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胡尚年喜出望外,“给了姑娘就是姑娘的东西,想怎么处理全凭姑娘做主。”
栗子肯要他的东西就已经让他很惊喜了,“最好等到从世尊教回来再送,外出的时候,它能保护姑娘。”
切,刚才还说全凭我做主,现在又来指手画脚了,“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小师叔会保护我的。”少女脸上全是闪着光的笑意,看上去幸福又得意。
胡尚年就像灌了一碗沈珏开的苦药汤子,从里到外,都苦透了,他想说他也可以保护栗子的,只要她愿意给个机会。
“嗯,还是要自己小心些。”胡尚年的笑容里都写满了勉强二字,“我就不打扰姑娘了。”胡尚年略微点头致歉,转身慢慢往回蹭,他的伤走路动作大了还是很疼,再加上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看上去就很狼狈,他自己也知道现在的样子有点丑,有点后悔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来见栗子,一点好感都没给人留下。
“给。”一根二指粗的树枝递到他面前,“拿着啊。”栗子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她就是看他步履蹒跚的德行一时间心软而已。
撅了根树枝递过去之后,又有点后悔,自己理他干嘛啊。
“谢,谢谢栗子。”巨大的喜悦一下子淹没了他所有的苦涩,胡尚年啃着手里的树枝,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等他回过神,栗子早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唐倦半睡半醒之间,手无意识地在身边捞了一下,没捞到人,他一下惊醒。
小榻上只剩他自己了。
沈珏呢!
不远处的床上睡着秋无意,打着小呼噜,那就一个香啊。
沈珏这是什么迷药,药效这么强吗,唐倦边在心里琢磨,边跳下榻去。
他想出去找沈珏,又担心放秋无意一个人在这出问题怎么办。
远远地看见栗子往这边走过来,唐倦心下一动,赶紧叫住她。
沈珏悠闲在山上闲逛,不知道从哪摸了个桃子,一口接一口地边走边吃,轻松懒散,跟来来往往都一脸紧张的众弟子,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他早就醒了,只不过看两人都睡得香甜,就没起来。
梦见了沈不语。
他已经好久没梦见沈不语了,更难得的是,梦到了小时候的沈不语,他们在门口的秋千上玩耍,很快乐。
醒过来的时候,怅然若失。
大概是因为逍遥涧,想到了太多以前的事了吧。
沈珏惨然笑笑,自己什么时候也有这样伤春悲秋的情绪了,都怨唐倦,跟他在一起时间长了,被传染了。
果然不能跟傻子一块玩。
咬着桃瞎溜达,正好看见四方岛的副岛主龚慕与到了,带着一众手下,急匆匆地进门,一行人风尘仆仆,心急如焚,胡渊鹏在门口迎接,随后进了会客厅。
这四方岛与盛阳山关系最好,不知道咱们这位武林盟主对着关系最好的门派,嘴里能有几分实话。
沈珏在跟上去偷听还是去别处转转的想法间犹豫。
远处的山脚下,传来一声烟火。
柳叶门的烟火。
沈珏止住往会客厅去的脚步,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注意他,才往山下走去。
在山门口,正好看见小五。
“老大,我,我有事想跟你说。”他答应了谢缓缓,来问问沈珏的。
“等我回来。”沈珏拍了下他的肩膀,一眨眼消失在他眼前。
小五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老大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老大的轻功是真好啊。
没有旁人,又不需要遮掩,沈珏把轻功运用到极致,下个山还是很快的。
柳叶门的暗卫对他很是尊重,在山脚下隐蔽处,恭敬地等着他。
“东西拿来了?”来盛阳山之前,他就托霍意去取一件东西,现在只能说,他真的有先见之明。
霍意那时候正忙着跟秋老二黏糊,就派亲信去了,现在正好取回来。
暗卫虽不知道沈珏的身份,但知道自己的主子十分信此人。
沈珏接过他手里四四方方一个小箱子后,感受到对方几次看过来的视线,他知道对方想问什么,“放心,我一定会把霍门主带回来的。”
秋无意特别讨厌这些暗卫,也因为这样,霍意才会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把暗卫都遣出去。
就算留下来的,这都要躲得远远的。
霍意突然的失踪,没有留下任何话来,暗卫们只能四处暗中寻找。
“沈公子,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吗!”光等着别人去搭救,那他们就可以回家种地去了。
“还真有,我会在沿途留好你们的标记,到时候等我的信号。”沈珏在心里盘算着,这些人的武力值,怎么安排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现在看,指望胡渊鹏是不行了,等他去搭救,霍意都可以直接投胎了。
“沈公子放心,我们门主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事,我们一切都要听您的。”
沈珏点头,心里却苦笑,这个霍意啊,也不知道还说他聪明,还是犟种。
“你们准备一下,可能晚上就出发。”他从腰间摸出一张图,递过去,“记在脑子里!”
这是他自己凭借着多年前的记忆画的世尊教的地图,希望这么多年他们没改过布局。
交代完了,沈珏又以最快的速度上山去,这次又巧遇了武当的千道长带着人急吼吼地往山上赶。
看见沈珏,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警觉地一摆手,十几名武当弟子长剑出鞘,瞬间把沈珏围在中间。
沈珏一只手拎着盒子,一动没动,很有礼貌地朝着千道长拱手,“道长安好,不知这是何意啊?”
千幻忠道长年近五十,精瘦的身形,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力量感。
“小友看着眼熟,却不是我八大派中的弟子,在这么特殊的时期,一个人上山,不知所为何事啊?”这只是个说词而已,他见沈珏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很熟,不是面目,是周身的气息。
“千道长记性真好,我这么个无名小卒,您还能记得我是不是八大派的人!”沈珏抿嘴轻笑。
“也不行了,老了,只是看着眼熟,却也想不起小友是谁了,不知可否为老夫解惑啊!”
千幻忠目光如刀一般,锋利得能把人钉在原地。
沈珏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来自对面无声的威压,笑眯眯地把周围的人看了个遍。
就凭这份胆色,就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千幻忠危险地看着他,等着他自报家门。
“在下习药药,来自黑楼。”沈珏镇定自若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