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安抚他许久。
夏墨才从恐惧里逃脱,似一只流离失所破败不堪的鬼被苏越拉回人间,他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冷静之后才细细回想起刚才的窘迫。
他不过喝了一点酒。
就放纵自己至此。
将藏了十几年的瘾,如洪水一般全部倾泻在妹妹面前。
难堪至极。
他真不是个人。
他又想道歉。
被苏越制止住,“我听了一万遍你的对不起,你放过我吧。”
“对……”他赶紧闭嘴。
“不过一点男女绮念,至于把你害怕成那样,我若是不想原谅你,你岂不是要以死谢罪?”
夏墨淡淡开口,“有何不可?只要你永远认我这个哥哥,不过一条命,只要你想我都能做到。”
苏越咽了咽口水。
她开玩笑的。
夏墨看到向助理给他发的信息,“二十五个男生,各有特色各有千秋,你一个也没看上吗?”
提到这个苏越就气。
立刻给他几个拳头。
夏墨照单全收。
拳头打在硬邦邦的肌肉上,还有回弹的反作用力,苏越揉了揉手,感叹打人真的是两败俱伤的事。
夏墨心疼,拉着她的手吹,“我以为你会喜欢的,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找的,这批不喜欢没关系,哥哥还可以给你找下一批再下一批,会有你满意的。”
他用挑选裙子首饰的语气说话,但话音里的酸涩和嫉妒,怎么也控制不住,让苏越听出了端倪。
她问夏墨,“你不情愿找他们的,对不对?”
夏墨对于出现在她身边的异性抱着深仇大恨却克制礼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妹控了一点。
多操心了一点点。
大概是心里最深层的情暴露出来,夏墨看苏越的眼神不再隐藏,那眼神说是捧着漫天星辰给她都不为过。
他当然不情愿。
夏墨回想给妹妹找男人的过程。
前前后后准备了几年,更多时间花费在心理建设上。
他始终过不去心里的坎,但又不忍心看妹妹委屈,情欲像饭后甜点一样是人必有的欲望,虽然可以像他一样憋着,但他妹妹凭什么憋着。
他可以如苦行僧。
妹妹却不能委屈。
可又不放心妹妹找没有背景的男人随便打发掉露水情缘。
从为妹妹身体安全的角度考虑,在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下,不过玩弄几个男人,有什么不对?
若不是因为他们是兄妹,他恨不能被玩弄的对象是他。
那几个男人真他妈没用。
枉费他请人培训了几个月,却没有一个讨得妹妹半点欢心。
苏越直视夏墨深沉的眼,“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知道。”
他知道不对。
但世面上流通的男人脏得很,表面人模狗样背地里不知道玩得有多花,稍微背调一下都令人咋舌。
只有涉世未深,还未走出校园,还算稍微干净一点点,虽然这么做和找鸭子差不多一个意思,但他们签有合约,全部都是自愿的,只要让他妹妹开心,好处自然少不了。
他妹妹多完美的人。
精致的长相,高挑的身型,气质冷冽如冬日雪上一抹艳阳,能得妹妹青睐,他们三辈子烧高香吧。
谈恋爱和谁不是谈。
和他妹妹谈恋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求而不得的事。
哪个男生敢说自己亏了?
吃不到葡萄的。
牙齿都要酸掉了。
苏越一脚踹他,“那你还要做?而且你这样大张旗鼓的,不怕别人知道,影响你公司的股票?”
“我打出的名义是相亲,我给我妹妹挑选相亲对象有什么错。和世面上的相亲大差不差,不过是你哥哥稍微霸道一点,稍微好一点的让你先挑。”
“左三遍右三遍的筛选,矮子里面拔高个,也才挑出二十五个而已。”
夏墨话外之音:和你哥哥相比,都是一群垃圾!
苏越:“……”
她才二十六吧。
怎么就要相亲了。
苏越警告他,“我告诉你很多遍了,我不想谈恋爱,更不想找男人,我满世界跑还没有玩够呢。”
夏墨冷哼:“呵~”
“也不知道谁和那个流浪画家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苏越怒了,“都跟你说了,我只是很欣赏他的画而已!”
“妹妹,你看那个人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若不是我恰好撞见,你敢说你们不会发生点什么?”
夏墨嫉妒的发狂。
没有谁比她更爱苏越,也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苏越的情绪。
欣赏占百分之九十,还有百分之十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情感幽微之处,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但旁观者清。
他是她哥哥,比谁都门清。
苏越哑口无言:“我……”她只是因为那个流浪画家很像故人,所以才勾起从前的情愫。
她对画家真没意思。
好烦呀。
这情情爱爱最烦人了!苏越暴躁地揉着长发,“就算是有,那……”
“不行!”
夏墨冷声阻止,“他身份不清不楚,又四处流浪着,不管他灵魂多么高尚,在画技上多么有天赋,你多喜欢,都不行!他不会为了谁停止流浪,最后的最后,他只会伤害到你!”
“妹妹,如果你是想找个人排解闲暇时间,哥哥给你找,如果你想认真谈恋爱结婚,哥哥也给你找,我可以用哥哥的身份守你一辈子。”
这是他五岁时,就给自己安排好的一生不变的使命。
“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有可能伤害到你,就算是你心甘情愿跳火坑,我粉身碎骨也要把你拉出来。”
苏越不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很爱我,但是,人活在世上,就是要体验美好的同时也会品尝到痛苦,没有一成不变的甜。”
没有人能一辈子都不吃苦。
人生百味。
谁能只尝甜?
夏墨承诺:“别人不行,但你可以,你连咖啡的苦都吃不了,那就不要委屈自己吃一点点苦,一直吃甜,我护你一辈子只吃甜。”
这样真的对吗?
从小到大,夏墨就从来不把他们分成两个人对待,可以这么说,夏墨觉得他们两个是一个人。
而在她这里。
他们是两个人。
“哥哥,累不累?”苏越真的很心疼他在七千多个日夜里,把她的那份人生替她活了。
她要承担的事。
夏墨主动做。
他总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为她排忧解难,什么都提前考虑到,包括身为人的生理需求他都考虑到。
“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同一个人,你对于我来说,是世上另一个我,我不能体会到的快乐,你要有,我可以面对世界的丑恶,但你要干干净净的,我可以因为世俗捆绑,但你要轻松自由。”
夏墨又道:“妹妹,你不是负累,你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慰藉心灵的美好。”
苏越动容。
被他浓如墨烫如火的爱给震撼到。
他爱她。
她知道。
她亦爱他。
但远不及他的一半。
苏越想了想,突然间释怀,“哥哥,你准备的二十五个人,我一个也没看上,你愿意成为第二十六个候选人,成为我的男人吗?”
夏墨一僵。
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越一笑,“你可不可以……”
吻我?
夏墨看清她的口型。
一下就疯了,将她拉坐在他腿上,揉着她的长发,护着她纤细的腰身,那狂妄的欲兽,似乎要将他守护已久的公主,全部吃掉。
“你可知,我白日梦你,日夜妄想,骨头缝里都刻着你的名字。”
苏越抵着他的额头,呼吸热跟着慢慢攀升而上,鼻尖轻碰,一下点着了他,烧的体无完肤。
他滚烫得可怕。
“我知道。”
“那你可知,你一但撩了我就要承受我全部的爱,亲人的爱,崇拜欣赏的爱,恋人间的情爱……因你产生的好多爱,我很爱很爱你……”
“我知道。”苏越吻他。
夏墨的爱好烫。
烫了她的灵魂。
她愿陪他疯一世。
于危险的罂粟花丛中纵欲,是不分彼此的痴痴缠缠。
……
哥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