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后。
淮瑾侧躺在江瑀臂弯里,捧着他纤长的手擦拭,小小声地问:“师兄,你那……是不是憋坏了?”
气氛都到这了,谁能想到还是不行,江瑀眼中隐含羞耻,恨声道:“我手上功夫不行吗,你还挑上了。”
淮瑾给自己收拾干净整齐,说:“我就说你不能总这么清心寡欲吧,你还不信我,这可怎么办?”
江瑀面色潮红,含糊地说:“还不是你那天要太凶了,再歇几天就好了,急什么。”
淮瑾把帕子扔在铜盆里,跟被子一样盖回江瑀身上:“这几天不让亲不给摸,原来是这个缘故,我还以为你故意拿那几人气我呢。”
有肉不吃,他又不是傻的,江瑀抚着他的背:“我才不会这么无聊,舒坦了么,快发誓。”
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淮瑾急得像个被骗身骗心、还要被暴打一顿的姑娘。
他手掌撑着软榻往下滑,插科打诨道:“我亲一下试试,看能不能给你……”
“不要,晚上再说。”江瑀提着他腋下抱起来,“再转移话题,我真生气了。”
淮瑾两只手掌交叠放在他胸口,又将下巴搁在自己手背上,瞧着乖巧极了,但嘴巴就是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江瑀正要伸手掀他下去,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淮琅委屈巴巴的嗓音随后而至:
“我不就离远了些,都说了江公子不会有事,你何至于这么生气?”
江束长腿迈出的步伐极大,面色颇冷:“我哥上次差点就死了,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都让你不要超过那条线,你为何不听。”
淮琅抱着粉青小翁,摇了摇只有半瓮的香雪,低声咕哝道:“我又不会爬树,那里梅枝矮些嘛。”
江束停到江瑀窗前,抬手轻轻敲了敲:“哥哥,你身子可有不适?”
淮瑾心里刚念叨了一句好弟弟,听到敲窗的人是谁后,又把这句吐了出去。
他竖起食指搁在唇间,示意江瑀别说话,随即轻手轻脚地爬到窗台前。
江束没听到回复,担心得不行,正准备再接着敲。却不料淮瑾猛地开了窗,扇叶磕在了江束脑袋上。
他轻轻‘啊’的叫了一声,捂着额头和淮瑾面对面,冰眸轻蕴怒气:“你开窗就不会说一声吗?”
淮瑾悠哉地双手抱胸:“二公子好大脾气呢,堂堂太上皇,被你当做小孩子训。”
江束脸色微变,哥哥怎么将淮琅身份也说与他知道,难怪方才在院中殷勤备至呢。
淮琅探着身子看江束,见他额头红红的,鼓着腮帮子瞪皇兄:“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淮瑾见为他出头反挨了埋怨,伸手抢过他怀里的粉青小瓮:“才扫了这么点雪,都不够泡一壶茶的。”
余光见淮琅双手冻得通红,淮瑾皱了皱眉:“这么冷的天儿,就知道瞎胡闹,快进来烤烤火。”
淮琅敢怒不敢言,他站在窗前,眼巴巴地瞅着自己辛辛苦苦扫的香雪,就这样被抢走了。
江束见此更是恼怒,伸手就要抢回小瓮,被淮瑾侧身避了过去,江束见哥哥倚着凭几看热闹,也不管管这人,冷沉气势莫名散了几分。
他眉眼轻抬,凉凉地睨了小瞎子一眼,牵着淮琅往房门处走。
江瑀抬脚轻踹了淮瑾一下,随即赶忙将榻上脏兮兮的帕子藏好:“别想糊弄过去,晚上再收拾你,快去开门。”
江束进屋后,将淮琅牵到自己和哥哥中间坐着,离小瞎子远远的,他拿过淮琅手中的暖炉,添了几块烧红的炭火,又放到他怀里捂着。
随即仰着被撞红的额头,凑到江瑀面前:“刚刚经过暖阁时,听到一缕清越箫声,悠长婉转,极为悦耳,哥哥今天怎么没去听听?”
“天太冷了,懒得动弹。”江瑀伸手轻触他的额头,查看无恙后,又避开伤处,给了一个脑瓜崩,
“是不是又欺负阿琅了,我都说了多少回,你就是不听是吧?”
江束揉了揉额头,觉得哥哥这一下,比刚刚窗叶撞的还疼些,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淮瑾道:
“这还用说,你瞧小公子这委屈样,眼眶都要红了。”
淮琅咬着下唇,抱着手炉左看看右看看,谁也得罪不起,只能拽着江束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江束见小瞎子在一旁两方讨好,想出口嘲讽几句,又碍于哥哥在一旁,就像被拴了脚链的鸟雀,不敢扑腾。
心里不由得纳闷,怎么小小一个卖艺琴师,竟比淮瑾兄长还难对付。
他有些后悔进这屋了。
淮琅捡了桌上的柑橘,剥了金黄色的外皮,先是递给了江瑀,又剥了一个递给皇兄,眼里盛着满满的讨好之意。
“祝公子琴艺无双,那几人跟弹棉花似的,哪里比得过你。”
淮瑾轻挑眉梢,对弟弟维护江束的做法分外无语,他正欲接过柑橘,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成想柑橘就被人截胡了。
江束伸手夺过柑橘,冷嘲道:“堂堂太上皇,给你剥柑橘,我怕你福薄,消受不起。”
淮瑾轻轻‘啧’了声:“我无福消受,你就消受得起了。”
江束掰开微带橘络的果瓣,放进嘴里,结果酸得直倒牙,他向来不爱吃酸的,好不容易咽下后,朝小瞎子淡淡一笑:
“味道甘爽,酸甜适口。”
淮瑾哪里看不出真相,凤眸微微眯了眯,将整盘柑橘都推到淮琅身前:“二公子很喜欢呢,你再给他剥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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