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头牌？还有男人做花魁的？”
女鬼们听叶观南这样问乐了，眯眯眼笑得谄媚。
“你不知道了吧，我们这的男妓最稀缺，上班忙到下班，时常还得加班。”
男妓……
女鬼们发出古怪的笑声，一双双色咪咪的眼睛盯得叶观南发怵。
“秦妈妈，你打算出多少钱呀。”
“老娘有的是钱，你们抢得过我？”
“那你买回去打算怎么标价？”
女鬼双手叉腰，头一昂，得意道，“自然价高者得！男人怎么逛窑子女人自然怎么逛，你们这些穷鬼，女屌丝！”
叶观南：“……”
“散了散了，生前帅哥与我们无缘，死后帅哥也攀不到。”
“回去托梦给亲人叫他们烧几个下来吧。”
“要不我们几个凑钱拼一晚上吧。”
“这服务质量怕不能保证吧。”
这时，叶观南又听到了郁泰又羞又恼极其克制的声音。
“都给老子滚开，老子是来找人，不是来逛窑子的！”
想不到郁泰竟和他是一样的处境，想来他下来之前也把法力收了。
一个温言细语带着喘息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小哥哥，人间的女人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居然跑来鬼市找乐子？”
“说就说，你手往哪里摸？”
“相信我，我们这也闯进生人过，烟雨一番后都不想回去了呢。”
叶观南远远听着都起一身鸡皮疙瘩，一阵琉璃盏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响起，女鬼用嗲嗲的声音说，“哎呀，弄坏了，你得赔。”
“赔你妹啊，老子没钱，信不信一巴掌拍死你们！”
“哎哟喂，好凶，吓死鬼了！”
叶观南生怕郁泰脾气一上来就暴露，赶忙压低声音说。
“郁兄郁兄！”
“南兄？”
叶观南能想象郁泰既生气又兴奋，跺脚捶桌子的画面。
“你他妈的，老子叫了你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应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叶观南看了看周围，一群女鬼正流着哈喇子，图莫不轨地盯着自己，郁泰要这时候闯进来非得扒光了拖出去。
“那个……我这里的情况有点复杂，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郁泰爽快地丢下三个字。
“风月楼。”
叶观南不禁看向秦妈妈，她的额头上赫然写着“风月楼”三个字。
“你撑住，我现在就过来。”
“快点来，我身边围着一群女鬼，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们。”
一个暖暖糯糯的声音问道，“小哥哥，你和谁说话呢？”
郁泰没好气地回，“和你祖宗说话！”
“哎哟，吓死鬼咯。”
断了和郁泰的对话后，叶观南很识趣地主动开口。
“秦妈妈，你那边快好了吗？好了带我去风月楼吧。”
叶观南一开口，众女鬼发出一阵尖叫。
“说话的声音好有磁性。”
“声音那么好听，那方面应该很棒。”
秦妈妈一愣，反问，“你今天可以接客？”
“没问题，洗个澡就可以上岗。”
女鬼们听到此话无不窃窃私语。
“现在的男人都这么不上进的吗？能躺着赚钱就不站着？”
“你管人家躺着站着，让你爽了就行。”
“也对。”
秦妈妈显然也被叶观南的回答愣住了。
“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一刻也等不了。”
因为叶观南发现，那边的郁泰已经逐渐趋于暴怒。
秦妈妈微胖的身体慢悠悠地飘到叶观南身侧，上下左右打量一番。
“你没那方面的隐疾吧。”
“没有。”
“嗯……”秦妈妈颇为满意道，“确实是个好货色，就不知道能力怎么样。但皮相主家看了肯定喜欢，如此你就跟我走吧。”
叶观南问，“我瞧着秦妈妈刚才说的，这里还不是你说了算？”
秦妈妈飘着的身体突然停下来瞪了叶观南一眼。
“少打听！”
“好嘞。”
叶观南跟在秦妈妈身后赶到时，一切已经变了样。郁泰满脸通红，气冲冲地指着被他用绳子捆起来丢到地上的女鬼们，含糊不清地破口大骂。
“这什么情况？”
秦妈妈厉声质问，女鬼们纷纷噤声，叶观南忍不住捂住眼。
眼前这些打扮得娇艳欲滴如花朵一般的女鬼们此时像被连根拔起的花蕊，非常粗暴地被丢在地上。
秦妈妈看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鬼们瞬间变了脸。
“怎么，是我们姑娘们伺候得不好吗？惹您发这么大的火？”
郁泰听到这话火气更大了，手一甩，将茶桌上的琉璃盏摔了个稀巴烂。
“他妈的，叫她们别乱动别乱动，她们一个个非得扑上来……害！”
“你来逛窑子的不给您伺候舒服，你来干嘛？”
郁泰脸红脖子粗地便辩解，“老子是被她们生拉硬拽来的！我都说了我没钱！”
听到“没钱”二字，秦妈妈立刻翻了脸。
“没钱你逛窑子找女人？脚长你身上，你不想来，我们姑娘拉得来吗？”秦妈妈尖着嗓子同郁泰分辨，突然她的目光落在郁泰的下半身，不阴不阳地问，“莫非，你是有那方面的隐疾？要不我们好几个姑娘同时撩拨你都无动于衷！”
“你！”
郁泰气得冲上去就要一巴掌招呼，没等叶观南出手制止，一道人影从珠帘后冲出来拦住了他。
竟然是方追。
方追趴在郁泰耳边小声道，“别骂了，满天庭的人都知道你逛窑子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
“这得问你啊，你同南兄对话的时候是不是没注意切换频道。”
虽然现在的对话只有他们三个听得到，但叶观南还是无语得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
“你？”郁泰指着叶观南怒道，“你，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叶观南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
“所以大家都知道了？”
方追点点头，悲痛道，“你还扰了天君的清修，所以他老人家才派我下来看看。”
即便如此，郁泰仍要将憋在肚子里的这口气骂出来。
“操！他奶奶。”
“……”
不知所以的秦妈妈试着给女鬼们松绑，可这结乃堂堂武神所绑岂是一个女鬼可以轻易结开的，一个女鬼哭得梨花带雨地投诉。
“妈妈，他是道士！”
“什么？”
秦妈妈的脸色骤然一变，一巴掌打在茶几上，茶几瞬间被掀翻向着郁泰飞去，郁泰手一挥，像拍苍蝇似的，将茶几碎成无数块，女鬼们吓得惊慌失措。
“拦住她，她要找帮手！”
方追大喝一声，叶观南耸耸肩。
“已经来不及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就怕她不找帮手。”
须臾间，一阵冷风刮来，珠帘碰撞间响起清脆的声音，女鬼们身上的绳子全部解开了，秦妈妈跪爬着往珠帘的方向去。
“姑娘，他们是来找茬的。”
一个镇定清明的声音说，“我知道。”
“他，他们是道士。”
“我知道。”
方追用肩膀撞了撞郁泰，好奇道，“听声音应该是个美女。”
郁泰嗤之以鼻道，“这种差事你要高兴你来！”
方追用探究的眼神盯着珠帘后那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可惜用了术法，看不清她的长相，可瞧着身材不错。”
“这差事你来，我不干了。”
叶观南忙劝，“郁兄郁兄，你怕是气糊涂了。”
郁泰指着叶观南的鼻子，两只手不住地颤抖着。
“你等下非得跟我说清楚你干嘛去了，老子的清誉居然，居然……罢了！”
稳坐在珠帘后的女子低低笑了一声。
“我来的时候听女鬼们议论纷纷，说你给风月楼找了个头牌男妓，是下面哪个啊？”
想来秦妈妈方才是慌了神，竟没发现叶观南同他们是一伙的，忙不迭地把他推了出去。
“他，是他，自愿上岗，没有强迫。”
“哦？自愿上岗？”
“对，说洗洗就可以接客。”
郁泰和方追异口同声地“哦”了一声，这一声故意拉得老长，两人同时用见了鬼的表情看向叶观南，表情很是玩味。
方追叹道：“想不到南兄竟有这种癖好。”
郁泰补充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叶观南忙解释，“这不是为了能更快找到你嘛！”
女子笑出声，捂着嘴巴笑得前俯后仰。
秦妈妈担忧道，“姑娘？”
“有趣有趣！秦妈妈，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谁啊？不就长得挺标志的一小伙吗？”
一阵凉风袭来，珠帘被拉开，半倚在软榻上的女子徐徐地抬起头。
“地官大人，你还认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