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还强撑着没有晕过去的那些人,眼睁睁地看着麒麟瑞兽背着贾珹,然后带着他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王夫人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贾珹先是被猫妖掏走了心脏,现在又被麒麟给带走了?
难道说这小子还有什么奇遇,能够起死回生不成?
王夫人用力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不可能!人一旦失去了心脏,就必死无疑,别说是被瑞兽带走了,就算是被神仙带走了也救不回来。”
一想到这里,王夫人的脸色变得越发狰狞起来。她恶狠狠地想道:“就算有朝一日贾珹真的活着回来了,我也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妖怪!
一个死了之后又莫名其妙复活的妖怪!看他以后还怎么和宝玉争夺贾府的资源和地位!”
在王夫人的心目中,贾宝玉才是最优秀、最讨人喜欢的孩子。
如今贾珹已死,那么属于他的一切自然都会归宝玉所有。
王夫人深信不疑,并且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让宝玉得到更多的好处和关注。
不论是瑞安伯的爵位,还是将来荣国侯的爵位,还有皇上的宠爱,都将会是宝玉的。
如果贾珹没了名声,没了众人的宠爱和权势地位,他哪怕回来了也只能受苦。
贾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宝玉飞黄腾达,而他却要受万人唾弃。
王夫人越想越高兴,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有点得意忘形了。
身上贴着隐身符的贾珹默默地观察着荣国府众人的表现,有悲痛欲绝的,有震惊不知所措的,除了王夫人在窃喜,其他人都在为贾珹而伤心。
贾赦的血泪让人看着都心惊,贾政更是咬破了舌头,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血。
李纨眼眶通红,虽然平日里她和贾珹的交集不多,但是也挺喜欢贾珹的。
她在震惊后快速的恢复理智,现在其他人都有些不中用了,只有她顶上了,荣国府不能乱。
李纨强撑着一口气,快速吩咐那些震惊不知所措的下人把主子们扶回去休息。
李纨安排好了所有人叹了一口气,本来这府中只有贾宝玉一人偶尔会疯疯癫癫面容呆滞,现在可好了,府里一大半人都像失了魂儿一样。
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王夫人回到自己的佛堂后,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同西游记里的狐狸干娘:“哈哈,哈哈哈,那小贱种终于死了,这世界上就没有我王雅蓉杀不死的人!”
前两次刺杀贾珹失败让她失去了一切,但如今她终于成功地报了仇。
周瑞家的站在一旁,轻声附和道:“太太真是神机妙算啊,这次总算是把贾珹给弄死了,这下太太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啦!”
王夫人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她冷笑一声,说道:“哼,贾珹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和破落户生出来的孽种罢了,哪里能跟我们宝玉相比?”
她自认为出身高贵,根本瞧不起邢夫人这个继室。
在她眼中,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最优秀、最尊贵的,他们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统。
王雅蓉这个人从来都不愿意服输,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竭尽全力去争取。
不然当初她姐姐怎么会嫁给一个商人,而她却能嫁进荣国府。
如今,她终于除掉了心头大患,心情自然是无比舒畅。
贾珹虽然天资聪颖,看起来各方面都比宝玉强,可她不也为宝玉算计了一个远大的前程嘛。
除掉了贾珹后,这府中下一代就剩一个远在金陵的贾琏,她也不会让贾琏活太久的。
王夫人心想就算宝玉不喜读书又怎样?就算宝玉考不了进士又怎样,只要他继承了荣国府,他的前途一片坦荡。
王夫人简直得意坏了,叉会儿腰。
系统看到王夫人那嚣张的样子有些生气,[珹哥,你看她害死了你还得意洋洋,你快报复她,啊啊啊,气死我了,我等不及了。]
贾珹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好啊,如你所愿,她现在笑的有多开心,一会儿就会哭的有多凄惨。]
周瑞家的看王夫人又哭又笑的,脸上的妆容都有些乱了,于是出去打盆水让王夫人收拾一下。
她走出佛堂去打水,然后就听到了假山里传来两个丫鬟的窃窃私语。
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你说这府中是不是风水有问题?最近怎么总是出事,而且咱们这些奴才也总是无缘无故失踪。”
另一个低哑的声音回到:“对呀,我也感觉到了,我总觉得背后发凉。你记得咱们院里扫地的婆子不?她就失踪了。
听说她以前还是张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呢,结果现在就沦落成了一个粗使婆子。”
“你说的那个婆子是不是被他那个送水的相公给打死了,听说那个老光棍可不是人了。”
周瑞家的听到粗使婆子和送水的相公,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兰香。
假山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虽然两个人特意压低声音,但是周瑞家的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听说兰香是被二老爷抓起来弄死了,她换了二房的孩子。”清脆的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什么?她竟然把二房的孩子换了,她胆子真大。”低哑声音感叹道。
周瑞家的一听这话想要抓住那两个说话的人问个清楚,结果假山后哪有人影。
周瑞家的后背一凉,感觉自己见鬼了,但是刚才的话她也不能不重视。
于是她扔下水桶,直接跑回来佛堂,“太太,有一个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王夫人神在在的敲木鱼,“说吧,何事?”
周瑞家的咬咬牙,把刚才听到的信息告诉了王夫人,随后去观察王夫人的反应。
王夫人有点疑惑,“你这话是哪里听来的?兰香换我的孩子?可笑。
我生珠儿和元春的时候都是白天,一百双眼睛盯着呢,我是看着他们出生的,不可能被换。”
王夫人得意的说完后,突然脸色一变,手中的木鱼也乱了节奏,她记得自己生宝玉的时候是下着大暴雨。
当时天气不好,屋里的人也混乱,她是高龄产子,生下孩子后就昏迷了,还大出血。
如果兰香说换了她的孩子,只能是换了宝玉。
而且那时候兰香在她的院子里扫地,还真有可能换孩子。
如果宝玉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在哪里?宝玉和她那么像,不可能不是呀。
王夫人扔掉手里的小木槌,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周瑞家的,“那些话是谁说的,我的宝玉也不可能被换,他就是我的孩子。”
但是生性多疑的王夫人还是有些怀疑贾宝玉的身世了。
周瑞家的弱弱的建议,不如问问二老爷。
王夫人听到这话来不及多想,脚步踉跄着便朝着贾政的房间狂奔而去。
此时此刻,贾政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他紧紧地抱着小手帕,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这条手帕正是贾珹之前送给贾政的,一直以来,贾政都将它视为珍宝般珍藏着。
然而如今,儿子已经离他而去,这块手帕成为了他对儿子的思念之物。
贾政的双眼哭得红肿不堪,仿佛两颗熟透了的烂桃子。
他面容憔悴,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泪水早已浸湿了他的头发。
失去儿子的痛苦让他陷入了绝望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
比当初贾珠死的时候还要伤心。
当王夫人心急如焚地闯进房间时,贾政却宛如木头人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似乎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和期待。
王夫人看到伤心欲绝的贾政就生气,她单刀直入地问道:“老爷,你可知道兰香这个人?她是否调换了我们的孩子?她究竟调换走了谁?”
王夫人的声音都有些抖,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贾政依旧沉默不语,他似乎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王夫人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她用力摇晃着贾政的胳膊,试图唤醒他的注意。
然而,贾政依然无动于衷,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王夫人见贾政如此态度,不禁心生恼怒。她打了贾政两巴掌怒声吼道:“你在干什么?贾珹不在了,你伤心什么?
现在最要紧的是知道兰香把咱们哪个孩子调换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
王夫人觉得贾政吃里扒外,不知所谓,自己的儿子不关心,天天宝贝别人的孩子。
听到贾珹的名字,贾政终于有反应了,他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怎么能不伤心,珹哥儿没了,我的后半辈子毁了。”
王夫人冷笑,“贾珹再出息也是贾赦的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自作多情了。”
贾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刚才他哭得太过伤心,几乎快要窒息,坐起来后只觉得眼冒金星。
“哈哈哈哈哈,王雅蓉啊王雅蓉,你机关算尽,自以为聪明一世,可实际上却是个糊涂蛋!
你最好跟珹哥儿的死毫无关系,否则,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悔恨终身!”
然而,王夫人对贾政的警告置若罔闻,她绝不会后悔,因为贾珹一死,她的儿子便再无阻碍,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贾家的家业。
贾政洞悉了王夫人的心思,他发出一阵讽刺的大笑,笑声中伴随着剧烈的咳嗽,鲜血从嘴角溢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究竟是谁被调包了吗?”
贾政的脸色变得十分怪异,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透。
他接着说道:“贾宝玉和珹哥儿本就是同一天出生的,珹哥儿勤奋好学,简直和珠儿如出一辙。
如此聪慧、漂亮的孩子,难道不应该是我的亲生骨肉吗?
像贾赦那样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怎会有这般出色的子嗣?”
贾政这个时候也不忘拉踩贾赦。
王夫人拼命地摇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嘴里喃喃道:“我不信,你胡说,贾珹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宝玉和我多像啊,他长得像我,贾珹那个小......才不是呢。”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仿佛这个事实如晴天霹雳般击垮了她的内心防线。
然而,贾政却丝毫不顾及王夫人的感受,继续冷酷地说道:“宝玉像的是我父亲,贾赦生的孩子也会像父亲。
还有你记得瑚儿吧,瑚儿和宝玉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夫人早已将贾瑚的模样淡忘,但贾政这番话却如同一把利剑,直插她的心窝。
她瞪大了双眼,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般,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我害死了我的儿子!
她紧紧抓住贾政的胳膊,声音凄厉至极,质问道:“你骗我的是不是?都是骗我的!”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哀伤,像失去孩子的母兽。
此时的王夫人,心如刀绞,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最终,她嘎一声抽过去了,仿佛晕倒了,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就不存在了。
贾政悲悯又怨恨的盯着王雅蓉,他想珹哥儿的死也许和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有关。
他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