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摆摊做小生意,这本来就不符合凡隐大陆女子尊贵的地位。
在吃宵夜的当晚,凌淼淼就看出了他男扮女装的身份,只是事不关己,没必要揭穿。
而昨天,马晓梅将人带过来的第一眼,凌淼淼就认出了他,有客人在,她也没说什么。
甚至,凌淼淼没有拒绝马晓梅好意的,其中也有这么一个好奇的原因。
也不知眼前人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既然他认了自己这个恩人,凌淼淼也不和他玩虚的。
“起来说话。”说着自己先在问诊桌前坐下,看男孩站起来,才道:“说说怎么回事。”
怎么半月不见,成了卖身为奴的下人。
男孩站在桌前,讲起他的经历。
他叫李言,是永泽县下面一个山村里的人,从小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家里就他一个男孩,迟早要嫁出去的,村里人便一直打着吃绝户的主意,处处为难他们。
等到家里唯一的女人,奶奶去世后,爷孙俩的日子更是艰难。
无奈之下,爷孙俩变卖本就不多的家产,搬到县里居住。
李言年纪尚小,相貌精致,早两年还没长开的时候,雌雄难辨。
为了养家糊口,不被欺凌,他想出了男扮女装的法子,趁着晚上人少的时候和爷爷出来做点宵夜生意。
虽然他这个’女子‘看起来并不圆润,和大多数女人不同。
但这世上也有吃不胖的女子,长相丑陋的女子,李言化个妆,穿身女装,捏着嗓子说话,还是很有几分像的。
家里有了‘女人‘,摊主是个‘女子’。
这让他们的生活和生意一路来都平平淡淡相安无事。
直到前段时间出现了黑寇蛛的事情。
虽然当时在场的客人都没出事,可架不住人家后怕,怕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一口馄饨直接毙命,所以,再不敢有人去吃宵夜。
摊子上的生意一落千丈,爷孙俩只好换个地方摆摊。
谁知运气不好,才换了个位置,就遇到了以前认识的同村人。
那人还当场戳破了李言男扮女装的秘密。
生意没做成,半夜收摊回家,他就直接被人挥了闷棍。
再次醒来人就已经被当成奴隶卖了。
后来经转手,被马晓梅买下,这才来到了凌淼淼面前。
说到自己被人打晕的事,李言忍不住恳求凌淼淼。
“恩人!爷爷他当时也被人打晕了,不知现在如何,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求求你……”
凌淼淼抬手打断他的话。
知道他的诉求,也明白他的心急,但凌淼淼不喜欢揽事,也没时间管他这点事。
于是道:“你自己去找吧。”
“可我现在……”是个家奴,不能随便出门吧。
“找不找得到,还要不要回来,都看你自己。”
“恩人?”李言怀疑自己听错了。
恩人这是要放他走?不怕他当逃奴,走了不回来也可以?
逃?
凌淼淼还真不怕。
她现在缺的不是奴隶下人,而是个可以信任的可用之人。
一个机会看清一个人,还是值的。
回来了,那就可用。
不回来,也无所谓,他的卖身契还在她手上,只要能做到永远不落到她手里,也算他有本事。
拿出三包药粉摆上桌上,凌淼淼赞助他。
“遇到危险撒在空气里能让风口百米内的人都腿软无力,撒的时候注意自己不要闻到。”
“还有,码头上的两条船不能用,自己想办法出村。”
说完,凌淼淼起身径自走出药房。
李言眼看着凌淼淼离开,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回头看着桌上的三包药粉,深思了一瞬。
他猜不透恩人的心思,但爷爷更重要,他没那么多时间犹豫,拿起药粉放入怀里,转身走出药房。
堂屋里,只剩下宋四梁一人坐在轮椅上绣花。
李言没看见凌淼淼,便只朝着宋四梁鞠躬行了一礼,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凌家。
宋四梁只是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继续绣自己的花。
凌慧的眼睛好了,一时间引得村里人纷纷议论。
无疑都是说凌淼淼厉害的。
但因着凌淼淼之前给人一通“胡说八道”的揭短,已经不敢再有人来好事打听。
找凌淼淼治病的村里人也照样没有。
上医院看病这种事,很多人都是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去。
有怕花钱的。
有觉得是小病,熬一熬就能好的。
更有某些隐私病症,担心社死羞耻的。
更不用说,天河神水消失才十年,曾经受到过神水滋养的人,还是有点底子在的,没有外在因素,也轻易不会生病。
凌淼淼也不急,只专注自己的工作生活。
给夏英红扎针熬药,其他时间,和宋五杳一起自学解剖,和宋二染一起练练武。
给夏英红制定的治疗计划是每天针灸和汤药,时长为半年。
当然,有准确时长这点不会告诉夏英红。
这只是凌淼淼自己的计划。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
足够窥探出夏英红的底细好坏,还有她看见宋三棠时,眼里的故事,以及对宋二染练武的帮助,为凌淼淼作为大夫能力的名气,都能有一个合理的进展。
只不过,凌淼淼没想道的是,夏英红比她预想的还要沉不住气,大概是宋三棠的长相,着实让她乱了阵脚吧。
不论是宋三棠长相的事,还是宋二染练武的事,凌淼淼都还没开口,夏英红就自己主动送上门了。
商定好治疗过程后,第一次给她针灸,她便开始状似漫不经心的和凌淼淼聊了起来。
“没想到凌大夫年纪轻轻的,居然已经有五个夫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