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书房之内,曹玮和程昱俩人在里面,曹玮沾了一点白砂糖放入嘴里,赞叹地说,“嗯,好甜,这个霜糖的质量比京城卖的那些要好太多了!”
其实,此时在汴京也有白砂糖卖的,他们叫霜糖,是制糖过程的副产品,产量很少,所以非常昂贵。
曹玮问,“这个霜糖产量如何?”
“有甘蔗就能做,一千斤甘蔗大约出一百至两百斤霜糖,”程昱回答,
“这么多?”
曹玮非常吃惊,继续问,
”……那,要卖多少钱一斤?”
“嗯,……这个要等秋季收了甘蔗后出了糖,再算一下所有成本才能确定,我估算不超过一两银子一斤,”
“什么?”
曹玮惊得站了起来,
“盐都要八十文一斤,这么好的霜糖不超过一两银子一斤?”
“是的舅舅,这个霜糖最大的成本就是物流成本和甘蔗本身,生产成本并不高,咱们的生产设备比较先进,一天能做五千斤甘蔗,如果正常了,加多十条生产线,招多点人,一天做个五六万斤不是难事!”
一天五六万斤,就按七八千斤糖算,一斤一两银子,一天就是七八千两银子,
曹玮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但如今最大的问题是不知今年甘蔗有多少收成?我已经和那里的蔗农签了收购合同,他们都扩大了种植面积,一切都要看秋后了,”
”还有一个是运输问题,水路运输固然要用,但水路会有个枯水期和涨水期,货船从杭州到汴京需要二三个月,运输时间太长了,”
“咱们要尝试用陆路运输,在回来的路上,我收服了几路山贼,让他们以后专门为咱们运输货物,”
听到山贼这事,曹玮目光闪烁了一下,侍卫们已把当时的情况和他详细说了,
”在肥皂厂数里外的山边,我有一个小型的高炉练铁基地,去临平之前,就已成功试验出一种新型铁料,韧度和硬度比如今的铁料强上不少,这种材料可做刀具农具和货物运输车辆的骨架!”
程昱继续说,
听到他说的这一切曹玮真的很惊讶!
回来才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他居然做出了这么多的成绩!
这个外甥自己从小看到大,他是从哪里学到这么多的专业秘方的?
这些秘方涉及到方方面面,不是说读个四书五经考个状元探花就能学到的。
程昱似乎看出曹玮的疑惑,主动说,“舅舅是不是很疑惑我是如何做到的?”
曹玮点点头,说,”旭儿,我就直说吧,”
“自从你回来后我一直觉得,你和以前仿佛不是同一个人,但我很确定你是旭儿,因为你是我从小看大的,有些隐私的事情只有咱们知道,这些是骗不了人的,但你在短短三年时间学到这么多知识,又是制糖又是炼铁,这些东西,很多工匠穷尽一生都末必知道一二,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如果孙将军在,应该可以猜出是阿彩,因为孙月婵会和父亲说,但曹玮不是孙将军,程昱不说,他并不清楚个中原由。
“其实我并不懂这些,这一切都是阿彩教的,”
“什么?……她?!!”
曹玮很惊讶,这个令人头痛的小祖宗懂这些的吗?
她不是只会捣蛋搞破坏的吗?
程昱看到舅舅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忽然笑了,
他说,”哈哈哈……,舅舅,你该不会以为我阿彩是个只会捣蛋的丫头吧?”
曹玮点点头,他继续笑着说,“舅舅呀!我彩宝厉害着呢?肥皂就是她写给我的配方,霜糖的制作方法和生产设备的设计图都是她给我的,炼铁用的焦炭也是她的配方,高炉制造,水力鼓风机的使用,所有一切秘方都是她告诉我的。”
接着,他又自豪地说,“我彩宝在那边可是高考状元来的,”
“高考状元?……她?”
曹玮不敢相信,高考他理解,应该像大宋秋闱考试一样,但不能理解是女子也能考状元,还考中了状元!
他真的很难把这个平时喜欢乱用成语的捣蛋精和独占鳌头金榜题名的状元扯上关系。
”她才十五六岁,难道她们仙家的孩子,打娘胎出来就能念书不成?”
曹玮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他,
“谁说她只有十五六岁?她今年都二十四了!”
“什么?”
“她六岁开始念书,念了十六年,来这里二年,就是二十四岁,”
曹玮又被雷到了!
这个丫头居然二十四岁了,人家二十四岁孩子都一大堆,她还像个孩子,
不过一想到她是神仙后代,肯定和凡人不同的,这就不出奇了。
然后,他又问起山贼那件事,
”旭儿,你的武功什么时候如此精进的?是在仙都练的吗?”
关于武功这事,程昱也早编好了理由,他说,“是她父亲把毕生修为都给了我,然后精力枯竭而亡,”
“什么?!”
这就更令他吃惊了,人家救了你,还把女儿嫁给你,更拼死把毕生修为给了你,
这世上没有无缘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故的恨,对你好成这样,总有个理由吧!
“很疑惑吧?”
曹玮点点头,
“……是为了阿彩,……她有一种很严重的病,需要来这里找药,而他父亲没多少年寿命了,必须要找一个人代替他来找药,他选中了我!”
“所以干脆把毕身修为都传给我,因为,我必须要有他的灵力才能承担得起寻找灵药的任务,”
居然是这么回事!
曹玮真的很难想象平时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阿彩居然患上了重疾,他忙问,
”她到底是什么病?你要找的灵药到底是什么?”
”她患了一种必死之症,日常除了虚弱一点,睡的时间长一点,几乎没什么影响,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会越睡越久,直至永远都醒不来……”
说到这,程昱的语气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灵药是一颗上古的灵石,有个道士知道在哪?这一年来我都在找这位道长!”
听到这曹玮明白了,难怪一直都有耳闻他要找一个道士,又问道,“那……如今有眉目吗?”
程昱摇摇头,说,”只知道他叫陆无尘,之前在杭州出现过,”
“这人我也会派人手帮你找的,”
”多谢舅舅!”
曹玮摆摆手感叹说道,”父母为儿女计之深远呀!为了女儿的性命不惜早早结束自己的生命,真是难为天下父母心,”
然后,他又劝外甥,
“旭儿,对于这件事,你尽了自己的能力就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找得到固然很好,万一找不到,你也……,唉!”
程昱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一直不敢想象这个结果,
如今舅舅一提,悲从中来,不由得眼眶一红,他吸了下鼻子,转移了话题,说,”舅舅,你下个月要离京了吧?”
曹玮见到他一听这话就面露悲伤的神情,内心不由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见他问自己,就说,”对,官家应该会让我任领英州团练使、知秦州兼缘边都巡检使及泾原、仪、渭州、镇戎军缘边安抚使,”
”恭喜舅舅!”
曹玮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像我这个年纪,看上去是功成名就,但个中苦楚只有自己才知道,西北苦寒你是最清楚的,这些年攒下的一身毛病,好不了又要不了命,大夫说最好回京好好休养,”
然后,他苦笑一声,说,”你看,现在还不是又要回去戍边?”
”我知道,所以想在你还没回去的这些时间帮你调理一下身体,”
“哦?!你还学会医术?”
”不是医术,我会用体内的灵力帮你打通身体经络,再配合草药的药效,只要经络通畅,你很多毛病都会不药而愈的!”
”哦!那可要试试了!什么时候开始?”
曹玮很惊喜!
”明天吧!我写张药方,你让人煮好倒进温水里。”
第二天,甥舅二人坐进装满药水的大木桶内,程昱用掌心按住他后背开始导出元灵真气,
曹玮只觉得瞬间有无数根细针在身体里面钻来钻去,又痛又酸又麻,说不出的辛苦难受,
之前程昱已和他说过会有点难受,
一试之下,何止有点?根本是酷刑好吧!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发现已是隔天清晨,他下了床,
哎!
竟然觉得浑身舒畅,脚步轻快了许多,眼睛看东西也清晰多了,
丫鬟帮他换好衣服去了练武场,几位校尉在那里边练功边等他,大伙一起射箭,他居然十靶都射中了红心,惹得众人大声喝彩,大赞曹剌史宝刀末老!
如此调理几次后,他觉得身体竟然比年轻时候还要好上一些,他觉得就算再纳多几房小妾都能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