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逃荒,为了活下去多少钱该买也得买啊。
再说南面旱灾粮价本来就比这边儿高不少,东西卖的贵也正常。
我觉得这俩东西之间没有可比性,不能作为对照组定价。”
夏芸娘开口给自家相公找补。
沈圆圆也赶紧说:
“对啊,奶,现在就重点是讨论咱们这东西怎么卖,定什么价格。
爹,我觉得你不如去找当地人咨询一下,他们肯定比我们对这儿的市场价格更了解。”
沈清远对这话倒是很赞同:
“你说的不错,正好咱们家说好要请李大海他们吃饭来着,这事儿还一直没兑现呢。
娘,明天你给帮着张罗一桌饭,到时候在摆上这煎饼和面条。
我请几个朋友来家吃个饭。”
“知道了。”沈奶奶应下此事,开始在心里琢磨起明日的饭食。
一大早,乔桂花就把之前买回来的大骨头给煮上了。
要想骨头汤香,那火候必须得熬煮到位。
因为要招待客人,今儿的骨头汤里乔桂花还给放了些萝卜。
除了煎饼卷大葱之外,她准备把蕨菜根面条也让他们尝尝,看看本地人吃不吃得惯。
除了主食之外,沈奶奶还准备了酸菜炖白肉,一盘子松仁蒸蛋,咸菜炒肉和醋溜白菜丝。
有肉有蛋还有沈清远拿出来的酒,这在村里就算是很拿的出手的饭食了。
沈清远邀请了徐里正还有之前一起喝过酒的马大瓜,李大海兄弟俩。
还叫了张屠户过来作陪。
等徐里正他们到了之后,都被这一桌子菜吓了一跳,四个热菜外加一盆蘸酱菜,还有旁边盆子里放着的过水面条和煎饼,那真是摆了满满一桌子。
“清远啊,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菜,这也太破费了。”徐里正不好意思的说。
原本以为就是简单吃点,毕竟他们刚落户,家里连个大酱坛子和腌菜缸都没有,冬储菜都是在零散着跟村民买着吃的。
徐里正以为他们不会准备太多吃食的,没想到沈家做了这么多菜,还有好几个荤的。
还好他没空着俩爪子来。
徐里正把自己带来的一小包冻豆腐交给沈清远,“这玩意儿可以炖着吃,跟白菜萝卜啥的放一块,咋炖都好吃。”
其他人也纷纷拿出自己带来的东西。
马大瓜带了十个鸡蛋,李大海哥俩给拿了一钵饭豆,张屠户则是带了一套竹条编的小筐。
几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开始坐下吃饭。
沈清远先给在座的几位倒了一圈酒,酒过三旬之后,才开始步入正题。
“秀才公,你这酒是搁哪买的?这味也太够劲儿了!
跟你这酒一比,我们家那些都不能叫酒!
不过话说回来,你拿这么好的酒出来招待我们,是有啥事啊?有事你就说!能办的哥绝对都给你办了!”
“哈哈,马哥,这还真让你说着了。
这次除了请几位过来吃个迟到的暖房酒,还有一个就是有事儿想请诸位帮忙参谋参谋。”
听到沈清远这么说,徐里正也放下酒杯,坐直身体,准备听听沈清远找他们到底是什么事。
“您几位先尝尝这个。”说着沈清远站起身来,给每人卷了一个蕨根粉煎饼卷大葱。
几人尝了一下,都开口:“这酱是大海你媳妇儿的手艺吧,哈哈哈,好吃!香!”
倒是李大海没有把注意力先放在味道熟悉的酱料和大葱上,而是问道:
“这饼子,怎么吃着跟我们自家烙的饼子不太一样?”
他们家平时都是用玉米面掺黑面烙的饼。
口感干硬,还拉嗓子,远没有手里这饼吃起来劲道弹牙,还十分柔软,好下口。
可这颜色,看着也不像是白面饼子啊。
“哈哈哈,大海哥, 这答案我先不告诉你,你们在尝尝这个。”
说完沈清远又给几人一人捞了一小晚骨汤面,上面还撒了夏芸娘新种出来的小葱,配着油花花儿骨头汤,看起来格外诱人。
看几人两口就把碗里的面吃完了,沈清远又给他们盛了一些,这次他没有放汤,而是夹了一些咸菜肉丝放上去,示意几人在尝尝这干拌的。
两碗面条下肚,刚才因为烈酒下肚而灼热的胃部像泡进了温水里一样,暖呼呼的。
“呼,舒坦!”马大脑袋长舒口气,对着沈清远道:
“行了,兄弟,你也别卖关子了,我看出来了,你这饼子和面条子都跟我们自家做的不一样,你是加了什么东西?”
“今儿叫众位来,一是为了感谢大家自我们沈家落户到靠山屯之后对我们的照顾和帮助,
二呢,就是为这桌子上的两种吃食。”
沈清远顿了一下继续道:
“这面条和煎饼不知诸位品尝之后,觉得味道如何?”
马大脑袋先叫嚷出声:“那自然是没得说啊,这要是不好吃,我还能问你是咋做的么!”
徐里正也开口说:“这两样吃食,味道与我们平时吃的饼子和面条口感略有不同。
除了更有嚼劲一些之外,仿佛还带有一点点的药香味。”
“不瞒您说,这里面确实加了一味药材。
这味药加进去不仅能让面条更劲道爽滑,对身体也有益气补身的功效。
您几位也知道,我们老沈家一路逃荒至此,说实话家底也快造的差不多了,所以想要找点挣钱的营生。
若是我把这面条和煎饼拿去镇上卖,几位觉得可行?”
“你想去镇上开食肆?”徐里正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想先支个小摊子。
赚点养家糊口的小钱,不然这一冬只能干待着,每日一睁眼就要思考今日吃喝需要花费多少银子,实在是头疼的很。”
张屠户对沈清远这话感触最深,“沈老弟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咱们这一路逃来的才知道彼此的苦啊!
我们不像你们本地户,自家就有存粮有冬储菜。
我们这光着身板子到这来,啥啥都得花银子买,不买你就没得吃,这两天愁的我也是,牙花子都肿了!”
“若只是开个吃食摊子,做成这样到也是够用了。
就是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卖啊?”
马大脑袋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
“这煎饼,成年汉子一人吃个两到三张就能饱肚,且这东西保存好不沾水的话可以存放不少时间,我打算卖2文钱一张。
这面条搭配的卤子汤底不同,价格也不同。
素面纯骨头汤汤底的,我准备卖10文一碗。”
马大脑袋经常去镇上赶集卖鸡鸭鹅和各种蛋,对镇上的物价更熟悉一些,直接对沈清远说到:
“煎饼这价格肯定好卖,就是这面条贵了点。
要是白面面条你卖12文一碗都有人买,可你这黑糊糊的面条放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面面条,你在叫十文一碗的价格可能就没那么好卖了。”
沈清远觉得对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问:
“那马哥,您觉得我这面怎么定价比较好?”
“哈哈哈,沈老弟啊,你又不肯跟我们说你这东西里面都加了啥,成本是多少,我拿啥说?
而且我劝你一句,不要上来就跟人家说,你这面条里加了对人身体好的药材。
那好多人胆子小的很,一听里面放了药材那就更不敢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