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姑姑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又想了想,这才婉转的跟王玉言说道,“娘娘,学士的意思是,这个孩子留不得,您看……”
“什么?”王玉言吃惊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绮梦,“父亲还说什么了?”
“学士还说,现在是多事之秋,他现在也已经卸职归隐,安王又是现在的光景,很多事情已经与七年前不同了,操作起来恐会生出变故,所以,所以……”绮梦有些艰难地说道,这还是捡了能说的说出来的。
“不可能的,本宫就是考虑到现下的情况于我们不利,所以才会想到这个办法的,怎么会不合时宜?”王玉言根本就不认同父亲的说法,兀自与绮梦辩解。
绮梦却是无法回答她这样的问题的,只得低下头,垂下了眼眸,低声的说道,“这两日,学士会给皇上申请,进宫一趟,亲自跟娘娘说的。”
王玉言不说话了,她心中很明白,一旦父亲进宫,自己肯定是会向父亲妥协的,因为父亲考虑问题总是比自己要深远和全面,可是就这样让自己放弃这个孩子,她真心不愿。
“你去打听一下,今日早朝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皇上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来玉宸宫了。”王玉言不再纠结孩子的事情,而是让绮梦出门去打听消息。
绮梦点点头也出了门,王玉言胸中气闷,又一把将桌上的物品全部都扫落在地上,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绮梦走出殿门,又不放心的回头去看了一眼殿内,却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王涿此时在学士府里,也是生出些烦躁的情绪来。
泽儿是个不听话的,一天天的净做些需要自己擦屁股的事情,自己还不能说的太多,说多了更是逆反。
王玉言这边也是一样,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提前跟自己打招呼,突然就让一个小丫鬟给自己传了一个这样的口信,让自己配合她?
怎么配合,自己现在一无官职二无身份的,何况现在,就连宫里的人脉也不剩什么了,怎么可能还如七年前那般,将外面的孩子带进宫去,配合她演一场“无中生有”的戏份。
自己的这个女儿,还真将自己当做是无所不能的人物了,可惜,现在形势已经不同了。
正在闷头想着这些糟心事的时候,他只觉胸口一阵发痛,接着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当宫里玉嫔有孕的喜讯传到学士府的时候,一府的人正手忙脚乱的在帮着王涿请大夫、诊脉。
李君泽此时也听到王涿晕倒的消息,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正好就听到了母妃有孕的消息。
是皇上专门派了宫里的太监过来传的口谕,因为有孕,玉嫔被晋了位份,现在升为玉妃了,虽然与玉贵妃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是一时半会的估计也是难以达成。
李君泽送走了传口谕的太监,这才进了大厅去见外祖父,就看到他此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平日里圆润富态的脸庞,由于是躺着竟然看起来有些凹陷下去了。
“外祖父,都是泽儿不好,外祖父……”李君泽一看到王涿这样,顿时便难受的扑了过去,趴在王涿的床边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他知道外祖父感情一向内敛,情绪平时也控制的很好,但是最近自己身边发生的这几件事情,给外祖父带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他和母妃筹谋了这么久,只是为了将自己送上那个高位,可是,现在事情却被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如何能够不怒急攻心。
以前他从来没觉得,现在才突然发现,外祖父竟然已经苍老如斯,可是他才不足花甲,却为自己劳心劳力成这样。
自己实在是不该质疑他的任何一句话才对。
“泽儿,你怎么过来了,在府里可是已经查过了吗?”王涿听到李君泽的动静,艰难地睁开眼睛,问出口的话语里都是浓浓的担心。
李君泽看到舅舅也在床边,所以便没有过多的叙述,只点了点头说道,“从昨晚开始,泽儿已经将能查的人都查了一遍,”
“可有什么发现吗?”他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李君泽面上的表情,却发现现在眼前的景象模糊地厉害。
李君泽这次却是摇了摇头,抬头看向王涿说道,“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过外祖父放心,泽儿已经将所有知情的人全部都关押起来了,一定能够审出些结果的。”
“好好。”王涿默默地点了点头,所有知情的人,也几乎包括了安王府里所有的核心成员,这次清洗,李君泽身边所有得力的人几乎都被清理掉了。
但是,别无他法,这几次事件的失败,都让他们严重的怀疑,身边出现了别人安插的眼线。
“外祖父,您刚才听到了吗?皇上刚才过来传信,母妃有了身孕,现在已经被晋升为玉妃了。”李君泽想到刚才的事情,觉得这也算是一件喜庆的事情了,所以便兴奋地提起来,想让外祖父也高兴高兴。
没想到,王涿却只是不停的叹气,脸上没有一丝喜悦的神情。
正在李君泽意外于王涿的反应时,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通传声,大理寺牛副将拜见王涿。
李君泽立刻紧张的握住王涿的手,对着门外说道,“就说外祖父病了,等过几日身体养好了再见吧。”
王涿却是摇了摇头,“泽儿,让他进来吧,我们看看是什么事情再说。”
“好。”李君泽答应一声,二人刚才对视的一眼,其实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待到牛副将一脚迈进来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向康健的王学士并没有站着迎接自己,而是躺在了软榻上。
于是连忙将腰弯了一些,给李君泽和王学士分别的都行了礼。
“牛副将就不要客气了,老夫今日身体不太舒服,就不起来给你还礼了,还请您勿怪。”王涿依旧笑意盈盈的说,眼睛看向牛副将所在的方向。
至于牛副将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却是看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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