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姝第二天上午到顾家,跟顾母只聊了一会儿,周芬就来了。
周芬年纪与顾母相仿,没顾母长的精致,人也看着显老。
可见她的日子没有顾母那样舒适。
从她一进门,嫉妒的眼神乱飞,予姝就知道,这是个见不得人家比她好的人。
不过这世上,比她过得好的不知凡几,她也嫉妒不过来。
予姝觉得周芬长相普通,周芬可不这么觉得。
她自认只是缺少了气运,嫁的男人只知道工作,家里的事不管。
她可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劳碌命,命是要靠自己去挣的。
周芬比不上顾母,但是比起她自己的那几个堂姐,堂妹,她自认是嫁的最好的。
前些年,她的那些堂姐堂妹,还被厂子里上下岗了。
只不过经济开放了,她们摆起了地摊,做起了小生意。
看着不体面,钱全是真真实实的挣到了。
过年走亲戚的时候,她唯一有的那点优越感也没有了。
因为那几个堂姐堂妹回娘家,带的东西都比她高档,比她值钱。
也正因为这样,有人出钱让她办件事,她觉得这钱唾手可得,便应承了下来。
事情也如周芬所想的那样,做起来并不难。
她自认也算是小心的,当初应下前还问了对方,“喂了那药,对孩子有没有别的影响?”
对方说了,就是孩子发育迟缓一两年,那家孩子长得胖?人家也发现不了。
也因此,她也没觉得这钱烫手。
周芬都已经在计划怎么花这笔钱了。
周芬自然熟的进门,没看到孩子,倒是看到了予姝。
对于顾家的这个小儿媳妇,她也是见过几次的。
长的好看不说,看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给人感觉很好说话的样子。
所以予姝的存在,她并没感觉有危机。
她问顾母,“顾嫂子,怎么没见你家小胖?”
顾母忍着心里想冲过去扇一巴掌的冲动,用平常的口气说道:“我家小胖刚睡下。”
“这一大早的怎么就开始睡觉了?你把他叫起来,白天睡多了,晚上可睡不着。”
顾母,“早上起早了,这不吃饱了就困了。”
予姝插话道:“妈,这位婶子怎么这么自来熟?是谁家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顾母知道她是故意这么问的,说道:“她住我们家后面,平时很少来我们家,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你叫她周婶子就行。”
然后她又像是跟周芬介绍,“这是我小儿媳,今天正好过来看看我。”
予姝知道爱说话的人,喜欢主动说一些事件,所以她只要稍加引导,对方就会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她想知道的都说出来。
周芬感觉遇上了知音似的,不自觉的话也多了一些。
顾母在一旁边光听不说话,心里暗暗赞叹小儿媳的本事大。
这要去审讯人,估计一审一个准。
周芬说得口干舌燥,也没见过母给他倒开水。
她都看了顾母几眼,见她没有动静,只好自己主动索取,“顾嫂子,你们家有没有开水?”
“哎呀,瞧我听你说的有意思,都忘了给你倒水了。”
顾母一拍大腿,好像真的忘了似的。
予姝心里暗暗发笑,她婆婆还挺有表演天分的。
顾母倒了满满一杯子的水。
周芬想也没想,拿起来就喝,然后她不只嘴烫到,手也烫到了。
水太满,晃出来了。
“丝,烫死了,烫死了。”
她又是伸舌头,又是用手扇,样子还挺滑稽的。
予姝感觉给小胖讨回了点公道。
顾母心里也是高兴,哼,还治不了你!
不过她嘴上不是这么说的,“哎呀,我都忘了提醒你了,你说要开水,我就直接倒了。”
她这是烫到了人,道理还在她这边。
予姝也不去提醒周芬,现在嘴里含点凉水,手冲下水,烫的程度会明显减轻。
不过这一烫,倒是让周芬想起了,她来顾家要做的事。
她也顾不得烫出来的疼,伸长脖子往楼上望了望,“你家小胖怎么还不醒?睡了一个多小时了吧?”
予姝假装不经意的说道:“婶子,我怎么看你不是来跟我妈说话的?而是来看我们家小侄子的。”
周芬就坡下驴,“那孩子长得敦实,看着稀罕。婶子想着多抱抱他,我们家以后也添个大胖孙子。”
予姝像是没忍住似的笑出了声,“哈哈,婶子,你也太逗了。
你要添孙子,也得让你儿媳妇来抱,你抱有啥用?又不是你生。”
她这话虽然是调侃,但也是相当不客气了。
只不过她就有那种魅力,一脸无辜,纯真相,想说她,你也说不出口。
还觉得她是无心之说,有口没心那种。
又过了一会儿,周芬有点着急了,她还得回去买菜做饭,再这样耗下去,可不能给耽误了。
她催促道:“顾嫂子,你去看看吧,孩子应该醒了吧?可能是懂事,没有哭。
我是真稀罕那小子,我抱抱就回家做饭。”
顾母心里对她恨得牙痒痒的,嘴上还得顺着她的话说:“那行,我去看看。”
顾母很快把孩子抱了下来,其实小胖是让予姝扎了针睡着的,也是时候醒了。
平时孩子其实睡觉的话是放在楼下的,抱上抱下也是挺累的。
只不过周芬不知道,顾母之前往楼上望了一眼,她习惯性的以为孩子在楼上。
予姝过去接孩子,周芬却是比她快一步接过了孩子。
其实比速度的话,予姝要是真想抱到孩子,她是抢不过的。
予姝给顾母使了一个眼色,顾母转身去了厨房。
予姝把茶几上的东西碰掉到了地上,她低头捡东西。
周芬觉得机会来了,立即拿出了手里一直攥着的药,往孩子嘴里塞。
只是她的手还还没碰到小胖的嘴,手就被人牢牢地给钳制住了。
周芬心里没来由的感觉一阵慌乱。
她挣扎了下,却发现予姝的力气大得出奇。
周芬面色一沉,“小顾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
予姝对着她冷笑,“周婶子,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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