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你最好想清楚,若放弃不告,你和你夫郎可就要白白吃亏了。”洛县令还想再劝。
奈何江氏心意已决。
“不吃亏,不吃亏,都是误会,凌氏没打我,我家大夫郎,那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洛县令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被害者不追究,或双方和解的情况下,衙门也不好再出面干涉。
更何况,她三年任满,很快就要考绩升迁,此时正是树立清正廉明的关键时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只好遂了江氏的意,下令道:“刁民江翠目无法纪,戏耍公堂,责杖五十,退堂!”
令下,洛县令起身离开,走之前,极是不满的朝着凌淼淼和她两个夫郎的方向扫了眼。
一个个瘦得跟竹竿似的,也不知道哪个是宋二染?来了没有?
自家女儿是看上对方什么?图他们黑黢黢?图他们泥腿子?
知道人家嫁人了,还跑回家哭半天。
哭有用吗?都嫁人了,肯定也不是完璧之身了,抢回来都碍眼,有辱门楣。
如今想借机给她出口气都不行。
气死!
洛县令离开后,江氏被拖下去打板子。
她突然改主意不告的事,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无论是私闯民宅,还是动手打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轻松解决了。
宋二染想了一路法子。
马晓梅也想在这件事上帮一帮凌淼淼。
可谁知,一点也没用上他们。
虽然不解,但总归是好事。
官司解决后。
马晓梅迫不及待的想带凌淼淼去见自己的师傅,但顾及着天色不早,加上众人舟车劳顿的。
于是主动提出,“凌大夫,江氏的事已经解决了,我先给你们找个住处休息一夜,明天再带你去见我师傅,可好?”
凌淼淼点点头,随着马晓梅就要出衙门。
白来一趟的娟如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凌淼淼要走,知道她明天还有事,便上前问。
“淼淼啊,你明天还有事要忙,需要我等着你一起回去吗?”
一条船来的,不等着,凌淼淼明天就要另外租船回去,得白花不少钱。
毕竟租船回村,还得把人家返航的钱也算上。
“没事村长,今天的事辛苦您了,我明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还得麻烦您回去后告诉我家里人,事情解决了,让他们放心。”
“不麻烦,村里人的事,我这个村长理应跑这一趟,那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留在县城也没事的娟如月,带着两个夫郎又回到码头,追着落日,回了神水村。
凌淼淼则随着马晓梅安排,住进了一家客栈。
商量好明日马晓梅再过来带他们去她师傅家后才离开。
终于,只剩下自己人后,宋二染好奇的问出了口。
“淼淼,那姓江的,什么时候掉进过猪圈?”
什么时候?
自然是十年前,在神水村的时候。
说来也是令人愤怒唏嘘。
江氏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无一不沾。
所谓夫不如侍,侍不如倌,倌不如偷,偷不如强。
不出村去嫖的时候,江氏就总喜欢盯着村里长相标致的男孩,或已经出嫁了的小郎们。
盯得多了,歪心思自然也就越来越盛。
直到一次,某家女人带着一个夫郎出门去,独留另一个夫郎在家时。
江氏出手了,半夜闯入,对那家小夫郎用了强。
却不想,那家女人像是有所感应般,即使半夜三更也赶了回家。
彼时的江氏已经成事,正提裤子要离开,就正好撞上回来看见的女人,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江氏做了亏心事,本就心慌,情急之下没个轻重。
扭打到灶台边的时候,顺手捞起一把菜刀就直接把那女人给砍死了。
和女人一起出门的另一个夫郎,后脚进门,看见那一切,整个人都傻了。
江氏恶从胆边起,一不做二不休,把刚进门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也一刀砍了。
随后又进了里屋,把躺在炕上,被凌辱后心如死灰的另一个男人也砍了。
一家三口,新婚不久,就这么被灭门了。
江氏本就是个混子,那时的她年轻,脑子也转得快,一下便想到了做现场。
于是把菜刀放在那女人手上,又把三人摆成互相残杀的样子。
而后才匆匆离开,出门时太过慌张,还一头载进了猪圈里。
死了个女人原本是件大事。
但那女人也是个混不吝的,亲戚朋友都不愿多管。
好巧不巧的,女人和当时的村长又有过节,村长一点也不愿为她的事奔波,便直接将其定性为一家人互相伤害,草草了事。
而江氏,毕竟杀了人,心中不安得很,留在神水村整日惶惶不安的,于是干脆搬离了神水村,来了永泽县。
“原来是她干的!太可恶了!”宋大荣听完后愤怒不已。
那家人死的事,当时村里人各种猜测,他们兄弟也都听到过,他和宋二染还去围观了的。
满屋子的血呀,那叫一个凄惨。
神水村一两百年,都没发生过那么严重的事。
只是,一看像是他们自相残杀,又有村民说,他们本就妻夫不和。
虽是新婚不久,但那女人把人娶进门后本性暴露,对她两个夫郎不是打就是骂,家里经常不得安宁。
所以村长就带着人草草处理了。
那时的神水村还是受女帝直接管辖关注的重点村。
为了事情不被女帝知道,不影响村子的利益,村长严令大家不许议论。
甚至之后女帝赏赐下来的东西,那家人还挂了名的,本来该分给那家人的东西,最后都让村里人有话语权的人分了。
因此这件事被按下,一直都没人主动提起,只当没发生过。
没想到,真相原来如此。
不同于宋大荣的气愤,宋二染听完后震惊不多。
他的关注点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总不能是傻傻的凌淼淼,亲眼看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