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柳文茵,你想谋杀亲夫吗
陈景亭的话说得直白,让陈侯和云夫人齐齐变了脸色。
这会儿还是在府门口,大庭广众之下,无异于是把他们的面子扔在脚下踩。
云夫人眼里含泪,一脸委屈,“景亭,我知道你怨我,但你娘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全幽州城的人,谁不知道她是放火自焚的?”
“无缘无故,我娘为何自焚?”
云夫人眼神闪躲了一下,“这我哪里知道?或许是侯爷想接我进府,她心里有怨。”
“别提她,晦气!”陈侯眼里满是不耐,“当年要不是她使了下作手段,哪来的机会进侯府当主母?她能进陈家祖坟,享陈家的香火,这是她的福气。”
警告陈景亭,“你最好见好就收,不要总惦记着那个贱妇,不然……”
“不然,侯爷又当如何?”
“别忘了是谁把你捧到继承人的位置?现在的幽州和陈家,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
陈景亭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尚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彻底闹翻,再等等,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给母亲报仇了。
云夫人本就心虚,对上陈景亭冷漠的眼神,更觉得心惊肉跳。
再不除了他,他们所有人都会被这头狼崽子咬死!
云夫人原本想着,先给后院那些个贱蹄子一段时间,若有人怀上身孕,不管在肚子里的时候是男是女,最后生出来的都是男孩。
到时候直接去母留子,永绝后患。
若是一个月以后还没消息,那就想办法给侯爷下绝子汤,往后再也不指望他了。
省得她前脚过继了孩子,后脚侯爷那边出幺蛾子,坏她的好事。
云夫人坚信,只要自己亲自教导孩子,肯定能养出个听话、好掌控的继承人。
“侯爷,景亭误会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您别跟他斗气,要是气坏了身体,我和芳菲芳若怎么办?”
提到两个女儿,陈侯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哪怕再怎么不愿,脑子里还是考虑起了从旁支过继孩子的事情。
都是陈家血脉,想来列祖列宗不会有意见,他也不算太亏。
拉着云夫人的手往府里走,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陈侯道:“前段日子公务繁忙,珠珠又出了事,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坐一起用膳了,明日把老二一家请来府里,办个家宴。”
云夫人眼底含笑,“都听侯爷的。”
不管是去母留子,还是过继孩子,只要受益的人是她,便没什么可纠结的。
随机应变,就可。
陈景亭一动不动站在原处,府门口的门房和侍卫大气也不敢出。
虽然先夫人和侯爷、新夫人的纠葛不是秘密,但人要脸,树要皮,更何况那些话是世子爷亲口说的,比起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可信度高多了。
被他们听了去,也不知几位主子会不会杀人灭口?
先一步回府的柳文茵,又一次遇到了谢钰,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来偶遇她。
谢钰的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那里包着一块纱布,而他的眼里,则满满的都是担忧和心疼。
柳文茵心里一暖,对着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身后还跟着银心,柳文茵不能和他多说什么,只能用口型无声地提醒谢钰,让他小心陈景亭。
短暂地见了一面,又分开,柳文茵也不确定谢钰有没有看明白她的口型。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银心问:“您是不是在担心世子爷?”
“是有点担心,如果不是带我出府游玩,世子爷也不会被侯爷为难。”
银心安慰,“世子爷是侯爷的独子,就算再怎么为难,也不会对世子爷下杀手的,世子妃,您莫要忧心。”
柳文茵心道,陈侯野心勃勃,在他的心里亲情估计没有那么重要。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云夫人,时时给陈侯吹枕边风,陈景亭这个儿子,在他心里恐怕已经没多少份量了。
这么一想,柳文茵觉得陈景亭也很不容易,如果他不曾起过杀心,她估计会很同情陈景亭。
回到东院不久,就有人来传话,世子爷去了祠堂。
柳文茵还在猜测,他是不是被侯爷罚了,就见陈景亭淡定地回了东院。
“您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
“能。”
柳文茵心想,难怪陈侯会对云夫人偏听偏信,就陈景亭这叛逆劲儿,估计没一个掌权者会喜欢。
叛逆有度,暂且可以说是血性男儿。
叛逆过度,那就是桀骜不驯,可不就被打压了。
陈景亭不知道柳文茵的想法,往椅子上一坐,大剌剌地解开上衣,“给我换药。”
这不是柳文茵第一次看陈景亭赤裸身体的样子,起初,她还有些不自在,故意不看陈景亭的身体。
后来她明白了,只要把陈景亭当成练手的工具就好。
命银心去拿医药箱,等净了手,才开始给陈景亭处理伤口。
幽州的男人都生得高大威猛,陈景亭也不例外,只是他看起来比旁人更斯文一些,身上的肌肉不是鼓囊囊的那种,但也很紧实。
柳文茵想,还是谢钰的肌肉更有力量感,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
难得两人心有灵犀了一次,陈景亭问:“你怎么不脸红?”
“世子爷,我现在的身份是大夫。”
陈景亭轻哼,“分明就是不害臊。”
柳文茵:“……”
占了次上风,陈景亭就不为难她了,把衣袍随意丢在绣凳上,上身没了遮挡,斑驳的伤痕暴露在柳文茵的视线里。
其中有一处箭伤,是谢钰留下的,到现在还没养好。
柳文茵弯着腰,认真帮陈景亭处理伤口。
以前的她怕血,见不得这种场面,现在却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她垂眸看着伤口,陈景亭就看着她。
两人的距离太近,再加上光线太好,以至于陈景亭能清晰看到她脸上的白色小绒毛。
雪肤桃腮,就像一只诱人的水蜜桃。
若是咬一口,也不知味道如何?是否有他想象中的可口?
陈景亭心神一动,倾身想去触碰柳文茵的脸颊。
别看柳文茵一门心思地处理伤口,其实一直在留意陈景亭的动作。
他一动,她便加重擦药的力道。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陈景亭闷哼了一声。
“柳文茵,你想谋杀亲夫吗?”
柳文茵皮笑肉不笑,“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世子爷,劳您多担待。”
“你故意的。”
“世子爷身体金贵,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这么一闹,所有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陈景亭黑着脸坐在那儿,柳文茵继续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口。
包好纱布,正准备去外间洗手,却被陈景亭握住了手腕。
“去哪儿?”
“净手。”
“恼了?”
柳文茵纳闷,“我为何要恼?”
陈景亭面色讪讪,总不能说他刚才语气不好,怕她“记恨”在心。
“世子爷,您的伤很严重,务必好好休息。”
被她关心着,陈景亭嘴角翘了翘,“知道我伤得重,你还不好好伺候着。”
柳文茵抿唇,后悔多说了这么一句。
这人有多难缠她是体会过的,也就只有睡觉的时候,才能让人喘口气。
“世子爷,那您躺一会儿?”
陈景亭心情好,柳文茵说什么他都听。
往软榻上一躺,“给我盖被子。”
柳文茵照做。
陈景亭伤得重,精力欠佳,本来还想折腾柳文茵一会儿,可闻着她的气息,困倦汹涌而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竟然就睡着了。
柳文茵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出了主屋。
吩咐赵妈妈,“让小厨房多准备几道助眠的养生汤,睡得好,世子爷的伤口才能恢复得快。”
赵妈妈点头应下。
有人心疼世子爷,这下先夫人是真的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