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有人颤抖着步出,张灿连忙上前搀扶班为为女士,关切地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妙,幸好前几天的医院治疗起效了,否则我也束手无策。”
薛老见班为为竟能自己下地行走,眼中满是惊讶,泪水盈眶却仍强颜欢笑:
“老家伙,我不是好好的嘛,等我真走了再哭吧。”
“你这老太婆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生生死死的,你没事了?”
“好多了,还得谢谢这小伙子呢。”
薛老不知如何表达感激,连忙去扶自己的伴侣,轻拍张灿的肩膀:“我只明白一点,用人要信任,疑人不用。这是我多年为人处世的准则。”
张灿连忙点头,谦逊地回应:“薛老,我受教了。”
魁主任一脸难以置信,看着班为为如今能站立,不久前还日日昏迷,别说行走,就连深呼吸对她来说都费力。
邱一鸣虽然震惊,却仍有些不服气,看向张灿时目光中充满敌意。
“这样吧,为了感谢各位,今晚我请客,大家好好吃一顿,如何?”
魁主任连忙推辞:“薛老,您太客气了,没有您的帮助,哪有今天的我。我怎敢居功!我明天还有几台手术,恐怕不便。”
薛老点点头,看着张灿问:“小伙子,你呢?”
“您过奖了,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今天您保住了我的工作,让我免于被辞退,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你这小子话中有话吧?是我教导无方,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张灿苦笑摇头:“薛老,您真的误会了,我哪敢话中有话,我是真心的。”
薛老呵呵一笑,点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了,我爱人还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张灿微笑着轻轻摇头:“您放宽心,药效一显,只需安心休养,多补充营养,好好调理身体。”
薛老闻言,不禁热泪盈眶,仿佛重获至宝,那种失去的痛楚他再也不愿体验。
班为为见状,笑着推了推薛老:“瞧你,又这样了。真是越老越孩子气了。”
薛老含笑回应:“你知道吗,你生病的日子里,我总想起你那句话,你说你叫班为为,姓是父赐,无法选择。两个‘为’,一个为国家,一个为人民。现在我们老了,就别再操那份心了。往后好好享受晚年吧。”
班为为轻轻点头,倚在薛老肩头,张灿看着他们,不禁会心一笑。
薛老有许多话要对伴侣倾诉,他们的恩爱让旁人羡慕不已。张灿没有打扰,目送薛老离去。正当张灿准备离开,阙主任却上前拦住他。尽管阙主任有些傲慢,但对薛老的敬重是真挚的。有才华的人自有其傲骨,那是他们的尊严所在!
人可以没有傲气,但不能没有傲骨!
然而,邱一鸣却让张灿感到不悦,他的傲慢气息浓重,实在让人亲近不了。
“怎么了?有事吗?”
“张灿,我有个问题想不通,希望能请教一下,希望你不介意。”
张灿听出了阙主任的诚恳,便轻轻点头:“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我们用尽了专业设备,甚至用了很多国外的高级仪器,那些价值数千万的设备,却没有查出班女士的病因,所有指标都显示正常,这是为什么呢?”
张灿看着阙主任,反问道:“你是学中医还是西医的?”
阙主任不假思索地回答:“学中医的。”
“既然学中医,为何过分依赖西医的器械?祖先留下的学问深不可测,我们穷尽一生都难以领悟。既然选择了中医,就要专心学习。”
阙主任一时未能领会,呆立原地,邱一鸣脸色阴沉地说:“真是能胡扯。现在都靠仪器,而且是昂贵的仪器,数据越精确!你懂什么?”
张灿淡然地看着邱一鸣,反问道:“我想问问你,我们的祖先没有这些仪器,为何医学依然如此发达?为何那么多疑难杂症,他们都能找到合适的药方?”
“这……”
邱一鸣无言以对,望着张灿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们遵循的是观察、听诊、询问和诊断,如今真正用手诊病的又有几人?你们这无异于丢弃根本,追逐虚影。在我看来,这些高科技设备不过是些无用的金属碎片。”
秦一鸣大声反驳:“胡说!正是有了这些工具,我们才能获取精确的数据,从而对症施治!”
张翰并未多言,知其不可教也,于是转向瞿主任寻求解答。
瞿主任仿佛恍然大悟,向张翰深深鞠躬:“我想起我恩师曾言,真正的医师是医生自身,而非这些器械。我们可倚仗它们,但不可过度。世间万物的循环往复,人体内皆有体现。此刻我才领悟此言之深意,感谢你。”
秦一鸣惊疑不定地望着这一幕,这可是瞿主任!他竟向一个默默无闻之人行如此大礼,令他深受震撼。
张翰微微颔首:“愿我的见解对你有所助益。这病症实属罕见,与你讨论也无济于事。不过能从中汲取启示,也是幸事。”
瞿主任轻轻点头,笑容纯净。秦一鸣却立刻反驳:“张翰,你以为你是谁?这是瞿主任,明白吗?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瞿主任皱紧眉头,对秦一鸣说:“你的毕业论文进展如何了?”
秦一鸣忙答:“差不多完成了,只差导师签字,我……”
未等他说完,瞿主任打断道:“不必了,我对你的导师角色尚存疑虑,这几天就看你的表现吧。”
说完,瞿主任不再理会秦一鸣,向张翰道过谢后,便转身离去。
秦一鸣欲言又止,此时有个人提着物品走来,看见秦一鸣和张翰,疾步上前,笑盈盈地说:“师兄。”
她转向张翰:“张翰,你怎么在这?”
张翰看着憨笑的女孩,不禁轻捏鼻梁,世界真是小,竟在此处遇见王春丽。
记得她曾提及在H市医科大学求学,原来她还是秦一鸣的小师妹。
“师妹,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师兄你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你们聊得很投机呢……对了,他叫张翰,人很好的,既然你不认得,那就让我介绍一下。”
“不必了,师妹,我觉得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为妙。”
王春丽满脸困惑,看向张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张翰微笑不语,反倒是笑吟吟地看着秦一鸣。
邱一鸣心中五味杂陈,对张灿的反感无以复加,然而张灿的言论竟意外获得了阙主任的赞同,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还治愈了班女士。
犹豫片刻,邱一鸣拂袖转向王春丽,提议:“师妹,我们走吧,别理他。”
王春丽望着邱一鸣,不解地问:“张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时间不早,我得走了。”
张灿正要离去,王春丽连忙拉住他的衣角,略带羞涩地说:“上次的事真的很感谢你,不如我请你喝点东西吧。”
张灿本想拒绝,但瞥见邱一鸣嫉妒的目光,随即应允:“那真是太好了,走吧,我们去喝点什么。”
二人在邱一鸣嫉妒的注视中离去,邱一鸣对张灿的怨恨瞬间达到顶峰!
清纯动人的女孩总是惹人喜爱,王春丽的美并非惊鸿一瞥,而是清新脱俗的美,如同邻家小妹,让人不禁生出保护之情。邱一鸣早已视她为女友,尽管王春丽因学业繁忙未予同意,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心中认定她是他的女人。
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邱一鸣咬牙切齿:“张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