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暴雨瓢泼。
小山村夏季多雨,梦里听见外面暴雨瓢泼,早已见怪不怪。
“哥,你别跑。”
少女身着洁白衬衫,黑色百褶裙,青春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她有着明艳动人令人一见倾心的美貌,水管喷出的水淋到少女头上时,引来她如涓涓清泉的笑声环绕耳旁,嘴里撒娇着求饶:
“哥,饶了我吧。”
少年抵抗不住。
在燥热难耐的暑夏里,依着梦中的少女闹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浑身湿透,少年拉着她去换衣服,可是就是这么巧,他找不到一件衣服。
“哥,你给我擦。”少女嘟着红唇又甜腻腻地撒娇。
他接过帕子,擦去她身上的水,少女滴着水珠的发潮湿得厉害,浓密卷翘的睫毛尾端挂着水珠,他没有别的工具,只能用吻接住,他尤爱她珠圆玉润的耳垂,舌尖百转千回销魂蚀骨。
他知道这是梦,少女是他梦里的神,他卑微地祈求神明:
“妹妹……”
“你救救我……”
救救他。
他要被这日日夜夜的梦魇折磨得肝肠寸断,那种蚀骨的欲蔓延四肢躯干,他就算把自己研磨成粉末,每一粒灰都写着他的痴心妄想。
“我要疯了。”
“救救我,好不好?”
他几乎要碎了。
祈求神明能解救他心里的渴,燥热不安分的身,肮脏不堪的魂。
轰隆——
天空雷电炸响。
少年梦中听到雷声,甩去旖旎的粉色温柔乡,骤然惊醒。
打雷了。
夏墨迅速换掉湿透的衣服,套上干爽的衣服,打开手机照明,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
少女没醒。
依旧睡得香甜。
他按掉手机微弱的光,无意识地靠近睡梦中的她,蹲下身,离她近到呼吸相互交融纠缠。
他问:“妹妹?”
苏越没应,睡得很熟。
一呼一吸,粉嫩的唇瓣微微动摇,是极有规律的呼吸声,夏墨趴在床上,听着呼吸声,心口的欲一点一点被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抚平,他梦里以为亲个千万遍也解不了的渴,原来只需要离近一点便能得到疏解。
他梦她千次万次。
次次蚀骨。
从高二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大逆不道,禽兽不如。
更知道自己皮囊之下,藏着一只欲求不满到令人胆寒的兽,但令他意外的是,这只兽很好哄。
一呼一吸,幽幽暗香。
便可渡他成人。
雷声远去,暴雨初歇。
他在她额间印上一个滚烫的吻,便逃也似的奔出卧室。
妄念是个贪婪的小孩,不可被满足,也无法满足,吻了额间,又想吻她卷翘的睫毛,饱满粉嫩的唇……
他可以梦里吻她千百遍。
拆吃入腹。
梦外,却舍不得沾染她一毫,伤害她一星半点。
……
大学开学军训,苏越开了医院证明,成功避开军训,如往常一般,坐在阴凉处躲清闲。
夏墨去别的学校,离她所在的美院没有多远,他晚上军训结束,总是雷打不动跑她学校等她一起吃饭。
苏越无语:“哥,你不累?”
这一来一回,在路上耗费的两小时,可以追两集电视剧,够她摸个图,赚一顿大餐钱了。
“对你,不累。”
“随你!”苏越都气不起来了。
开学时,夏墨给自己做了无数遍心理建设,不干涉她的社交,给她一点的自由和空间。
但一切理智的设想。
第一个晚上就崩溃了。
没有人知道,他曾凌晨三点,爬墙跑到她的宿舍楼下,也不做别的,就是想离她近一点,才觉得好受一些,心才没那么慌。
为了不半夜三更爬墙。
吓到人。
他尽力抽时间,陪妹妹一起吃个饭,有时是买点零食送去,有时是带着她一起校园跑……
他一直都知道。
对她过于依赖不好。
可从小一起同吃同睡,时间早已让他们密不可分,习惯早已刻入骨髓,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变。
更何况他也不想改。
他有时厌恶身体里的兽贪婪,有时候又格外的纵容它胡作非为。他大概已经人格分裂,疯了又好,好了又疯吧。
军训结束后是国庆,苏越和班上同学约着一起去江南采风,正好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夏墨非跟着来。
如今整个班的同学都知道,她哥哥神出鬼没的,想和搭讪的男生,看着她哥这体格望而却步。
苏越扒拉着饭,很愁。
“没胃口?”夏墨见她只吃两口,心也跟着揪起来。
苏越近期食欲不振。
又瘦了两斤。
他做了不少美食,给苏越加餐,但是这小丫头不知道咋的,吃了不长肉,下巴尖尖的看着让人揪心。
“夏天不想吃饭。等冬天就胖回来,你别操心了。”
苏越指了指与他们同行的一个同学,对方染了一头星空紫,五官刀工斧凿,是那种很有攻击性的帅。
悄悄说:“我们学院院草,我感觉他身上有故事,有点想认识。”
苏越还没见过这样的男生,气质锋利拒人千里之外。
她挺想认识对方的。
“很喜欢?”夏墨看了一眼那人,确实是精致的长相。
女孩子大概都喜欢。
苏越摇头:“也没有,就是觉得他气质特殊,这样的人特别适合入画,引人遐想他的过往。”
如果对方同意她画他,这学期的期末作业都不用愁了。
夏墨夹菜放她碗里,“好好吃饭,不可轻举妄动。等我查他没问题再说。”
“查他?查他什么?”
“只是简单背调,这个你不用管,别忘记你以前签下的保证书。”夏墨眼神威胁她不要乱来。
她没想和对方谈恋爱!
只是随口一说想认识。
咦!
苏越突然意识到。
夏墨认为她准备要追一个男生时,心情显得很平静,而且还能心平气和的和她讨论。
哇。
有点难得。
“你居然不生气?”苏越夹肉放他碗里奖励他。
夏墨抬眼:“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下换苏越不淡定了。
以前提到谈恋爱,夏墨铁定炸毛,现在怎么跟变了一个人?
苏越假设说:“我想和人家交朋友,如果合适可能会谈个恋爱。”她小心翼翼试探说出假设。
夏墨沉默了半晌。
久到苏越以为夏墨又要揪着打她一顿的时候。
夏墨开口:“我思考了很久,觉得剥夺你恋爱的权利是不对的,所以,我以后尽量不干涉。”
他的妹妹是自由的。
可以喜欢任何人和事,可以自私的霸占任何东西,就算霸占不了,他也会拼尽全力弄来给她。
人或物都不例外。
只要她想。
“真的?”
“嗯。”夏墨保证。
苏越问:“我亲对方也可以?”
“这个不行!”
苏越摊手:白瞎
害她白高兴一场。
她还以为夏墨终于摆脱亲密关系的占有欲,将注意力从她身上抽离,原来只能接受她柏拉图。
从小夏墨对她的占有欲极强,她只能和他关系最好,她只能最爱他,这种占有欲幼稚而固执。
只要是亲密的关系,或多或少都有占有欲有私心。
都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独一无二,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她知道这一点。
有时候还有点放任。
但苏越更希望,夏墨能找点事做,去谈个恋爱分散一点注意力也好,每天盯着她吃什么喝什么。
现在室友都以为她超级娇气。
吃个饭还要哥哥送。
在苏越看不到的地方。
夏墨的眸子骤然黑沉,如一弯墨色的深潭,潭中藏着数不尽的危险,似悬崖峭壁处幽暗的深渊。
她怎么能亲别人!谁也不配!
妹妹可以有N个玩具。
但不能亲吻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