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树叶尖尖还在淌着雨水。
屋内烛火幽微,淮瑾的脑子跟这昏沉的屋似的,陷入一片混沌。
他连抬指的力气都没有,垂眸凝着自己的腰下的牙印,小声哼哼:
“师兄、要上朝……”
江瑀扯开潮湿的被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等会儿,我抱你去。”
淮瑾被把住了腿弯。
在被欺负时想起了江束的事。
求饶似的低声说:“不行……让别人……”
“嗯?”江瑀咬在他淌着汗的后颈上,软糯微咸,“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被捏的红痕叠着牙印,淮瑾身子轻颤,唇间露出吟哦。
婉转的尾音犹如挠在掌心的猫尾巴。
哼得江瑀差点没支棱住,他又咬了下去。
他是气恼,才不是想听什么。
…………
卯时末,淮瑾罩着松垮的宽袍,扶着沿途桌椅,慢悠悠地移到房门处。
他眼尾嫣红,鬓边还淌着汗。
琥珀坠悬在锁骨间的咬痕上。
媚态十足。
小安子不敢直视,照例低垂着头:“给王爷请安。”
淮瑾揉着腰,低声说:“快着人去宫里知会陛下,让他今日一个人待着,师兄要进宫。”
小安子应着,快速出了院门。
侧室传来江瑀的声音:“阿瑾,衣服准备好了,快过来。”
顾及江瑀往日沐浴时的所作所为,淮瑾步伐不由得更慢了些。
舒服是真的,要人命也是真的。
江瑀挑了侧室的竹帘,见他走的艰难,上前将人打横抱起:
“别怕,你安分些,就不动你。”
淮瑾赌气的看他一眼,侧头窝进他怀里,蹭去鬓边的汗珠。
如瀑黑发披在臂弯上,江瑀的喉间紧了紧。
他喜欢淮瑾此时懒猫似的模样,像烈烈灿阳下不胜春风的蒲柳,笼着薄雾的眸子看过来,眼神就变成了根萌着细芽的嫩柳条。
被风吹在心尖尖上,一撩一撩的。
有时候真不怪淮瑾不安分,是他自己把持不住便胡乱甩锅。
这事的真相,他是不会告诉淮瑾的,免得他尾巴翘上天了。
他忍了片刻,把人抬起,用鼻尖拂开宽袍,在他腰上轻咬了下,完事还嫌弃地说:
“一身臭汗。”
泛着水波的眼神又瞥了过来:“我让你咬了。”
江瑀轻笑:“我喜欢。”
“喜欢什么?”淮瑾按耐不住,偏要接话。
江瑀逗着他:“喜欢……这身臭汗。”
淮瑾抓着他的衣服,刚要说话就被摁进了水里。
江瑀把湿透的人捞在腿上坐着,取了琉璃碗中的澡豆,给他擦洗身上的脏污。
白润的皮肤沾了水,像是凝了秋露的玉兰花瓣。
淮瑾还惦记着刚刚没说完的话,他靠在江瑀肩上,指腹轻轻划着他的腰。
每每到了关键的地方,纤长的手指总要绕个弯。
这感觉,就像隔靴搔痒……
他无声无息撩拨着什么。
可表情却是一派纯真。
像是在说:我什么也没做,是你多心了。
他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作恶。
江瑀有些无奈,将手伸进他腿弯里,把人抱的离自己更近一些。
淮瑾感受着自己腿间的异动,默默收了手。
“继续啊。”江瑀沾了点竹香粉,浇水给他洗着头发,“别停手,我喜欢。”
淮瑾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师兄喜欢什么嘛?”
江瑀俯首在他耳边,轻声说:
“喜欢你。”
待收拾好,已是辰时三刻。
昨晚小安子等人退的匆忙,谁也没顾及到小云雀,它被忘在檐下,被风卷了一宿。
时间已经太晚,来不及在用早膳了,曹如锦贴心,想着二人昨晚都没用饭,装了一食盒的各色早点,搁在马车里。
淮瑾被江瑀抱着往院外走,视线刚好扫到看起来恹恹的小云雀:
“小麻雀呢?好久没看到了。”
身后跟着的小安子头皮发麻,正要躬身答话,江瑀就抢了先:
“飞走了,在船上时乱啄人,我饿了它一顿,就气走了。”
听得此话,淮瑾倒没说什么,只是捏着江瑀衣裳的手又紧了紧。
江瑀托着他后背的手轻轻拍了拍,似是安抚:
“鸟兽野性难驯,飞走了也好,你别多想。”
江瑀把人抱上了马车,照旧还是乔篱驾车,马车慢悠悠的晃荡。
三个人,凑不出半个精神抖擞的。
离皇宫有一段剧距离,淮瑾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嚼了两个喂来的包子,又喝了碗银耳粥,才觉得又活过来了些。
江瑀看着他眼下青黑,有些后悔。
昨晚做爽了,他倒是没什么,淮瑾还得上朝与百官周旋。
江瑀有些心疼,便伸手替他揉腰捶腿。
初秋的早晨不冷不热,风也柔和,车帘被轻轻吹起,微风拂在耳畔。
街道上隐隐传来小商贩的笑闹声,市井里的烟火气与发丝上墨竹香气融在一起,在鼻尖缭绕。
这样的柔风,这样的香气,这样的场景。
让淮瑾生出无限的满足感。
淮瑾眸光微转,唇角含笑望向窗外,从对面挂起的车帘中,乍然瞅见一个俊秀冷冽的侧脸。
他一瞬间如坠冰窖。
猛然上前把江瑀压到马车角落。
夭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