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泽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母妃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间对自己这么冷淡了?
他再回头去看王玉言这次回家,轿辇上所带的物品和人员,与平日里她应有的规制完全不同,今日算是简装出行,只带了绮梦姑姑和两个小太监。
说是侍疾,轿辇上却是什么礼物也没有带,补品也没有。
难道是因为母妃被贬为玉昭仪之后,处境大不如前,所以才会对王涿和自己产生了情绪吗?
来不及细想,他也只能抬脚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待客厅。
王玉言从进屋后第一眼看到王涿现在的样子,心里便是一阵颤栗,眼泪扑簌簌的便落了下来。
“父亲,父亲,您这是怎么了,父亲……”王玉言口中一边叫着王涿,一边走到了王涿的床边。
此时,忙着收拾东西的王玉成也听说了自己妹妹回府的消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到床榻上王涿的样子,也是一阵吃惊,“这是怎么了,我……我早前见到父亲还不是这样的?”
然而,王玉言却是在看到王玉成的一瞬间,犹如情绪爆发一般,回身便抱住了王玉成。
“哥哥,哥哥,妹妹好想你,好想母亲,哥哥,唔唔……”
王玉成顾不上再看王涿,轻轻的抱着王玉言的后背拍了几下,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这样尤为的不妥,便动手将王玉言引到了椅子上坐下。
“妹妹,皇上怎么会允许你回府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王玉成紧张的问道。
王玉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躺在榻上的王涿一眼,咬了咬牙,又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说道,“我们在这里影响父亲休息,到你的书房去吧。”
王玉成点了点头,他的心中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带着王玉言就往门外走。
而王玉言则是回头又看了王涿一眼,接着对李君泽说道,“你们就先在这里等着吧。”
接着没有任何别的解释,跟着王玉成便出了门。
留下李君泽与季平、胡子平面面相觑。
怎么也没有想到,玉昭仪回府后,会是这样的反应,哪怕是刚才看到王涿昏迷时流下的眼泪都让李君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甚至刚才从王玉言看自己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厌烦,难道说,他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吗?
不可能,不可能会知道的,这样的秘密,若是王涿和自己不说,别的人定然是无法知道的。
她肯定是认为她被贬是由于自己造成的,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吧。
然而,王玉成的书房里,王玉言抱着自己的哥哥,哭了很长的时间。
王玉成听着妹妹如此伤心,心中更加的慌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言细语的问道,
“颜儿,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倒是给哥哥好好的说说,为何会如此伤心?”
他们兄妹两个自小感情就很深厚,王玉成更是将王玉言当做宝贝一般的宠着,现在看到他这样,他的心都要碎了。
王玉言显然在回府之前便已经哭过了,所以现在的状态也很是不好,与平日里见到的她大相径庭。
不但神情哀戚,就连整个人的气色都憔悴不已。
可是,无论他怎么问,王玉言也就只是哭泣,一个字都没有跟他多说。
这将王玉成急得不行,他不得不在书房来回的踱步,口中不断地询问道,“是不是在宫里受了欺负?你跟哥哥讲,我让父亲那些学生们好好的给你出出气。”
王玉言还是摇头,王玉成便又开始问道,“皇上欺负你了?他是不是训斥你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皇上现在的具体情况,所以也就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来。
王玉言依旧还是摇头,却是稍微的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哥哥,父亲他……将我害得好苦哇……”
王玉成顿时愣住,他没有想到,原来妹妹这么伤心,竟然会是因为父亲。
“他怎么了,他做了什么事情?”王玉成着急的问道。
王玉言用手帕抹了眼泪,这才哽咽着说道,“他他……他……”
可是,她说了好几个“他”字,后面的话却硬是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王玉成急得不行,却又不敢太过催促,烦躁异常的坐在了妹妹的身边,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桌角上。
王玉言最终下了决心,还是跟哥哥说道,“父亲他,将我的泽儿换掉了……”
“什么?”王玉成大骇,几乎是惊呼出声。
“这,怎么会这样?你是如何知道的?”
王玉言这才将那日皇上昏迷之前将自己叫过去之后说的话都跟王玉成说了一遍。
“皇上已经让太医帮着,与泽儿滴血认亲了,现在的李君泽根本不是皇上的孩子。”
王玉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要是没有之前的话,听到这句话,他第一感觉便是妹妹做了私通的事情,可是看到妹妹这样的表现,他哪里还能不明白。
“怪不得,怪不得父亲这些年,一直在刻意地栽培泽儿,原来……不对啊,泽儿不是你的孩子,他为何要刻意栽培?”
王玉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但是他其实并不傻,平日里也是不愿混迹官场,所以故意装出的一副纨绔模样。
很快他便有了自己的猜测,“泽儿不会是他与外面那个女人的私生子吧?”
当初他们的母亲还在世时,曾经跟他们提到过那个女子,说是被父亲藏在外面多年的一个女人,但是她找了很多人帮忙,都没有能够调查清楚那个女人的底细。
后来母亲也因为此事与父亲闹过几场,但是父亲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这件事情。
后来没多久,母亲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也算是彻底的想开了,既然父亲对他们母子还是一如既往,也没有往府里纳妾,便任由了父亲自己。
不过现在算一算,好像真的是妹妹有了身孕,快要生产的时候,父亲那段时间有些失魂落魄,终日酗酒。
他在一次父亲喝酒喝多了的情况下,曾经听到他喃喃自语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都怪我,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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