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秋林是谁?
在场的人互相看看之后,曹缙云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好像是薛家二房的小儿子,偷鸡摸狗到处鬼混。他姐姐嫁进了郑国公府,嫁的人应该是郑国公府二房庶子。”
“薛家在朝为官的,有在鸿胪寺任职的少卿。”
程彰点了点桌面,说道:“把人给我提过来,不许走漏风声,明白吗?”
蒋勤神色一凛,应道:“是,臣知道轻重。”
他亲自去提人,大殿里就只剩下那两个纵马之人抖抖嗖嗖的声音。
他们其实也不想抖,但是控制不住啊!
鸿胪寺的官署就在宫城外,蒋勤一个人快去快回,也没耽搁,很快就提了人回来了。
被提过来的薛少卿一头的雾水,跪在御前行礼的时候还在好奇这两个看上去就像是地痞的东西是什么人,干了什么事才能被抓到这里来。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天崩地裂的消息。
他的儿子,薛秋林指使这二人纵马伤人,就在京城的城门口,撞翻了淑妃娘娘的马车!
“臣,臣,不知道这件事!求皇上明察!”
天都塌了,自己好好的当这差事,怎么就惹上了抄家灭门的祸事啊!
程彰冷哼一声:“你不知道?他是你儿子,你说你不知道?薛少卿,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可是薛少卿是真不知道啊!
就算是现在想要招供,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出来。
看着他脸色憋得通红,然后又慢慢转白,程彰说道:“你儿子现在在何处?”
薛少卿抖着嘴唇说道:“秋林他,他应该在学院读书吧。”
“什么书院?”
“青山书院。”
“蒋勤!”
蒋勤站出来应道:“在。”
“去把人给我抓过来,不得耽误片刻!”
蒋勤应下,大步走出殿外,去抓人。
程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就觉得烦躁:“都关起来,等到抓到薛秋林再接着审。”
侍卫将人拖了下去。曹缙云对着程彰行礼:“臣先告退。”
程彰叫住他:“不急,你先去给我弄清楚一件事。”
曹缙云说道:“还请皇上示下。”
“那个放冷箭的家伙大概是个嘴硬的,朕耐心优先,你去搞明白他用的那个固定在城墙上的东西是哪里来的,就算他不开口,难道朕就查不到东西了吗?”
曹缙云应下,接过禁军手里的那个奇怪东西,出了宫城之后在京城里的铁匠铺子开始清查起来。
程彰觉得疲惫,对着谢飞说道:“去沏一壶新茶,朕乏了。”
谢飞轻手轻脚的退下去,开始给皇上准备茶水。
紫英殿外,李姑姑来了。
福安看到她,急忙走过来问道:“姑姑怎么来了?可是太后有吩咐?”
李姑姑说道:“我奉太后的旨意,给皇上送些时令的新鲜吃食。”
她的手里提着食盒,福安也不敢阻拦,打开门让她进去,自己飞快的去通报皇上了。
“皇上,太后身边的李姑姑来了。”
程彰放下捏着鼻梁的手,有些疑惑:“她怎么来了?”
话刚刚说完,就看到李姑姑走了进来。
她双手递上食盒:“这是太后亲自做的吃食,特意让奴婢送过来。”
程彰说道:“拿过来吧。”
福安接过食盒,将东西取出,递到了皇上的眼前。
这是一碗樱桃牛乳酥酪,鲜红的樱桃正是当下最新鲜的水果。
也是他成为太后之子后,内务府按照规制送上来的第一份时令水果。
他看着这碗酥酪,看了很久,才拿起勺子舀上一口,送进来嘴里。
“味道不错,太后有心了。”
李姑姑见他神色自然,心里也松了口气。
太后送这碗酥酪,就是想要试探皇上一二,看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和郑家扶持他上位的功劳。
程彰吃了几口放下勺子说道:“回去告诉太后一声,这件事如果郑国公府不曾参与,我不会动他们的。”
李姑姑立刻跪下,说道:“皇上英明,自然能够明察秋毫。太后记挂您,今日天气忽冷忽热,还请皇上保重身体。”
程彰对着她挥挥手:“你回去吧,让太后也保重自己的身体。”
李姑姑提着空食盒走了,出了紫英殿才敢放松些许。
不是亲子果然不能纯然的信任对方。
她回到慈宁宫之后,将刚刚发生的事全部说了。
太后看着空食盒说道:“还好他记得当日的情分,否则这次郑国公府就算是没有参与也能被扒下一层皮来。”
真的不知道是那个蠢货出的主意,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来。
萧青岚如果只是萧家女儿,就算是当街纵马伤了她又如何,最严重不过就是两家交恶。
可是她已经嫁入皇家,是皇上后宫里现在位分最高之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不仅仅是两家交恶这么简单,一个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到底是谁啊!
这么不要命,哪家的蠢货自己发疯还得带上郑家啊!
而被所有人念叨的薛秋林,正在等着自己派出去的人,传消息回来。
他此时没有在书院,想到读书的事就烦躁。
先生说他资质不高,常常在其他人面前骂他,还压着他不许参加今年的科考,说是出去考试也考不中,还丢人。
自己爹也听先生的,真的是一肚子的气。
偏偏对自己看不上的先生,这段时日常常提起萧家的那个庶子,萧老四,大家都是庶子,凭什么他就全是表扬,自己连个正眼都得不到?
薛秋林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想到前几日出去玩,看上了一个在茶楼卖唱的小娘子,正打算调戏一二,就被萧元朗给拦住了。
他还是英雄救美,自己就成了被嘲笑的狗熊。
萧家,萧家,萧老二,萧老四,都和自己作对!
更别说自己去了姐夫家里,和姐姐叙话,才知道后宫里的那个淑妃娘娘怀孕了,弄不好生下个男胎就会成为太子。
怎么什么好事就落到他们萧家人头上了?
薛秋林在家里虽然是庶子,但他娘亲得宠,自己爹也惯着他,养的他的性子颇有些无法无天。
在前几日喝酒时,和旁边的人抱怨起此事,就有人找上了他。
“你看不惯萧家,我也看不惯,他们不就是仗着自己家出了个宠妃吗?要是没有宫里那个宠妃,萧家算什么啊!”
这句话简直就说到他的心窝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