反倒是我对上了主力,要不是我拼死拖着,说不定那些人都跑了。”
“曹小将军,你真的没有存私心?”
曹缙云否认:“战场原本就是瞬息万变,臣能够有什么私心,还请皇上明鉴。”
程彰看着二人开始打嘴皮子官司,说道:“够了,都别吵了。”
“傅允成,你的意思是曹缙云的决策有误,才造成你的腿伤?”
傅允成哀泣道:“臣是武将,一个拿不动刀走不了路的武将,会如何,臣都不敢想。”
“臣和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原本还想着做出一番功业回报皇上对臣的知遇之恩,可是没想到全都断送在了曹缙云的手里!”
曹缙云都无语了:“这都是你的猜测,傅允成,难道你的猜测也能够当证据!”
傅允成也不理他,就又跪下:“请皇上为臣做主。”
程彰头疼:“曹缙云,你怎么说?”
“臣无罪,如果上战场好之人都像傅校尉这样,我大周的边境怕是永无宁日!”
程彰看着跪在地上的傅允成,说道:“傅校尉,你先回家养伤,禁军里的事暂时交给别人就是。”
“曹缙云,你也回去,好好想想作为主将身上到底担着什么责任!”
将二人都送走后,程彰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