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凝薇不理会自己,径直下车。
林向北也自知无趣,摸了摸鼻子,跟着进入农场。
然而转了一大圈,
除了几个日常打理农场的佣人,林向北并未见到叶凝薇口中的'亲戚'。
他想问个究竟,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叶凝薇已带着他来到农场后山的一片药田。
这片药田种着老山参,且采用古老的土法种植,未使用任何现代化肥。
就连周围的环境,也尽量模拟深山密林的自然条件,无论是湿度、温度还是土壤,都十分讲究。
甚至请来的照料者,都是长白山的老参农。
可以说,用心良苦。
只是,
此刻,林向北看到那些山参苗,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叶子发黄,微微卷曲。
几个身穿工作服的人还在不断地浇水。
但这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种绿色,带有腥臭味的药液。
"这是怎么回事?"
林向北愣住,转向叶凝薇。
叶凝薇看着这片隐藏在山谷的药田,眼中满是惋惜,慢慢说道,"这就是我父亲生前遗留的老农场和药田!"
林向北这才有些明白。
叶天赐离世后,为了让叶雄峰待叶凝薇如同亲生女儿,
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了叶雄峰。
然而结果是瞎了眼,叶雄峰并未把叶凝薇当作亲生女儿,而是视为商业联姻的工具。
然而,林向北的出现却意外地终结了与白家的婚约,同时也让叶凝薇与叶雄峰的关系彻底破裂。
叶凝薇当时只选择了这片破败的农场和一片濒临枯萎的药田——正是眼前这片。
"这是我父亲最后的心血,但这片药田自今年起,无论种下何物,最终都会走向枯萎!"
叶凝薇眼神空洞地陈述。
"因此,亲爱的,我希望你能帮我看看,你的知识渊博,或许能找到问题所在。"
此刻,叶凝薇已默认林向北为她的丈夫,称呼起来也显得自然。
林向北未发一言,俯身轻抚着那些奄奄一息的野山参幼苗,又嗅了嗅刚浇下的碧绿液体。
正欲开口之际,一声怒喝突然从旁边响起。
"你,说的就是你,来干嘛的?这些野山参苗每株价值数万,你怎能如此随意触碰?万一弄死了,你赔得起吗?"
一位身穿白色衬衫、佩戴金边眼镜的文雅男子,仿佛吃了火药般,对着林向北大声呵斥。
林向北心中疑惑,此人是谁,竟如此目中无人?
难道他刚才聋了,没听见叶凝薇唤他丈夫吗?
这里是叶家的财产,别说碰一下,就算踏一脚,也轮不到他来管吧?
这位白衣男子名叫贾长水,是一位知名的植物学家,也是叶凝薇农场的老管家焕叔请来的帮手。
焕叔在叶凝薇的父亲叶天赐在世时就在此农场工作,即使后来农场归于叶雄峰,他仍坚守于此。
可以说,这个农场就是焕叔的家。
如今农场重回叶凝薇手中,焕叔无疑是最快乐的。
对于之前的野山参苗问题,他并未太过上心,毕竟那是叶雄峰的东西。
更何况,他知道叶雄峰把叶凝薇当作商业联姻的棋子,因此更不愿插手。
但现在不同了。
农场的一切都属于叶凝薇。
得知这个消息后,焕叔第一时间联系了植物学家贾长水,请他来诊断这些野山参苗的问题,看能否挽救。
若非为了叶凝薇,贾长水是不会来的,他还有其他科研任务。
但一听说是为了叶凝薇的药田,他便毫不犹豫地赶来了。
他见过叶凝薇。
两年前,叶雄峰的药田出问题时,叶凝薇邀请外籍专家,那时他就被这个美丽、聪明、机智且富有的女孩深深吸引。
只是那次短暂的相遇后,他们已有两年未曾相见。
这一次,贾长水一听情况,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他匆忙赶到药田,开始解决问题。
先前那些用于灌溉山参幼苗的翠绿液体,皆出自他的调配。
浇水结束后,他打算去叶凝薇面前露个面,提升一下好感度,最好是能邀她晚上共进晚餐,借机灌些酒或者施展些手段,岂非美事一桩?
然而,事与愿违。
刚走近,就听见叶凝薇唤林向北为夫君,瞬间浇熄了贾长水的热情。
满心怒火无处宣泄的他,目睹林向北触碰山参苗,便勃然大怒,对林向北一顿斥责。
林向北眉心微蹙。
叶凝薇连忙上前,“抱歉,我丈夫只是想看看,他不会损伤那些山参苗的……”
“看看?”
贾长水心中愤懑,看着叶凝薇,如此娇嫩的白菜竟被林向北这头猪拱了,真是天理难容。
“他懂什么,读过植物学吗?了解这些山参苗的生长习性和分类吗?”
贾长水毫不客气地质问。
林向北摇头,“抱歉,我没学过植物学,但我清楚,你刚才让人浇下的药水非但不能治愈这些山参苗,反而会加速它们的枯萎!”
“呵,你也敢来指手画脚?”
贾长水冷嘲热讽,“小子,我告诉你,当我拿到植物学博士学位时,你可能还在哪个角落玩泥巴呢!”
“如果这些山参苗真的枯死了,我就敢跳到旁边的生化粪池里游泳!”
贾长水高声宣称。
林向北轻笑一声,捏了捏鼻子,“这恐怕不太合适,粪池只接纳肥料,不接纳废物。”
“你!”
贾长水气得差点爆炸。
正欲发作之际。
一个身穿粗布衣,头戴草帽,皮肤黝黑,两鬓略显斑白的中年人疾奔而来,口中喊着:“贾博士,出大事了,您之前让我们灌溉的山参苗全都枯死了……”
“而且,枯死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也就是说,所有接触过药水的山参苗都在不同程度上枯萎!”
说话的人语速极快,正是庄园的老管家焕叔。
贾长水闻言,喉咙一哽。
他迅速冲上前,推开焕叔,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