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神格之一,受你族守护,救你也是理所应当。”
那虚影抬眼看了常澈一眼,手指轻轻一挥,一股力量将常澈托到半空中。
那股温和的力量围绕着常澈,源源不断将力量注入他的体内。
常澈只觉得周身有一股暖流,他身上的伤痕消失不见,只是脖子上的伤口迟迟无法祛除。
神之审判下,神格得知了老灵蛇的所作所为,她不过才沉寂了千年而已,这老灵蛇竟这般肆意妄为,无视四界法则。
她两指翻面向下,一股神力压得老灵蛇抬不起,他在神力的压迫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摆动蛇尾扭动蛇躯将自己卷成一团来缓解痛苦。
“违反四界法则,冒充神明,吾审判你,死亡!”
神格漠视老灵蛇的挣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却不怒自威,她继续施加神力压迫。
只听砰的一声,神力波动震起一片飞沙,黑色巨蟒体爆而亡身躯转瞬消散,无影无踪。
就连方禾他们几人也被神力波及,被震得连连后退。
神格朝虚无处定睛看了一眼,随后消失在沙漠中。
常澈第一时间跑过去检查双希哲有没有受伤,他十分虚弱,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带双希哲回到家里。
沙漠中神志不清的众人,在老灵蛇死后恢复了神智,忘记了老灵蛇,那个他们尊为神的存在。
“奇怪......我怎么躺在这?”
“我不是在和老婆做饭吗?这是哪里?”
“你们是谁?”
“嘶......头很痛......手上的两个小黑洞是什么,我被咬了?”
“......”
像是在沙漠中浑浑噩噩做了个梦,现在梦醒了,他们也该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乌叔叔迷茫的站在沙丘上,他望着与天接壤的黄沙,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我......为什么要哭?”
他忘记了目睹爱人被吞入蛇腹的画面,但爱人逝去的悲伤在他心里作祟,他只觉得心脏在隐隐作痛。
......
双希哲睁开眼,入眼便是熟悉的屋顶,熟悉的房间。
他睡了多久,头怎么昏昏沉沉的,明明意识很清醒,为什么身体软成一摊,一点力也使不出,这种无力感,他是在做梦吗?
“常......澈......”他艰难的张开口,声音如蚊蝇。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常澈端着汤药进屋。
双希哲一眼就瞧见了他脖子上的伤口。
“你醒了,别动别动,伤还没好呢!”
常澈将双希哲按回床上,端来汤药轻轻吹冷再喂到他唇边。
“是不是想说话啊,你喝了这药就能说话了。”
“来,张口。”
他耐心的将药喂进双希哲嘴里,抬起袖子给他擦拭唇角的药汁。
常澈扶起他靠在自己肩上,“乖,把这个喝完。”
最后一勺药入口,常澈将见底的碗放在床头、
“阿澈,我母亲......”
不出所料,他醒来果然第一句就是问他的母亲。
“你没看错,她已经不在了。”
“那尸体......”
“尸骨无存。”
双希哲虽然心中已有结果,但仍是不敢相信,“那个怪物现在在哪?”
常澈叹息,“死了,尸骨无存。”
“怎么死的,还有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昏迷后起了沙暴,我带着你逃,被那东西咬了一口,那东西没能逃出来,死在沙漠里了。”
他说的有理有据,可双希哲不信,“那我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动不了?”
那晚昏迷前,他最后看到那怪物冲自己吐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就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他隐约听到了常澈和那怪物的对话,还有惨叫声,感觉像梦又不太像。
双希哲中了那老灵蛇的毒,常澈费尽心思才将毒祛除了。
可他中毒太深,只有月余可活了。
常澈每天都给他渡灵力,他的口水能治病祛毒,可中毒以后他们被追了三天,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已经中毒太深了。
他拿出匕首给双希哲,“定情信物,别弄丢了。”
“你别扯开话题......”双希哲红着脸,“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心”
常澈只是笑笑,不做回应。
双希哲隐约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奇怪,“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常澈宠溺的揉揉他的头,笑着说:“你少说胡话,只是中了蛇毒,我已经给你解了,乖乖喝药,会好的。”
当天晚上喝完药,双希哲就能下床行动了。
他信了常澈的话,到院子里四处走动,想快点恢复。
他还要找乌叔叔问清楚,为什么乌叔叔会和母亲举止亲密,而只有父亲死在了沙漠。
说曹操曹操到,下一秒,常澈扛着奄奄一息的老头回到院子里。
他在附近遇到双希哲口中的乌叔叔,便顺手将他带了回来。
“小哲......”
男人一夜白了头,在沙漠中迷茫的走了好久,看到双希哲竟流下了泪。
“别这么喊我!”他向后退了一步,叫出声,全身都在抗拒乌叔叔的接触。
“我问你,为什么你会跟我母亲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他们都死了?是不是你们合伙杀了父亲,你说啊!”
双希哲情绪失控,愤怒的质问着眼前的男人。
“我和你妈还有你爸,我们从小就认识,为了家族,他们选择联姻,可你妈根本不爱他。”
男人唇角皲裂,嘴唇张合间,牵扯唇上的裂口,有血流了下来。
“我们的感情只能在暗中维续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出差去了趟沙漠,回来心里就生了歹念。”
“居然想到把你爸骗进沙漠自生自灭,这样我就能和你妈妈在一起了。”
“我们想着你长大了,可以自食其力,就想了个假死的办法,继续生活在沙漠里。”
“可我们三个在沙漠中遇到了一个人,那人突然变成一条巨蟒,为了保护你妈妈,我只能将你爸爸推了出去......”
“我在沙漠里这些天都想起来了,想起了你妈妈被蛇吃掉的画面,所以我也不打算活了,告诉你真相也无妨。”
男人突然情绪激动,“只愿你不恨你妈妈,都是我的错......”
“不,我不信......”他激动的揪着乌叔叔的衣领质问,而后者没有一丝气息,由他摆弄。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像泄了气的气球般失去了生命力,靠着墙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死了,死得没有一丝悔意。
双希哲双目涣散的瘫坐在地上,“都是......假的......”
当晚,双希哲和常澈拖着尸体扔到了沙漠中。
父亲死前遭好友和妻子背叛,该是多绝望,生生被咬掉半边身子和胳膊,该是多痛。
只是让他曝尸荒野,已经对他很仁慈了。
双希哲浑浑噩噩的跟着常澈回去了,半夜他睡不着,醒来发现常澈不在。
就到院子里去找他,他被院子里那个矮小的房间吸引。
他走到那房间前,打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
双希哲隐隐觉得有些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这一摔竟然没把他摔疼。
身下软软的,黏黏的,他摊开手掌,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
是常澈给他擦的药!
他惊慌失措的用手在身下摸索着,那坚硬的鳞片,寒冷的气息,似乎有一双眼藏在黑暗中盯着他。
那种感觉,跟常澈在浴室里看他时的感觉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