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急啊,炖了它也得等出去了!”霍意哄小孩一样地哄着秋无意坐下。
“要是能出去,我还用的着在这骂吗?”秋无意没好气地说,光知道叫人去会合,现在连出去都做不到,老沈这是被雪鸣那蠢东西给传染了吧!
沈珏能给他们传信,说明大概是知道他们处境的。
霍意陷入沉思,要想出去,就必须解决软骨散的问题,“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不碰任何吃食的话,看看身体里的药效会不会散出去。”
“有可能药效没散出去,咱俩先饿得没力气了。”秋无意无奈地点头答应。
两人正发愁呢,另一扇后窗传来响声,窗户纸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开,然后,雪鸣的头伸了进来。
它的喙上还衔着个小纸包,已经脏噗噗的了,黑溜溜的眼睛望向秋无意。
秋无意毫不客气地一把捏住了它的头。
雪鸣的叫声被扼杀在喉咙里,窗户外面的翅膀不停地拍打。
“叫你再往我这拉屎!”秋无意把它叼的纸包丢给霍意,腾出手来屈指敲在雪鸣的头上,“胆子肥的你…”
秋无意每次都是嘴上说得狠厉,要炖了它,实际上他才舍不得,它陪着老沈的时间比他们所有人都长。
雪鸣被遏制住的头,身体又卡在外面,挣扎不了一点。
“你错了没有?”他逼近雪鸣,恶狠狠地说。
霍意麻利地拆开纸包,里面包着两颗很小的药丸,沈珏的字在药丸下面,只写了个解。
“所以这是解什么的?”秋无意伸长脖子往这边看,软骨散还是星星之火?还是被封住的内力?
多写一个字能死吗?
秋无意无语望天。
雪鸣更无语,他也不挣扎了,耷拉着脑袋,任凭秋无意揉搓它,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
“吃了不就知道了。”霍意一点迟疑都没有的捏起来就放进了嘴里。
把剩下的一颗递给秋无意。
“看在你送解药的份上,不然一定炖了你!”秋无意很郑重地指着它的头。
雪鸣疲惫地闭上眼睛,这玩意真磨叽。
唐倦此刻也很疲惫,麦冬给他带来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可他一样也不敢吃。
饭菜的香气让人更饿了!
好在这次没人在这看着他,不用吃了再吐,不然更痛苦。
也不知道沈珏怎么样了,有没有饭吃。
肚子又开始叫了一声的唐倦决定离桌子远一点。
“唐师兄?”门口传来两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何事?”唐倦躺在床上语气不佳地朝外喊。
“唐家家主差人来向您问好,您要见见吗?”
唐倦直皱眉,他爹差人来向他问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诡异呢?“不见!”
还嫌他不够烦是不是。
可能是听出他的语气不善来了,站岗的弟子没了声。
唐倦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平静心神。
“小少爷,老爷让小的一定要见到您,看您可否安好,您就让小的进去看看吧!”
是个有些沧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唐倦却猛地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
虽说对方刻意改变了声线,他还是一下子听出来,这是沈珏的声音。
三两步跑到门口,他忘了门已经从外面上了锁。
深呼吸两次,才略微平静地道:“行行行,让他进来吧!”
看守弟子还算礼貌地对眼前这个卑躬屈膝的小厮点点头,打开了锁,并把他带来的唐家腰牌还给他,“尽量快点啊!”
“哎,多谢各位大侠!”小厮点头哈腰的样子看得看守弟子直摇头,这不是江湖门派就是有差距,看这没骨气的样子!
门被打开,屋里的唐倦正坐在桌子旁,他漫不经心地瞪了一眼看守弟子,吓得人家赶紧把门关上。
那个小厮则是一脸悲切地进屋就跪,“小少爷,您受苦了!”
听得人头大,以前没留心过,唐家的下人都是走这种画风的吗。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衣服,头上绑着布巾,佝偻着身形,都看不出有多高,脸上好大一块暗红色的胎记,横跨了大半张脸,特别醒目。
这胎记唐倦认识,是一直跟着唐夫人的烧火小厮,还做得一手好点心,这才得以让唐夫人走哪带到哪,平时就蹲在厨灶旁,也不外出,能让人记住的,只有这块吓人的胎记。
“房叔?你怎么来了?”唐倦故意说得很大声给外面的人听。
人已经一把把跪在地上的沈珏捞起来了,看也不看地揉进自己的怀里。
装扮得再像他也能一眼认出沈珏,绝不会错。
沈珏还沉浸在自己塑造的人物里呢,就被唐倦直接拉进怀里了。抱着他的人有些抖,头埋在他的脖颈处,炽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激起一阵阵的战栗。
“喂!”沈珏回抱住他,安慰地拍拍他的背,想让他平复下来。
结果身上的人不但不打算松开,还越抱越紧了。
“我多想你,你知道吗?”唐倦委屈地哽咽着说,担惊受怕再加上思念成疾。
“我知道,所以第一时间叫雪鸣给你送信啊!”沈珏哭笑不得,怎么跟个黏人的狗崽子似的。
越说越过分,唐倦真的跟狗狗一样在他脖颈处嗅嗅蹭蹭。
然后他就闻到了一丝丝的兰花香。
“你的伤怎么样了?”回想起山洞里让他心胆俱裂的那幕,唐倦控制不住地打个哆嗦。
“还好。”沈珏笑眯眯地。
他什么时候不是说还好。
唐倦有些气,把人拉到床上坐好,就去解沈珏的衣带。
“喂喂喂!你干嘛?”沈珏震惊地护着自己的衣服,“少侠,白日宣淫啊!”
他当然知道唐倦不会在这个时候耍流氓,只是看他太紧张了,逗逗他而已。
唐倦抿着唇,顿住了手。
难过地坐到了一旁,不是因为觉着沈珏误会了自己,是沈珏不想让自己看,这才是他难过的原因。
“都说了没事,怎么还垮着个脸,我可马上就要走了!”沈珏在他头上胡噜了一把,“你是准备把有限的时间都拿来跟我闹小脾气?”
“没有闹!”唐倦解释着,把头上捣乱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摩挲。
他抬眼仔仔细细地看着沈珏,“我担心你,担心得快疯了!”那种守着一个笼统的消息,剩下的全靠猜的无助感,几个时辰都快把他折磨疯了。
要不是沈珏传信来让他等,他真的一刻都等不下去。
沈珏苦笑了下,反握住他的手。
“我马上得走了,长话短说。”他真的不是来跟这个臭小子温存叙旧的。
唐倦听了这句话,差点炸毛,“咱们不一起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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