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期盼,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此刻,王夫人正在回京的路上,而京城的选秀也已拉开帷幕。
然而,这场选秀与贾元春并无关系。
尽管荣国府如今简在帝心,但康熙似乎并未想起要为荣国府抬旗之事。
贾家仍然只是包衣奴才,甚至未能跻身汉军旗之列。
京城的选秀热闹非凡,各家有秀女的家庭都竭尽全力地为自己的女儿做着准备。
贾元春咬牙切齿,对那些能成为秀女的人心怀愤恨,充满嫉妒。
更为关键的是,在这一届秀女中,有一个她的强敌——年悠然。
年悠然可以名正言顺地通过选秀之路进入雍亲王府,而她却只能寄希望于四福晋那虚无缥缈的承诺。
四福晋确实有意让她入府,可是却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贾元春忽悠王子腾的那些话也只能骗骗其他人,骗不了自己。
贾元春的内心一片混乱,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正当她感到束手无策时,抱琴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抱琴轻声对她说:“大小姐,尽管您不能参加选秀,但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
只要能让与您竞争侧福晋之位的年小姐沾上污点,那么雍亲王府或许就不会纳她入府了。
即使最后年小姐进了府,恐怕也只能成为一个格格。这样一来,侧福晋的位子就会空出来。”
贾元春听完抱琴的话,眼睛顿时一亮,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抱琴话语中的破绽,而是立刻沉浸在自己成为侧福晋的幻想之中。
她的眼珠一转,一个恶毒的主意涌上心头……。
在年悠然入宫选秀的时候,京中突然传出许多似是而非的流言。
年家有女,一女许两家,既给四又给八,花落到谁家?
贾元春传播的流言直接席卷京城,好像如有神助,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顺利。
贾元春觉得自己真是天生富贵命,不论做什么都会成功。
年羹尧听到京中有关于妹妹的流言蜚语之后,简直气炸了肺!
他咬牙切齿地暗自咒骂:“可恶!究竟是哪个杂种在背后诋毁悠然?老子非把这个家伙揪出来不可!”
与此同时,四福晋也听闻了外界的传闻,但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来阻止这些谣言传播开来。
四爷虽然打算重用年羹尧,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对年家言听计从。
正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打压一下年家的嚣张气焰。
年羹尧与八阿哥走得很近,这点胤禛心里一清二楚。
要不是胤禛非常看重年羹尧,觉得这样的人才实在难得,他才不会允许这种三心二意的奴才存在。
不过,当听到那些流言蜚语的时候,胤禛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尽管他心知肚明年悠然和八阿哥之间并无暧昧,但内心深处还是生出了一丝芥蒂。
甚至开始思考,年悠然是否真的有资格成为侧福晋呢?
毕竟,如今她的名声已经败坏到如此地步……
此时此刻,选秀尚未结束,可年悠然的声誉却早已一落千丈,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其他秀女本来还在笑话年悠然,可没想到一夜之间情况反转。
所有秀女做过的丑事都被翻了出来,这下大家谁也别笑话谁了,谁都不干净。
皇家的这次选秀好像一个笑话。
甚至有人说清朝无德,妖女横行,必降灾祸。
康熙知道这些消息后大发雷霆,这次的流言来势汹汹,看起来像是在针对秀女,可是实际上却在消减皇家的声誉和威望。
皇室选的女人品行不好,那说明皇家人没有眼光,这样的女人生下皇室后代,肯定会被百姓质疑。
康熙在这件事背后看到了白莲教的影子,他觉得是那些反清复明的组织在背后发力。
康熙命人去查流言的源头,查来查去就查到了荣国府贾元春身上。
康熙眯着眼睛,把密信啪的一下扔在了地上。
这贾元春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他对魏珠说道:“去荣国府把贾元春带到刑部好好审问。”
魏珠犹豫了一下回道:“万岁爷,贾元春是瑞安伯的堂姐,这贾元春名声不好,会不会影响瑞安伯呀,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康熙刚才发热的脑袋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对着魏珠赞赏的点头。
“对,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拴宝的名声,那你就把去荣国府把拴宝和贾元春都叫进宫。”
康熙没有直接处置了贾元春,一是为了维护贾珹的面子,二是想给贾珹卖个好,让他知道全世界上对他最好的就是自己了。
你看贾元春犯了这么大的错,可自己也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这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他。
拴宝知道了肯定很感动,康熙美滋滋的想道。
这一刻什么朱三太子,反清复明,白莲教都不重要了,他有麒麟辅助,肯定会遇难呈祥。
魏珠很快就去荣国府把贾珹和贾元春带到了宫里。
贾元春心中忐忑不安,她暗自思忖着是否自己所做之事已经败露。
但转念一想,如果皇上知晓了她的行为,恐怕不会如此客气地邀请她入宫。
当见到皇上时,贾元春不敢再矫揉造作,而是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行礼问安。
贾珹一见到康熙便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康熙则顺手将他抱入怀中。
两人坐下闲聊片刻后,康熙并未急于询问贾元春的事情。
直到他们聊得尽兴,康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拴宝,你不妨猜猜看,朕为何将你和贾元春一同召进宫中呢?”
贾珹并未佯装不知,而是坦率地回答道:“想必是为了京城中的那些谣言吧。”
康熙闻言不禁开怀大笑,轻轻点了一下贾珹的鼻子,赞道:“聪明,猜对了,那么依你之见,朕应当如何惩处贾元春呢?
是否要将她送交刑部,严刑拷打呢?”
贾珹与康熙之间看似轻松随意的对话,却令贾元春如坠冰窖,浑身冷汗淋漓。
她胆战心惊、瑟瑟发抖,心中暗暗怨恨贾珹将她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皇上都不一定知道年悠然的流言是她散播出去的,贾珹却直接帮她认了下来,可恨。
贾珹摇了摇头,“皇上,能不能不罚我堂姐,她只是说了几句年小姐闲话,那些秀女的丑闻和我堂姐无关。”
贾元春听到这话,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该感谢贾珹替她开罪,还是该恨他暴露了自己陷害年悠然的事。
贾珹在心里念叨,[贾元春这个蠢女人为了嫁给四阿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四阿哥可真是个蓝颜祸水,既然已经确定了要娶年羹尧的妹妹,又何必招惹我堂姐呢。
他害得两个女人受苦,他倒是乐得清闲,关起门美滋滋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要我说该罚的可不是贾元春,该罚的是四阿哥,这人刚当上亲王就飘了,当初还不如不找他帮忙了呢。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没想到大黑龙这么厉害,结果生的儿子一个不如一个。]
康熙听到贾珹的心里话,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虽然贾珹是在夸他,但又好像在骂他教子无方。
不过康熙觉得贾珹说的话其实也有道理,贾元春虽然做了糊涂事,可一切还不是他的四儿子引起的。
胤禛要不是在两个女人之间暧昧,又何至于让贾元春走上歧途,看来真是有些飘了,那就让他冷静冷静。
康熙就像一个昏君一样,直接给胤禛定了罪,他可不管胤禛跟贾元春和年悠然是不是真的有情感纠葛。
拴宝说有那就是有。
倒霉的胤禛一脸茫然地被叫进了宫里,心中暗自嘀咕:皇阿玛叫我进宫干什么?难道又有人陷害我了?
来到康熙帝面前,胤禛低头请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儿臣拜见皇阿玛,不知皇阿玛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他看到贾珹和贾元春就心中一紧,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康熙瞪着胤禛,语气严厉地说道:“老四,你身为亲王却连家事都管不好,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这样,朕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你办?”
听到康熙的责骂,胤禛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他连忙跪地磕头,诚惶诚恐地回道:“皇阿玛息怒,儿臣实在不知所犯何错,请皇阿玛明示。”
康熙见胤禛还在装傻充愣,气得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哼!你这把年纪了,儿子没生几个,却到处拈花惹草,真是丢人。”
胤禛听了康熙的话,心中暗暗叫苦。
他当然想要多几个儿子,可这生孩子的事情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呀!
而且他哪里拈花惹草了,他不重欲,家里的女人也并不多。
康熙接着说道:“你和年氏还有贾元春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你私德不修,不能胜任亲王之位,你还是做回郡王吧。”
胤禛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什么年氏和贾元春,他冤枉啊,因为这两个女人,他的亲王之位没了?
这就没了?
没了?
康熙看了一眼四阿哥难看的脸色,冷笑道:“朕不管你对年家和荣国府承诺了什么,你自己去解释。”
康熙的话让四阿哥冷汗直流,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很多想法。
皇阿玛为什么给他定一个无中生有的罪名?是不是不想让他当亲王?
皇阿玛说自己和两个女人纠缠,拈花惹草,私德不修,胤禛觉得自己实在冤枉。
但他也知道不要跟皇阿玛犟嘴,也不要跟皇阿玛瞪眼。
皇家父子,是君臣,是对手,是仇人,只有皇阿玛躺在病床上那一刻才是父子。
胤禛身为皇子,却从来没有勇气和皇阿玛坐在一起喝一杯酒,他怕看见父亲深邃的眼睛。
皇阿玛的眼睛是男人这辈子最恐惧的东西,皇阿玛的称赞是他这辈子最渴望得到的表扬。
当然他最害怕的就是皇阿玛的斥责,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