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忙碌的女儿总觉得这孩子突然间就长大了,什么都不用她操心,还知道跟着先生识字,练字,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这样也好,就算走了,她也能活得下去。
翁晓晓无暇理会翁氏的想法,尝了几个,复盘一下熬制过程,找出几处可能的问题所在,又试着熬了一锅,直到第三次的时候,才觉得口感上可以了。
把厨房收拾出来,煮了两碗面条吃。
下午煮成的蜜枣分了宋奶奶一碗,陈婶儿一碗,陆书生那里问了问,他不要也就算了。
有了方法,批量制作不是难题。才买下的十斤白糖,也就能熬制二十斤大枣,一天时间就够了。做出来的蜜枣还需要晾干才方便保存。
北方天干,无需暴晒,只放在阴凉处风干了两天,太干会影响口感。
一斤白糖三十文,一斤枣子也就大概能出一斤多蜜枣,那一斤蜜枣就得卖到三十文钱才有得赚。她这枣子个头不算大,一斤大概三四十个。翁晓晓就每包装了八个枣子,一包售价六文钱。这样既尝了味道,价钱也不贵,应该卖得出去。
打包又用去了一天的时间。
......
“翁晓,起风了,这天说冷就冷下来,你们娘俩的衣服够不够穿?要是不够,就得早点做准备。”快言快语的陈婶儿总是令人心暖。
翁晓晓起早就感觉到了凉意,已经回屋把薄棉袄找了出来,穿在了里面,“我们从南边过来的,没那么厚的衣服。陈婶儿能帮忙做吗?我娘的身子撑不住。也不白麻烦您。”
“交给我吧。过两天要买过冬的大白菜,你要些不?等上了冻,就没人出来卖菜了。”
翁晓晓没经历过这事儿,自然不晓得还有这说法,不过略微想想也就明白了。
北方冬天零下几度甚至十几度,不存储一些,怕是整个冬日都没菜可吃了。是不是还得腌点咸菜?几个月只吃白菜怕是不够。
“那我借婶子的光,您买的时候,算上我一个吧。您要多少,我减半就是。”
“爽快。你这是要出去卖蜜枣了?”
“是,正准备跟婶子一家去天桥那边碰碰运气。”
“那就一路呗。”反正各干各的。
又去跟宋奶奶说了一声,翁氏自己在家她实在不放心。安顿好翁氏,翁晓晓背着小背篓,就跟着那一家子走了。
陈家的功夫是祖传的,而且从祖辈起就是卖艺为生,并不算真正的武功路数,表演成分偏大。翁晓晓早就问了个清楚,对于她想学轻功的念头,他们是帮不上什么的。翁晓晓也说不上失望,只是没有收获而已。
“翁晓,我们有固定的摊位,后面就靠你自己了。这边龙蛇混杂,自己当心,看好钱袋。”陈婶儿作为长辈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翁晓晓知好歹,忙笑着道过谢,跟陈家四口分开。
......
“蜜枣喽,又香又甜的蜜枣喽......”
“六文钱一包,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又香又甜,包好吃喽......”
在人群里吆喝了好久才开了张,一上午卖出去六份。
时近中午,人越来越少。
翁晓晓坐在路边空地上,掏出饼子,准备吃午饭。只是吆喝久了,嗓子干得冒烟,再啃干饼子,实在是拉嗓子,完全咽不下去。
不远处有个面摊,翁晓晓果断背起背篓走了过去,虽然现在日子艰难,但也不至于这么亏待自己。
要了碗便宜的清汤面,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等面的功夫,打量了几眼边上的食客,又看向整个天桥大庙会。
摆摊的,耍把式的,算命的,应有尽有,想必下半晌到傍晚,才会有真真正正地热闹。
面汤喝得一滴不剩,应该是能免费加汤的,但翁晓晓不敢再喝,没有公厕,如厕就是大麻烦。男子随便找个背人的地方就能解决,她毕竟是个花木兰,可没这个胆量。
蹲下去正要背起背篓,就眼尖地看见桌子腿儿处有一个绛紫色的荷包,还是个丝绸的,刺绣精美。
翁晓晓拿起来准备交给摊主,红旗下长大的人自然拾金不昧。
摊主是对儿老夫妻,并不想多揽事儿,没有伸手,却笑着说道:“小哥儿,坐着等会儿吧。兴许失主很快就找过来了呢,也好让失主当面酬谢你一番。”
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儿啊,若是遇到难缠的主儿,再恰好短少了什么,那可就解释不清楚了。可她就这样走了,这荷包若被旁人拿走,也不合适,索性就做回好人吧,希望也能遇到好人。
荷包握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她不懂丝绸质地,绣花也看不出流派,翁氏手艺不错,但理论不行,给翁晓晓也讲不出什么门道。
“公子,快看,在那小子手里呢。”
还没等翁晓晓看清楚来人,荷包已经被抢走了,正要站起来理论,就听小厮说道,“这位小哥儿,荷包是我们公子之物。”
“我等在这里就是要归还给失主的,但是你就这么抢走,好没道理!我得确认一下你们是不是真正的失主,才能归还。”
林常青眯眼看了看翁晓晓,这小子胆量可以哟!
“你怎么证明是我的?”
翁晓晓瞅准机会,一把抢了过来,“这还不简单,你能说清楚里面都有什么,就是你的呗。”
脑子转得还挺快!
“你好大的胆子,敢抢我们......”小厮看不下去,正要上前去抢回来,见主子摇了摇头,到嘴边的话,林为只能吞了回去。
“那也未必吧,万一我记性不好,记不住有什么呢?”林常青正愁无聊,笑吟吟地说道。
“看你们的穿着应该不差钱,总不至于为了这点钱财做这么没品的事儿吧?”
“钱财动人心,可说不准呢?”
翁晓晓正要回击,抬眼看懂了林常青带笑的眼眸,才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这东西应该是他们的。想明白后,翁晓晓把荷包摔在桌上就走了。
嗬,人不大,脾气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