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就不要呗,林为委屈地后退一步。
常在外应酬,林常青酒量极好,一壶酒下肚,也只是微醉,即便喝个烂醉又能如何呢?心里难受还得再加上身体的难受,还是回去躺尸吧。
林为结了账,巴巴地护着林常青回了家。
林常青没参加昨晚的接风宴,林智已经不悦了,早上请安竟还姗姗来迟,心里更有了怒火。
杨氏猜着林常青定是偷偷去送翁晓了,看见林常青过来,忙给儿子打起了掩护,“今天事情多不多?你妹妹要陪着表姑家的姑娘去逛街,想让你跟着同去,护一护她们。”
“母亲,今日郑大人亲自来检查进展,我有一大堆事儿呢,实在走不开,多派几个护卫就是了。”林常青淡淡说道。
逛个街就要他护着,脸可真大!
杨氏看看林智,意思是儿子忙着,总不能因为家里的小事儿让他告假吧。
林智自然不能说出什么公务不重要的话来,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一家子都在呐。”一位打扮的极为富贵的夫人走了进来。
众人相互见过礼,分宾主落座。
“见过表姑,昨日有事儿缠身,没能为您接风洗尘,还望表姑见谅。”林常青等妇人落座后,走过去见礼赔罪。
家教在那里摆着,愿不愿意,他都得做这个表面文章。
“常青免礼,长得真是越发俊秀了,听说在工部做事呢?”
“是,一个跑腿小吏罢了。”
“有了官身,人都稳重了。婵儿过来,见过你常青表哥。”
宋婵早就偷偷打量过林常青,确实比之前见过的那些人长得都好,只可惜是侯府次子,继承不了爵位,又没有科考功名。心里腹诽,有些瞧不上,面上却不显,轻移莲步,上前行了福礼,“表哥安康。”
林常青没抬头,顺势还了个礼。
待姑娘落座,又陪着长辈闲聊了几句,林常青才起身,“父亲、母亲、表姑,我该去上值了,常青告退。”
给几位长辈行过礼,等林智发了话,才退出了厅堂。
宋夫人有些诧异地看看杨氏,问她怎么安排的,不是要撮合这门亲事吗?
儿子不喜欢,杨氏自然不会再上赶着撮合,只是不能明言,“表妹,常青的上司要来检查进展,他今日实在走不开,只好该日再陪着姑娘们逛逛了。”
宋夫人有些不悦,她并不太满意林常青这个嫡次子,文不成武不就,还没有功名,能有什么前程。不满意是一回事,但受到怠慢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不过看看杨氏,依然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她丈夫实权在握,前途可期,但她不敢在杨家人面前放肆,宋大人也特意提点过的。
......
德宝准备了马车,可翁晓晓一路骑乘过来的马匹,依然带在了身边。整日窝在车里也不舒服,天气好的时候在外面骑骑马,交换着来,两全其美。
正月底的京城还没看到一丝春色,可即便春寒料峭,到底也没了严冬的寒冷。一路往北走,一路加衣服,好在准备充足,才不至于挨冻。
带着货物,赶路就快不了,一个多月后,一行人才到了顺城的边界。
“最近的城镇还有五十里路,今晚就在这里驻扎。”说话的是孔鑫,在上一个城镇请来的向导。
“那就这里了。”梁彬四处转了一圈,在这个地方驻扎是最好的选择。
安顿马匹的、搭帐篷的、拾柴的、做饭的,大家伙一路上都分工做惯了,各行其是,各忙各的。
翁晓晓跟春霞负责捡石头搭灶台做饭,小空去寻水源,若是附近没有沟渠河流,找到背风处,挖几桶雪也一样。
“你凿了冰?”春霞接过水桶,倒进大铁锅里。
小空搓搓手,“冰不厚,我想凿开看看里面有没有鱼,真有呢,梁镖头会钓鱼,他说一会儿就过去。”
“真好,晚上有鱼汤喝了。”吃了好几天的干粮,一点荤腥没沾,这边想打点野味都难。“东家,你别碰这些,我来。”
“没那么娇气。”翁晓晓把手捂放到一旁,拿出几个木碗摆上,大家伙半天没喝口热水了。
春霞盖上锅盖,急忙生火。等粗树枝的烟气散尽,捡出烧得红红的几块,夹进手炉,递给了翁晓晓暖身子。
师父特别交代过,姑娘不方便的这几天绝对不能让她受了寒。师父没生养孩子,就是年轻时不懂这些,伤了根基,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所幸男人不嫌弃她,但终究是一辈子的遗憾。
火堆升起,忙完的人们陆续聚拢了过来,一碗热水,在这天寒地冻的野外就是最想要的了。
只是梁彬领着人去抓鱼还没回来。
春霞把饼子发给了大家,插到树枝上烤热了,先填填肚子。
锅里也没闲着,烧开了喝的热水,又加了冷水进去,等水开后,往里倒了一大碗米,煮上一锅稠稠的米粥,喝了熨帖又管饱。
“公子,有马队过来了,你们三个躲到暗处去。兄弟们,把家伙什准备好,小七,去喊镖头。都快着点!”镖师钟离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春霞一听这话,拉着翁晓晓就躲到了车后的暗处,小空也跟了过去。
向导说过这一片并不安宁,虽然离杨家军大本营也就一百多里,可也正因为如此,时常有小股的外族人钻空子进来,烧杀抢掠。
夜晚疾驰而来的马队,谁知道是敌是友?不能没有防备之心。
马蹄声越来越近,火光中可以看到镖师们肃穆的神情,若真是遇到了外族骑兵,他们这些人都不够塞牙缝的,一个冲锋就全完了。
翁晓晓注视着远处,神情紧张,一手扣着弩机开关,一手抓住箭袋。春霞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她还没有真刀真枪地打过,有些紧张也有些小兴奋。小空则把马匹牵了过来,若形势不好,他必须给两个姑娘创造机会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