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一下!”建司如果任由这两个老太婆离开,那他就不是建司了。
“我想问问,我是学生怎么了?说明我家优子酱本事大。长得漂亮身材好,又有钱,性格还特别好,完全是我赚到了。不像你……”
建司战术后仰,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稚切太太,一如刚刚她打量自己的模样,只不过更加直白。
这一打量吧,还不如不打量。
脸上堆了很浓的妆,就是那种惨白惨白的,就算这样也掩盖不了她眼角和颈间的皱纹。
建司目力不错,看到了一些卡粉的细节,这让他更加难受。
皱纹夹粉,随用随抹?
身材就更别说了,直上直下的水桶状,就是那种很难界定腰部准确位置的模样。
看着看着,建司就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嫌弃的表情。
“你在看什么!”建司的神情刺痛了稚切太太,她像是炸毛的野猪,目光阴狠毒辣。
“啧啧啧……”建司完全一副嫌弃的样子,“这位奶奶,知道长寿的秘诀是什么吗?那就是少管闲事!”
怼完之后他又嘟囔了一句,“长得丑,管得还挺宽。”
周围已经开始出现骚动,有一些笑点低的小丫头大媳妇儿什么的咧着嘴在那儿咯咯咯地笑。
八卦有意思,一来一回的吵架当然更有意思。
一时间蔬菜区人满为患,谁都不愿意走。
要点脸面的还会假装挑选蔬菜、暗戳戳地关注,胆子大的那是恨不得原地坐下,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
“建司……”优子此时已经急坏了,连忙用力拉动建司。
建司没有硬顶,顺势低头靠向优子,仿佛是被她的力道拉到身边,听她说着悄悄话。
“什么!她竟然才四十岁出头?”
建司大声说着悄悄话,“这是怎么保养的,我看都快六十岁了啊。”
“她老公好可怜,平常下班了一定不爱回家吧……”
“什么!”建司再次一个惊呼,“她的老公竟然……”
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建司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望向对面的眼神变成了怜悯。
“我特么!”
稚切太太爆了,撒丫子就要上前理论,可是同行的老阿姨死死拽住了她的胳膊,不停往后拉。
这老阿姨是会审时度势的,就建司那大体格子,对上了绝对讨不了好,没看到他已经开始撸袖子了吗!
这就是个混蛋,正面碰上了绝对是她们吃亏。
稚切太太骂骂咧咧,瞪向建司的目光无比阴狠,“你给我等着!”
建司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等着呢,老奶奶你别气坏了身子,万一一口气没上来嘎了,你老公还不得放礼花庆祝?”
“你!”
稚切太太伸着手指向建司,身体一个劲地打摆子。
好家伙跟开了震动模式似的,脸上的粉咔咔往下掉。
而她的好朋友坚定地拽着她往后撤,最后半推半就的也就离开了战场。
建司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环视四周,目之所及根本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好像静止的画面突然按动了播放键,大家纷纷忙碌了起来。
跑路的跑路,挑蔬菜的挑蔬菜。
建司撇了撇嘴。
切,一群小卡拉米,连他一成的功力都没有逼出来。
本来还以为刚刚抽到的八极拳有了用武之地,敢靠近,看他给不给打出点内伤就完了。
可惜啊,对方根本不给他发挥的余地。
“建司~”
优子也不再奋力挣扎,摇晃着建司的手臂。
她为自己刚刚想要逃离的举动而羞愧,更担心建司误会,不自觉带上了委屈和讨好的语气。
建司回眸望向这个俏太太,刚刚她就像那夜前夫哥在外疯狂砸门时一样无助。
大概是受小时候的影响,建司跟大部分的霓虹人都不太一样。
霓虹是一个特别讲究“礼貌”的地方。
之所以加上引号,是因为这个礼貌仅仅指表面上。
他们会恪守日常交往中的社交礼节,形成刻板程式化的固定套路。
比如“我回来了”“欢迎回家”“路上小心”“我开动了”……这些都是体现。
表面笑嘻嘻客气得不得了,好像素质多高似的,实际上可能扭头就把人骂个狗血淋头,或者暗地里坑害。
建司好几次打工的时候热心帮助别人,人家表面上客客气气,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
但是实际上不知道哪里不如他们的意,暗搓搓反手就是一个投诉,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
从开始的不理解、委屈、不满、愤怒,到现在接受现实爱谁谁。
他不是幼稚或者莽,只是见过了太多之后不愿意迁就罢了。
不是说龙国没有这样的人,也不是说霓虹没有真诚的人,比如他家优子酱就不这样。
只是在霓虹,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风气是民族性质的,甚至连学校里头都是如此。
建司自然不会同流合污,逃离躲在阴影之下或者随大溜,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
再次伸手帮她捋了捋头发,这一次,优子并没有躲开。
“怪我太冲动了?”
“嗯嗯~”优子仰起小脑袋,坚决摇了摇头。
像是怕建司突然逃走似的,她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挤压到他了也不自知。
“建司很勇敢呢……”
“傻姑娘,”建司的手指点在优子光洁的脑门上,“告诉你一个道理,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够道德绑架我。”
“噗嗤……”
之前的紧张与无助顷刻间破碎,好像搬开了一直压在胸口的巨石,优子感觉连呼吸都畅快了起来。
想到之前建司大声的悄悄话,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就在那里咔咔一顿表演,她便忍不住捶了一下他。
“你怎么那么讨厌……”
见着太太媚眼如丝的模样,建司知道她终于打开了一些心结。
他凑到了优子的耳边,“我就不一样,我一点都不讨厌太太,我喜欢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