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队的追踪器信号突然出现在深海控制室的屏幕上时,彼得斯见此情景无比的惊讶,但还是尽量克制住了自己,可他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笑容。
在小队的信号消失的这段时间中,他的内心常常谴责自己,因为他把自己的职业生涯看得比那些人的生命还重要。他暗暗发誓,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他要变得更好。
他走到其中一个屏幕前,仔细观察,确保自己看到了他希望看到的东西。
“指挥官,他们还活着!”技术人员指着那些闪烁、移动的光点,上面标识着这些人的名字。
彼得斯命令道:“看起来是这样,但还是不太确定。我不想提前举办派对,免得闹个乌龙出来。”
“是的,指挥官先生。”技术人员按下一系列按钮,在电脑上运行一些命令。
彼得斯退后一步,喝了一口咖啡。他想知道那些人是否真的还活着,或者灰人已经拿走了他们的芯片,现在正在嘲笑他们。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灰人杀死了队员,拿走了他们的生物芯片,把它们安放在了别的地方。
当他回忆起那几十个灰色头颅形状的小芯片时,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当他们扫描芯片的时候,不禁想起了屏幕上死去的人的名字是如何在这些年里一次又一次地跟随他进入的梦境的。
技术人员把他的椅子从桌子上推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指挥官先生,扫描完成了。所有系统运行正常。看起来这些就是我们小队的芯片。”
“干得好。现在,来确定这些芯片是否真的还在他们身上。有生物识别数据吗?视频数据呢?”彼得斯瞥了一眼屏幕,屏幕上只显示了“无信号”这几个字,视频信号本来应该在这几个字的位置。每个人名下的生物识别数据也是如此:只有平行线和“没有信号”。
”还没有,长官,但我会继续扫描。”
”继续,继续!”彼得斯叫来值班的,让他在休息时接替他的工作,当他进入控制室时,彼得斯向他敬礼。然后,彼得斯走出了房间,想要有时间独自思考。
他走过走廊,来到深海基地的主入口气闸。穿过那条隧道似乎总能让他的思绪清晰起来。无论是海洋的味道,还是凉爽潮湿的感觉,他都不确定,但就像被洗干净了一样。
他深深地呼吸着咸咸的海洋空气,微笑着看到百叶窗已经打开,让远处一艘小型潜艇发出的灯光照进来。
他很高兴周围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坐在一个设备箱上。在大房间昏暗的灯光下,注视着水面,微小的粒子在水面上移动,在人造光中清晰可见。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条深海鱼带着自己的生物发光体游过。他现在感觉自己有点像那些鱼儿中的一条,只是随波逐流,坐在那里,听着钢梁在海洋巨大压力下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和回声。
他又坐了一会儿,看着,思考着,听着大海轻轻地移动着基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甚至都感受到了风吹拂在脸庞上,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他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睁开双眼,看到有两个人影走了过去。他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闭着眼,继续沉浸于这份美好之中。
他祈祷那些执行任务的人会没事,他会成为一个更好,更有责任的人。然后,他又吃了一片抗睡眠药,并用冷咖啡把它冲下去。
彼得斯回到控制室,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希望那些人的追踪器屏幕上的光点还在。
它们确实存在,但是视频和生物识别仍然离线。
“有什么新消息吗?”他问值班员。
“还没有,指挥官先生。”
“嗯,他们随时可能给我们发信号,确保撤离小组随时待命。”
“好的,长官。”值班员说着,行了个礼,就走了。
彼得斯又坐回了他的座位。他坐在房间中央,上升了几级台阶。这让他可以俯瞰整个房间,俯瞰许多通讯站和工作人员。
坐在里面,他可以想象自己在一艘星际飞船或巨大的潜艇的舰桥上,他享受着这种幻觉:这使得去工作变得更加有趣。毕竟,他不是一艘穿越银河系,甚至穿越海洋的飞船的指挥官,而是被困在了海底。因此,任何想象的飞行都是快乐的,当日复一日的苦差事对他来说有点太多的时候。
尽管如此,目前的任务和失踪的小队对他来说还是足够刺激的。
他回到工作岗位,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小队安全返回,从而挽救了他们和他自己的职业生涯。
然而此时里昂的妻子玛丽又一次独自把珍妮哄上了床。她还是没有里昂的消息。
她试图把自己的担忧放在一边,告诉自己,在那之前,他曾经做过很多危险的工作,现在已经回来了。
但她记得,有一次他几乎没有回来,还受了伤。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她总是在想他是否应该辞掉手头的工作,或者有一次他根本不会回家。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知道。亲爱的,要我给你读个故事让你睡着吗?”
珍妮摇摇头,“我想让爸爸来做!”
“不行,他还在工作,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
玛丽停了下来,眼睛里涌出了泪水。
“妈妈,你怎么哭了?”
”我想念你爸爸,我很担心他!”
“别担心,妈妈,爸爸很快就回来了,他答应过我们的。”珍妮抚摸着妈妈的头发。
玛丽拥抱她,然后使自己振作起来。在女儿面前完全崩溃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应该是成年人,坚强的那个。
但那天晚上,小女儿比她妈妈更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