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4 章 陈景亭番外(8)
柳文茵定下心神,发现自己居然抱着陈景亭的脖子,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绯红,就连脖子和耳朵也染上了迤逦的颜色。
像被烫着了似的,快速地缩回手,却又因重心不稳,再次攀上男人宽阔的肩膀。
陈景亭抱着她的手更加用力,眼神里含着柳文茵看不懂的东西,让她不敢直视。
“多谢世子爷相救,您放我下来吧。”
陈景亭还是第一次见她羞赧的模样,只觉得诱人无比,心都快从胸腔跳出来了。
真想把她吞吃入腹,与她骨血相融,一辈子都不分开……
心里翻涌着邪恶的念头,面上却是一派淡然,体贴地弯下腰让柳文茵双脚着地。
男女授受不亲,柳文茵还没站稳就想和陈景亭拉开距离,太过着急,不慎绊了一下,再加上从高处摔落的惊吓还没褪去,腿上的力气没有缓和过来,整个人朝前摔去。
“小心。”
腰被男人结实有力的长臂紧紧箍住,他用力一提,她便撞在了他身上。
有种硬梆梆的感觉。
腰窝处不知硌到了什么,她怕痒,瞬间便软了身子。
在柳文茵看不见的地方,陈景亭悄悄地吐了一口气,呼吸凌乱了两拍。
“别着急,慢慢来。”
男声清晰入耳,柳文茵的脸瞬间爆红,滚烫得像是能把鸡蛋煎熟。
快速挣脱出他的怀抱,故作镇定道:“世子爷,我出来许久了,再不回去小月她们该着急了。”
说罢,不等陈景亭回应,福身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去。
陈景亭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哪怕冬衣厚重,他还是感受到了那截细腰的柔软。
埋伏在身体里的凶兽已然苏醒,陈景亭眼里翻涌着情欲,他原以为站在柳文茵身边,自己就会心满意足。
可此刻才发现,他想要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享受。
还想与她共赴巫山。
不死不休。
只是感受着柳文茵的气息,陈景亭就想肆无忌惮地占有她,他再一次体会到,自己在柳文茵面前是多么地渺小,她勾勾手,他便丢盔弃甲。
手掌紧握,想要留住方才的感觉。
陈景亭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柳文茵肯定不喜欢这样的他,他要温柔一点,要表现得无欲无求,不然柳文茵会以为他是登徒子,会远离他。
视线一扫,看到了遗留在原地的木牌,男人漫不经心地弯腰拾起,看清上面的内容,忍不住磨了磨牙。
谢安居然被柳文茵放在心上过,他真该死啊!
心被嫉妒填满,黑着脸将木牌丢进焚香的大火炉,姓谢的都一样讨厌!
暗恨自己重生得太晚,不然他早就把柳文茵接去幽州了。
如果是他把柳文茵养大,与柳文茵青梅竹马,还有姓谢的什么事?
这么一想,陈景亭突然冷静了下来。
别人不知道柳文茵是益州刺史的亲生女儿,但他是知道的。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如果知道柳文茵的身世,皇帝绝对不会允许他和柳文茵成亲。
毕竟幽州和益州一南一北盘踞两端,且文家和陈家都有兵权,等他娶了柳文茵,皇帝应该睡不着觉了。
可他重来一次的意义就是和柳文茵在一起,权衡利弊之后放弃柳文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上次进宫,他便上交了那三万精兵的兵符,也知道皇帝在往幽州安插人手,瞧皇帝的态度,应该是想兵不血刃瓦解陈家的势力。
眼下最要紧的是打消皇帝的怀疑,等回了幽州,那些人若是威胁到他与柳文茵,他自会想办法把人拔除。
幽州不足为虑,那么剩下的就是漠北。
只要有人给皇帝进言,出征漠北指日可待。
到了那时,不仅能把谢钰打发得远远的,还能在柳文茵身世大白以后,让皇上为了大局,不敢轻易出手。
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天无绝人之路,如果他输了,也只能是他技不如人。
陈景亭有想过隐瞒柳文茵的身份,可又不自觉地想,如果是谢钰,他会瞒着吗?
心中纠结,气恼地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块,谢钰人没出现,倒是挺会给他制造烦恼!
回禅房静坐一个时辰,陈景亭点亮了油灯,最后还是给文刺史写了信。
他是一定要娶到柳文茵的,与她的身世没有任何关系。
以防信件落在他人的手里,陈景亭没有大剌剌点明自己和柳文茵的身份,只说他知道文家独女所在何处,如果想找回女儿就配合他行事,还要求文家人保守秘密,莫要到处嚷嚷。
他知道暗中有皇帝的人在盯着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送出去,没那么容易。
就算事情顺利,等文家人循着线索找上他,估计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半载了。
写好的信被陈景亭贴身放在胸口处,皇帝没那么好应付,只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才能把信递出去。
这个过程要多久,他不确定。
他也不知道这封信送出去会不会带来变数,但总好过以后柳文茵知晓真相,对他感到失望,又一次离开他。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陈景亭能听见院墙那边的动静,丫鬟们正在打水,准备伺候柳文茵沐浴歇息。
因为耳力好,柳文茵不在禅房里的时候,他还能听见她与丫鬟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眼里的不安逐渐褪去,转而变成了坚定,若是出现变数,大不了他再做一次恶人,把柳文茵强留在身边。
反正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柳文茵若不爱他,他还装什么?
干脆暴露本性得了……
想明白了一切,陈景亭放松地盘腿坐在蒲团上,听着飞檐翘角下的铃铛叮咚声,心绪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高大的男人闭着眼,面上出现虔诚之色,如果世上真有神明,请让他如愿以偿。
下半辈子,他定努力当个好人。
柳文茵来寺里清修,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面上功夫要过得去,不能奢靡享受,一行吃穿用度也是照着简单的来,就连沐浴也只是泡了热水澡,没再用花露,也没让丫鬟帮忙按摩。
绞干头发以后,自个儿坐在矮榻上,照着陈景亭教她的法子拉筋,身体果真放松了不少。
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不久前的一切,柳文茵尴尬得头皮发麻,还有些脸热。
和谢安不同,陈景亭是外男,他们之间不该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柳文茵只能安慰自己,事出突然,陈景亭也是为了救她,就算有了肢体接触也无妨,要是一直揪着不放,反而迂腐。
也是这时候她才想起,木牌被她遗忘在了原地,也不晓得会不会被人捡了去?
所幸那上面没有暧昧措辞,就这么着吧,也不刻意去寻了。
“表姑娘,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的脸这么红?”
柳文茵摸了摸脸,果然一片滚烫,支支吾吾道:“可能是泡热水澡,熏的。”
小月凑过来细看,“您不对劲。”
柳文茵心口慌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暗道肯定是见过的外男太少了,才会如此不镇定。
清了清嗓子,“天都黑了,快去歇着吧,明日还要起来做早课,可不能错过了时辰。”
柳文茵自个儿揽下的活,肯定得做好,寺里的师傅们寅时打坐,祈福的人自然不能在禅房里赖床。
小月给她铺好床,离开之前突然问:“表姑娘,您该不会是在想世子爷吧?”
柳文茵反驳得很快,“我想他做甚?”
小月一脸我懂的表情,突然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那陈世子家世显赫,婚姻大事定是慎之又慎,大概是要强强联姻的。
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表姑娘,您好好歇息。”
禅房门咯吱一声关上,门口有丫鬟守夜,屋里只有柳文茵一人。
身下的床榻有些硬,被子也没韶光院的柔软,空气里飘荡着若有似无的檀香,也不知是香有安神的作用,还是离开了谢府,远离了让她苦恼的人,柳文茵的心神放松不已。
侧着身子,双手合掌枕在脸颊下方,窗外是呼啸的山风,初听有些骇人,但听着听着便成了催眠曲,柳文茵不知不觉陷入了睡梦之中。
陈景亭知道,柳文茵之前来青山寺烧香,遇雨困在山上,差点被五公主放火烧死。
生怕噩梦重演,他一夜未睡,直到隔壁院子有动静,柳文茵出门听禅,这才阖着眸子闭目养神。
突然轻笑了一声,这么守着她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侯府的东院。
那个时候柳文茵不准他上榻,但改变不了他们夜夜同屋而眠的事实。
陈景亭心里一阵满足,这些都是他和柳文茵的回忆,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