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6 章 准备年礼
马车缓缓行驶,来到了西市。
年关将近,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还有小贩的吆喝声,很是热闹。
谢钰没有别的安排,全凭柳文茵做主,于是两人先去了绣坊,重金请了位绣娘,每日去府里教柳文茵女红。
然后又选了绣在鞋子上的祥云纹样,送给文夫人的鞋子,柳文茵还想在上面绣点别的东西,可牡丹、荷花之类的很考验绣功,以她现在的本事还绣不出来。
谢钰道:“绣花草吧,生机勃勃,感觉也不错。”
重要的是,花草图样不需要绣大朵的花,谢钰觉得文茵上手应该会简单一点。
既是给长辈的心意,就不能全部交给绣娘来做,与其琢磨那些复杂的,还不一定绣得好,不如从简单的入手,绣好了也是意趣十足。
柳文茵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等绣好都是年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开了春,娘穿着出去也算应景。”
给了谢钰一个赞赏的眼神,会读书写字、上阵杀敌,还会陪她逛街,给她出主意的小郎君,怎么就让她遇着了?
谢钰耳朵突然发烫,不好意思与她对视。
这还在外头呢,想夸他可以在无人的地方夸。
柳文茵轻笑,这人的脸皮怎的一会儿厚,一会儿薄?
绣坊里人多,柳文茵就没打趣他。
只是跟绣娘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有把选好的纹样给她看。
绣娘一一记下。
解决完要紧事,柳文茵就想着给老太君也准备一份年礼。
这会儿亲手做是来不及了,至于养生茶包,她早就把方子给了林妈妈,平日里她们可以自己配置。
随手就能买到的东西,老太君又不缺。
一时之间,柳文茵犯起了难。
谢钰又发挥了作用,“给祖母画一幅白鹤图吧,她老人家肯定会高兴的。”
柳文茵蹙眉,不自信道:“我那画技,真的能画出来白鹤吗?”
她之前还给念念画过小像,柳文茵这会儿想起来,都有种羞赧的感觉。
也不知道那本画册还在不在……
谢钰则是想到了那条憨头憨脑的鱼,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锁骨,虽然已经不存在了,但却深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翘,茵茵画的白鹤,肯定也很有意思。
“至少不是四不像,能认出来。”
柳文茵:“……”
她这人就是不服输,为了让谢钰好好瞧瞧她的本领,真就同意画一幅白鹤图送给老太君。
谢钰生怕她现在就打道回府,他还想与心上人多相处一会儿呢,“去将军府画吧,正好看看府里该如何布置,等成了亲,我们就分出来自己过日子。”
分出来单过,这正合柳文茵的心意,于是就同意了谢钰的提议。
只是离开绣坊之前,她选了两匹上好的布料,让谢钰帮忙带给赵姨娘。
赵姨娘是谢钰的亲娘,谢钰对自己母亲处处礼遇,送的礼物也花了心思,柳文茵也愿意对他的亲人好。
感情都是相互的,她总不能一直享受谢钰的体贴。
要是什么都不付出,她凭什么收获别人的善意和喜爱?
谢钰这次回京得了很多赏赐,自然不会少了自己生母的,只有柳文茵的心意最让他感动,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过分,但还是想让茵茵对他娘好,而他也会对岳父岳母好。
出了绣坊,谢钰便把自己不确定的想法说了出来,“百善孝为先,我是庶子,就算要孝顺婆婆,也该是孝顺母亲,可我娘在后院里过得如履薄冰,入谢家为妾也不是她自己的主意……”
谢钰还没说完,柳文茵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嗔道:“我要是不想对你娘好,我还用得着买布料?我从小在谢家长大,府里的人是什么秉性我都清楚,也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与他们相处,那是你的亲娘,你想让我对她好,与她和睦相处,这都是人之常情,就像我也想你对我爹娘好,都是一样的,只要长辈值得,不随意干涉我们的事,孝顺他们,是我们为人子女该做的。”
谢钰喉结滚动,这段感情里,茵茵也付出了很多,对他也很体贴,这让他如何不感动?
如何不对她好?
柳文茵瞅了他一眼,“你可别感动哭了。”
谢钰真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么好的姑娘,还即将与她共赴余生。
捏了捏她宽袖下的指尖,“茵茵,谢谢你。”
柳文茵莞尔,“那你以后对我好点。”
“好。”
谢钰没说保证的话,他会用余生来证明。
把布料搬上马车,等谢钰回府再送去赵姨娘的院子,柳文茵就不必再跑一趟。
在西市逛了两个时辰,用了午膳,两人又去了将军府。
府门口的牌匾换成了新的,一应仆从,护卫,还有日常用得着的物件,都是皇上赐下来的,这会儿各司其职,已经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将军府很大,比谢府还要宽敞一些,园林没得挑,也是一步一景,还带着个校场,平日里谢钰练武也很方便。
宅子保护得好,没有荒废,柳文茵觉得不用太折腾,只需要把他们住的院子重新布置一番便可。
谢钰都听她的,让她拿主意就是。
“等我们搬过来,我再安排一队护卫。”
柳文茵点头,“府里太大,不多安排些护卫我住着都不安心。”
谢钰不能时时刻刻守在柳文茵身边,她的安全就是重中之重,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要加强防范。
转过一圈,谢钰心里也有了底。
随后,两人又去前院书房画白鹤图,本来柳文茵是想回家画的,可谢钰非说要给她研墨。
磨得没办法,柳文茵只能顺着他。
书房里常用的笔墨纸砚都有,直接拿出来用便是。
在漠北这么长时间,柳文茵也没时间练习画技,画出的白鹤虽然有白鹤的样,但不知为何,看着就是有点憨。
谢钰一本正经地点评,“每一笔都充满了生命力,让人眼前一亮,甚好!茵茵,你已经可以自成一派了。”
柳文茵用手肘撞他,“你又笑话我!”
“没笑话,别人画的白鹤图没甚区别,但你画的一眼就能区分出来,谁说画作必须是栩栩如生才算好,让人瞧着心情愉悦,这就是佳作。”
柳文茵被他安慰到了,越看自己的大作,越觉得顺眼。
看看那白鹤,虽然瞧着有点憨,还有点圆润,但看着就很有福气啊。
“别具一格,我也觉得甚好!”
谢钰笑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何时给我也画一幅,我随身带着,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瞧瞧。”
“想我,不应该是看我的画像?”
“那我给你画一幅。”
谢钰拿起笔,兴致冲冲就要给柳文茵画小像。
柳文茵问他,“我坐哪儿?该摆什么姿势?”
“不用。”
谢钰一手揽着柳文茵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另一手执笔,轮廓已经跃然纸上。
这是烙印在他心里的人,不用她在眼前,也不用她摆姿势,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都想象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