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瑾近似咆哮的声音,让隔壁的鞭声都停顿了一瞬。
是主子就能因为一己私欲随意将人弄成傻子吗??
江瑀侧头看向一墙之隔的刑法室,双手握紧了又松开。
不一会儿,鞭声又在断断续续的传来,只不过声音轻了一点,间隔时间长了一些。
淮瑾怒吼:“重鞭!”
“啪!”
“啪!”
……
鞭声霎时清晰急促起来,江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到底……”
他蓦地想起刚刚淮瑾的话,话音一顿,瞬间福至心灵:“我只是不想连累别人才给他求情的,也没有将他看的很重。”
淮瑾狐疑的目光投向他,江瑀在鞭声里盯着他的双眼,一瞬也不敢移:“你知道的,他与我非亲非故,我又不喜欢男人,我看重他做什么。”
这话是事实,但听着也不那么令人满意,淮瑾皱眉撇开脸,怒意散了一些。
江瑀见他像是不那么生气了,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措辞小心道:“我要喜欢男人,肯定喜欢你这样好看的。”
得,为了救人这是底线都没了。
淮瑾深深吸了口气,无语了半晌,到底没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还跑不跑?”
“不跑。”
明明得到了应允,淮瑾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对方眼神飘忽,连思索一瞬也无。
淮瑾攥紧江瑀的手,语气阴郁:
“我劝你收着些傲骨,别逼我一寸寸敲碎了它。”
说完他拢了拢江瑀身上的披风:“身子这么冷,去泡会温泉暖暖。”
江瑀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却不敢反抗,任由他牵着往外走。
夜风渐起,树叶沙沙作响,残月暗下光芒。
温泉上方的凉亭,四角高高翘起,角檐坠着的惊鸟铃随风轻晃。
淮瑾在这悦耳的铃声中,将本性暴露无遗。
当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这人的心后,他彻底放下那些不该有的奢望。
什么心甘情愿、两情相悦,他都不要了。
被人挫败的滋味不好受,想到在江瑀那受到的羞辱。淮瑾眼里露出狠绝的光。
哼,绾发戴簪算什么。
他要江瑀做他一个人的花魁。
岸上放着的女子衣物,江瑀不想看。
他整个人浸在水中,冰凉的身子逐渐回暖。
手臂上的鞭伤传来一阵阵刺痛,可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淮瑾搭着双臂,靠在亭柱上,直勾勾的盯着江瑀,仿佛一头狩猎的凶兽,正在等猎物乖乖走进他的笼中。
“师兄抓紧些,重鞭打不了三天,人死了可不关我事了。”
听到淮瑾的声音,江瑀露出下颚,随着这动作,墨发好似一片乌云在水中散开。
他没有淮瑾那般强悍的忍痛能力,上次的经历让他恐惧。
江瑀想说什么,却被这凶猛的目光给看得开不了口。
他匆忙站起来,擦净身上的水渍开始套着衣裳。
女子的服饰要复杂些,幸好他小时候为了哄这疯子穿过。
黏在身上的目光根本没有移开,江瑀的动作被迫更加利落了些,倒也没花多久。
反正都是要脱的,他索性连腰带都没好好系,就那样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淮瑾笑了笑,抬步过来帮他整理,顺手揉了一把他颈后的红痣。
江瑀身子瑟缩了一下,险些又栽回池子里。
淮瑾钳着他的下颌,迫他仰起头:“师兄等不及了吗,怎么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江瑀眸光滑过他的衣摆,等不及的人怕不是他吧。
想到乔希还在挨鞭子,江瑀一咬牙,将淮瑾横着抱进怀里:“去哪,在这还是回房?”
“放肆!”淮瑾冷厉的视线扫向江瑀。
小心思没得逞,江瑀神色恹恹的将他放了下来。
淮瑾面色寒冽如霜:“你还当我会惯着你,由着你胡来。”
他只要一想到江瑀和自己做那些事都是为了乔希,就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挫骨扬灰。
难以抑制的情绪总要寻个突破口。
他不想看穿裙装的江瑀了,羞辱人的法子那么多,他现在只想用最粗暴的一种。
亭外风声飒飒,江瑀被这风吹得瑟瑟发抖,他好像又将人惹毛了。
身上的衣服还没捂热乎,就被淮瑾拽下来扔到一边。
他本想连准备都不做,好好让这人痛上一回,可事到临头他又忍不住取了药膏。
这个被本能驱动的行为让他更加愤怒。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最后甚至不知道他是在气江瑀,还是气自己。
所有不知名的情绪都被宣泄在江瑀身上。
激烈的情感仿佛肆虐的洪水,江瑀从顺从到反抗,可所有的反抗都被武力压制。
他被抵在池边,他无处可逃。
浅尝辄止,呵,淮瑾不认识这四个字。
温润乖巧可怜,这些通通都是假象。
他捏开江瑀紧咬的下颌,指尖摩挲着他的唇,眼神又凶又狠:
“师兄,你要是用不上这里,我可以放点别的东西。”
被压抑在喉咙里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挑战江瑀的底线,他要用仅存的理智锁着这低吟。
他一分力气都剩不下,哪还有余力回答。
淮瑾拨开江瑀湿润的发,将昏沉沉的人拥在怀里亲吻。
游移的手轻轻的按着他手臂上的鞭痕。
江瑀手臂吃痛,眯着眼抽气。
他身体紧绷,不自觉将人抱得更紧。
烈烈晨光破开氤氲的雾气,满池萧疏,箭波千里。
江瑀不知所措的靠在池沿上,神色疑惑迷茫,他目光凝着淮瑾原本白皙干净的胸膛。
本就混沌的脑子慢慢停止了转动。
淮瑾察觉到他的异样,轻笑了一声,照着他面颊狠狠亲了一口:“我没骗你吧。”
他并没有因为吃饱就消了气,可江瑀这懵懂困惑的模样实在讨喜,让他暂时忘记了江瑀之前种种过分的行为。
淮瑾不管不顾的拉着人,将温泉池的水一次次搅浑,直到江瑀身上起了热,迷迷糊糊的抱着他出声恳求,淮瑾才算罢手。
凝霜阁里,正是午膳时分,江瑀用了点粥,又被淮瑾喂了几口糖糕,叶拕才领着李济安进了屋。
淮瑾淡淡瞥了他一眼:“李太医,以后你就负责照顾阿瑀的身体。”
李济安颤颤巍巍跪下来:“卑职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