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李师师在绘画上和书法上应当有相当的鉴赏力,只是自己是一个从现代穿越来的人,书法和绘画都撇脚的要死,再作幅画和弄个什么体的字来显然是不合时宜,自个儿给自个出洋相。
既然绘画和书法都不擅长,杨云便沉思了一会儿,瞎编一首打油诗问题倒不大。
“凤凰落风尘,天龙几曾寻。千古多情事,此间第一闻。边境起狼烟,天崩地不平。人间一微客,欲睹天女容。”
对,就这样写。这样含沙射影地告诉她,写诗人知道她与天子的事情。将李师师比作这落入风尘的凤凰,龙凤相配本来是一对,故引来天龙来寻,而天子徽宗皇帝便是那天龙。
一个流落青楼的女子,一个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两人居然能够产生交集有爱情故事。这样的事情,从古至今闻所未闻,真是人间第一闻。
边关起了狼烟,天下将有变。人世间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想一睹被皇帝痴痴念念的女人。
诗中点明了知道皇帝与青楼女子的事情,并感叹一番,此乃天地第一奇闻。现在边关起了狼烟,国家发生大事了,一个小小的匹夫,想来求见凤凰天女。
杨云将这首诗工整地写好,又叫来那被打的老鸨。那老鸨鼻青脸肿,敷了药,稍好一点。
杨云说明大意,将那诗递与老鸨,那老鸨看也不看,起初一点也不乐意,态度十分冷淡。
汴京城内多少才子高人欲见师师小姐,写的诗词摞起来能有好几人高,就凭你一首诗也想见师师小姐,太老套和痴人说梦了。
又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大白天做梦娶媳妇的。
看这架势,杨云知道即便再摇唇鼓舌,就是国士无双的一流口才,说到口干舌燥、天荒地老,怕是也无法说动这老鸨。
杨云懒得废话,金钱开道才是永不过时的求人大法。
他从怀中迅速掏出一大腚银子来,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老鸨爱钱成痴,见了银子,果然换了副嘴脸,眉眼俱笑地答应了试试看。
不过看这人故作姿态假惺惺的神情,怎么感觉就是先收了这小子钱再说,反正不收白不收。
把话送到就行了了,至于师师小姐见不见这傻子,那就看他造化了。银子打水漂了,是这小子活该。
老鸨扭着身子胭脂俗粉地上楼了,杨云千叮咛万嘱咐就说是一个倒背剑的人见师师小姐,那老鸨也答应了。
杨云一颗心七上八下,真不知道这李师师会不会出来一会。
若是不见,马植大人又久寻不到,李师师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行不通,金国皇帝驾崩的消息怎么尽快传到大宋帝国高层中,还真是一个老大难问题。
汴京虽大,达官显贵多如过江之鲫,可是真找上一个正儿八经愿意听正事儿的人还真是极度不容易。
这就跟后世初做销售员一样,看到街上满大街的人,人人都是潜在客户,可是真要开发出一个能成交的客户,才发觉那真叫一个难如登天啊。
…………
杨云正焦急间,只听一个春风化雨的女声道:“是公子要见师师小姐么?”
杨云抬头一瞧,正是刚才尾随李师师身后的那个小丫鬟,有戏,杨云抱拳道:“正是,在下边境阳谷县秀才杨云,欲见师师小姐,有紧急要事想求助于师师小姐。”
“听师师小姐说边境阳谷县距汴京城少说也有千里路程。来这里欲见师师小姐的,都是汴京城里的官人、贵公子哥儿、富商。
小姐与你素未相似,从未谋过面,当不见的。小姐听妈妈说你倒背着一剑,举止怪异,有碍于人身安全。
小姐却说你这是在学古人苏秦,苏秦背剑,只是这里是青楼,欢娱醉笑之地,非是男儿建功立业场所,实不知公子是想干什么。
公子写的诗更是奇怪,荒诞不羁,小姐让我问你,公子见小姐到底是有何事,可回复于我就行了,我再转告给小姐就可,人是不需见的……。”
看得出来,这丫鬟应是李师师的贴心丫鬟,眉宇间倒不像有半句说谎。
杨云听到这里,暗暗叫苦,又毕恭毕敬诚挚道:“小姐姐,在下千里远行,远道而来,定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所求之事不便于大庭广众之下道来。
麻烦姑娘再去禀告一下你家小姐,见上一面详谈。杨某在这里,先谢谢小姐姐了,您的大恩大德杨某将永远铭记于心……。”
杨云边说着边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真的万分感谢铭记于心起来。
达官贵人、风流公子、豪商富贾见的多了,大部分人都不把丫鬟下人当人看,即便是有事所求,也是对丫鬟下人吆五喝六、颐指气使的,没想到这人倒对下人也这般诚挚有礼,实属少见。
丫鬟微微略有些感动,只是仍有些为难道:“公子这躬,我们做下人的是承受不起的。
小姐说了,让我先问清楚公子到底是有何事,然后再由我回复小姐就可以了,人是不见的。
公子又不便吐露见小姐到底所求何事,我这做下人的回去也无法回复。回去如实向小姐报以情况,以我对小姐的了解,怕是公子将彻底再没有任何见小姐的机会。”
知子莫若父,知小姐莫若长期陪在她身边的丫鬟。这丫鬟言之切切,脸色诚恳,撒谎应该肯定是没有的了,杨云只觉得一个头十二个大。
大庭广众之下,肯定是不可能直说托这李师师要面见天子上奏急事,看刚才那泼皮章公子嚷着报了官,徽宗天子一阵烟地溜了,走的比兔子还快。
很显然这位皇帝老爷子是很忌讳让大众知道自己来这青楼,与青楼女子有一腿的。
这种事情确实光明正大不起来,天下谁人都可以光明正大来青楼的,可是皇帝是肯定不行的。
自己傻不愣登地大庭广众之下说见师师小姐是为了求她见天子奏事,那不摆明了说皇帝有来这青楼,纯粹是自个儿给自个儿往枪口上撞。
大庭广众言之不宜,凑上去跟这小丫鬟窃窃私语一下,可是与这小丫鬟还不熟,这个时代,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公众场合礼节尤为重要,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孟浪行为,唧唧我我,怕是搞不好,更容易把事情搞砸。
讲又不能讲,可是这仅有的见面机会如果丢掉了,那告知金国生变之事不知道要等到什么猴年马月,才能将这事情转告到帝国高层的金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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