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平安安的手机上打进来一个电话,她接起,一个声音问道:“我们是消防救援,就在你家门外,你的房门锁密码是多少?”
“等等,等等,先拜托你一件事行吗?你们几个人,打开门后,其他人先不要进来,先只进来一个人行吗?”说到这,平安安内心一阵哀嚎。
她怎么会经历这种事,简直是她有史以来最丢人的事了,都说人尬的想找地缝钻,但现在即便有地缝,她也被卡的钻不了呀。
她脑子飞转起来,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她说的话有逻辑性。消防员能听得懂,最重要的是自己不要太丢人,这简直太社死了,唉,真是没法活了。
“好,我一个人先进去。”电话里的男声,音质清润,十分好听。平安安是个重度声控患者,都这时候了,她还有心情鉴赏声音。
她深呼了一口气,“还有,我......我在浴室,刚洗完澡,身上什么都没穿,你进了屋,先直接去卧室,卧室床上有个大浴巾,帮我把大浴巾拿来。”
她又扫了眼门口方向,这才想起来浴室门是开着的,她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浴室门没有关,你进来不要乱看,对了,来浴室时一定要闭上眼睛,拜托了。”平安安几近哀求的语气叮嘱着。
对方电话里传来了很严肃的一声回答,掷地有声,“好的,你放心。”
平安安听着那语气马上就有了画面感:群众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
她这才放心的说出房门锁密码。
但此刻的平安安,尬的还幻想着这要是一场梦就好了。
听到房门锁开了的那一刻,平安安闭了闭眼,死就死吧,爱咋地咋地吧,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还能怎样。
接着她就看见一个橙色高大身影,进屋就直奔卧室走去。
过了会,她的粉色大浴巾支棱着就向她走来了。
原来是那名消防员把浴巾摊开了,两手扯着两个角,举的高高的能完全挡住他的视线,他才朝着浴室走过来。
到了浴室,两个人就像在举行神圣的交接仪式一样,平安安紧紧抓住浴巾的两角,也高高举着。
那名消防员说了句:“你拿住了?”
“嗯,拿住了。”平安安好想哭,她委屈巴巴的小声回道。
然后他转身就出去了,同时带上了浴室的门。
还好还好,平安安心里庆幸,没丢人,情况还不是太糟糕。
她赶紧把浴巾从腋下围到身上,平时觉得很大的浴巾,怎么关键时刻这么小了,浴巾的下摆只能勉强遮住臀部下缘。
她突然想到电视新闻里的消防员切割都是用锯什么的,火花四射的,万一她害怕乱动,露了哪怎么办,不行。
她突然觉得不妥,急的连忙喊外面的人:“你还在外面吗?”
“在的。”浴室门外正气十足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安心。
"这个浴巾不行,能不能再给我去拿一下衣服呢,就放在床上了。"
平安安每次洗澡,要换的干净家居裙,内衣都会提前找出来放到床上。
刚才只让他拿浴巾,没让他拿家居裙,是因为那一堆里有丝质蕾丝吊带裙,还有蕾丝小内裤,实在不想让陌生男人碰自己这么隐私的贴身衣物,所以才只让他拿了床上的浴巾。
没办法了,她都这样了,被光不出溜的卡在这,也别讲究了,唉!
不过她又一想,还好,好在她都提前找出来了,这要是小内裤让他去抽屉里现翻,那不是更糟糕。
她平日里是个精致女孩,各种文胸小内裤,有几十套,那都是十分有情趣的。
光想着就尬的不能活了,还好还好,情况还不是太糟糕。
不一会,就听见门外那个消防员说道:“拿来了,可以开门吗?从门缝递给你。”
“嗯,谢谢。”
浴室门开了一条缝,伸进来一只手,平安安勉强能接住递过来的衣服。
这回好了,她赶紧往身上套一件长度及膝的家居裙,又手忙脚乱的准备穿小内裤。
她先去套被卡住的那只脚,好不容易小内裤从已经没啥缝隙的圆环钻过来套腿上了,平安安突然发现自己特别蠢。
她一腿被卡,一腿着地的造型,想穿上小内裤,这是根本完不成的任务呀。
老天爷呀,平安安真想跪下仰天咆哮了,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平安安自认她平日里也是行善积德,乐善好施的人,她三天前还去庙里拜了菩萨,虽然是姻缘庙,但那也应该算隶属同一个部门啊,也应该算一心向善啊。
现在怎么办,好吧,真空就真空吧。
人家那么多人都在外面等着呢,她已经磨迹太长时间了,穿不上就脱了吧。
她又想把小内裤从钢板圆环里原路拽出去,但刚才费了半天力好不容易钻过来,脚腕子又弄肿了,现在疼的要命,她正准备喘口气,接着拽。
一抬头正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又发现了新问题,夏天在家穿的家居裙是白色真丝的,很透,还凸点,这不穿文胸不行啊。
平安安内心又一阵哀嚎,急的又向门外的人说道:“再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文胸行吗?就在衣柜第一个门的上面数第一个柜子里,随便拿一个就行。”
可能她突然说话,声音又小,语速又快,门外的人没听清,所以他又问了一遍,“拿什么?”
平安安只好提高音量,“文胸。”
她语气萎顿,感觉自己一下苍老了十年。
“在哪?”
“衣柜第一个门的上面数第一个柜子里,随便拿一个就行。”
想让她社死的彻彻底底是吧,好吧,她不挣扎了。
但是,这次他去半天也没拿来,嗯?平安安心想,这回怎么这么慢。
她等的都有点着急了,又过了好一会,一件黑色蕾丝小文胸才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她抓过来赶紧穿上,又把腰上的大浴巾,使劲打了三个结,又用力拽了拽,确保像焊在身上一样结实,又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定捂严实了,穿的还算维护住了她的体面,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但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