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淡淡地看了一眼小绿已经哭肿的眼睛，又拿出另外一个小瓷瓶递给她，“擦擦眼睛吧，不然一会你的眼睛该疼了。”
“谢……谢谢这位……夫人。”
见乔婉明显挽着妇人的发髻，小绿又愣了一下，急忙将小药瓶接了过去。
不过，接过药以后，她没有急着给自己上药，而是想要将自己小姐抱起来，抱到床上去。
“如果你不想她有事，就先别动她。”
乔婉见状，连忙阻止道：“我的药只能吊着她的命，如果想要治好，还得找大夫才行。”
“可，可是府城里最好的大夫都看过了，说是……小姐，小姐她没救了！”小绿呆呆地说道。
“是呀，秦夫人，府城最好的大夫我们东家找了好几个，都说上官姑娘的病没救了。”金牙人也跟着说道……
“这……”
乔婉上前探了探上官雪彤的鼻息，发现她已经开始渐渐恢复，想了想，又给她喂了一口灵泉水，然后转向小绿，“她暂时不会有事，我有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不过，他要明天才到府城，到时候我再带他过来给你家小姐看看吧。”
乔婉说的大夫正是自家的便宜师兄吴骏。
本来这一趟，他和冯娘子是要一起来的。
不过，因为吴小星学堂里临时出了点事情，今天冯娘子要留下来解决，就只能推后两天再过来了。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小绿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跪了下去，连声向乔婉道谢。
“嗯！”乔婉淡淡地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其他人跟了出来。
“其他的秦夫人还要看看吗？”金牙人对乔婉越发客气了。
他在这一行做久了，什么样的悲欢离合、人间世事都已经看过，一颗心早已经硬得如同石头一般了。
虽然他从来不为难这些被卖了的人，能帮忙的时候随手也会帮一把，但像乔婉这样，随手就把这么珍贵的药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还是做不到。
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他接触过无数有钱有势的人和那些人的家奴，他们无一不是视生命如草芥一般，能把奴隶当人看的都不多了，哪里还有乔婉这样善良的。
对于乔婉，他又有了新的认知。
“不用了吧。”经历过这件事，乔婉顿时失去了继续查看的兴趣，摇了摇头，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难得来府城一趟，出门后乔婉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和秦老三一起，四处逛了逛，不知不觉就买了很多东西。
眼见秦老三手里已经抱不下了，乔婉才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
“没事，有喜欢的你可以继续买。买完让掌柜的安排人，直接送到客栈去。”秦老三见她东看看、西瞧瞧，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勾了勾唇角，低声提议道。
“不了！”
乔婉在心底感叹了句，果然女人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喜欢买东西，然后摇了摇头，“这些够了，我们回去吧。”接着和秦老三一起，回到客栈。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等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冯娘子夫妻也到了。
“冯姐姐，你不是说要明天才能到吗？怎么今天就过来了？”看到他们，乔婉主动迎了上去，挽着她的手问道。
冯娘子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手，“那小子就是皮痒了，收拾了一顿，这不是就好好去上学了吗？把他送进学堂，顺路我们就直接过来了。”吴小星现在在县城上学。
“难怪这么早呢。”乔婉笑了笑，和冯娘子一起去了楼上。
“冯姐姐，你听说过江南上官家吗？”等进了屋子，乔婉想起今天在梅家牙行看见的上官雪彤主仆，状似不经意地看着冯娘子问道。
“上官家？”
冯娘子皱了皱眉，看向乔婉，“好多年前，江南是有一个上官家，听说他们家女子世代学习刺绣，技艺高超，做的都是宫中的生意，偶尔也接京中达官贵人的单子，好多年前，大家都以能穿上上官家做的衣服为荣。前几年，上官家出了一个上官雪彤，听说技艺是上官家几代以来最好的，她的技艺之高超，连京城素有绣神之称的唐秀秀都比不上。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官家被抄家了，听说上官老爷死后，连裹尸的草席都没有一张，至于上官家的其他人，死的死散的散，后来也没消息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难道是遇上上官家的人了吗？”
“嗯！”乔婉点了点头，将今天在牙行遇到上官雪彤主仆的事情给冯娘子说了一遍。
“那你可走运了。”
冯娘子闻言，惊喜地长大了眼睛，笑道：“你不是要纺棉吗？这上官小姐在这方面肯定是有天赋的，要是你能将她们主仆买下来，那也不用去江南找人了。”
“冯姐姐还是别高兴太早。”
乔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看见上官雪彤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不仅脸上手上有两道深深的疤痕，据我观察，她的手应该也是被人给废了的。而且，我猜，她身体不好，一半是因为生活多磨难，另一半可能是被人下了毒。”
所以，昨天他才会又给上官雪彤喂了一次灵泉水。
“下毒？”
冯娘子心头一惊，骇然地望向乔婉，“你怀疑有人监视着她？她的伤还有没有救？”
想想也是，一个在绣艺上有着高超天赋，曾经风靡一时的天才，家族都被毁了，谁又能护得住她。
只是一个少女，背负这样的命运，真是让人不甚唏嘘。
“监视倒是没有发现，可能是觉得她活不久，人撤了，也是有可能的。”
乔婉脸色微微有些沉重，“至于能不能医好，得明天请师兄去看了才知道。”
“会有危险吗？”上官家帮宫里做事，在京城认识的达官贵人也不少，一个能轻易毁掉上官家的人，冯娘子很担心，乔婉插手后会不会有危险。
“这就要看情况了。”
乔婉也知道这件事需要再好好想想，不过就算上官雪彤废了，这样一个天才，她还是很心动的。
沉默了几秒，乔婉继续道：“等我再好好谋划一下，明天带师兄去看过她的情况再说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