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刃在李长思手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炼狱中焚烧的灵魂。
李长思仰天长啸,随之,全身每一片肌肉都绽放出神炎乍起的光华。
血魔见状,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竖线。它感到一个强敌已经降临。血魔突然高声狂吼,口中再次喷出血雾,掩饰自己心头生出的惧意。
就在两股正戾之气正面碰撞之际,李长思化作一道黑色电光,瞬间出现在血魔咫尺之外。
血魔一爪如闪电掠来,李长思猛然一滚躲过。但血魔立刻改变姿态,尾针如狂风骤起,刺破李长思衣袖,留下一道深深血痕。
李长思眼神一沉,黑刃化作光环护身。接着抓住机会一跃而上,黑刃突然化作无形长鞭直扫血魔颈侧。
只听“咔嗤”一声,血魔因疼痛而更加亢奋,身形忽左忽右不断转移,一时间李长思竟难以瞄准。
李长思再次挥出手中兵刃。只见黑刃化作一片暗影缠绕血魔的四肢。
血魔凄厉嘶叫,忽然身形膨胀,一爪拍向李长思的身影!
李长思暗惊不好, 足下一顿立刻弹开,但衣摆被血魔的爪风震破。
血魔爪子残影破碎,李长思已挪移到一旁,而他手中黑刃又化作一道黑影,狠狠鞭打向血魔的四肢。
血魔痛吼不已,浑身的血色肌肉再度膨胀,体型已是先前的三四倍,巨爪如探照灯般笼罩四方。
李长思心忖对策,但觉自身速度已经无法应对这等冲击。
巨爪破风而来,他只感一阵剧痛,身体被巨爪狠狠抽向空中。
旁边已经苏醒的众人见李长思被血魔击飞,发出了一片恐惧的惊叫。
半空中,李长思紧咬牙关,手中黑刃再次发出幽幽光芒。他借被击飞的势头,腾空翻转,把黑刃凌空向血魔甩出。
黑刃化作一条发光的箭缆钉向血魔的心脏!
血魔怒喝一声,胡乱摇动爪子想扫开。而下一刻,疾速而来黑刃已然穿胸而入!
血魔面容狰狞,血光四溅中倒向地面......
黑刃扎入血魔心脏的同时,李长思见一击得手,立刻纵身跃上,抓住黑刃。
李长思只觉手中一暖。黑刃像拥有生命一般,开始在血魔体内肆虐扩张!化成无数藤蔓,它在血管中疯狂生长,很快就遍布整个血魔四肢。
血魔痛苦哀嚎,暴起想扯出这个“杂草”,却再也动弹不得。
李长思心领神会,他双手同时一扭,黑刃滋生出的藤蔓“啵”地一声化作肉眼可见的锁链,将血魔牢牢捆缚。
只见锁链上密布倒钩和尖刺,深深嵌入血魔体内,分不清是锁链还是血肉。血魔疯狂挣扎,却只将自己越陷越深!
当黑刃化作锁链缠绕血魔时,李长思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上传来,险些让他失去控制。
李长思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这股力量,否则黑刃恐怕会直接吞噬自己的生命力。
额头和手背渗出细汗,李长思呼吸粗重,暗想:"这力量,未免太强大了些..."
他知道如果控制不佳,黑刃很可能会由内向外反向蚕食他自己。但此刻敌人生死未卜,他别无选择只能用意志压制黑刃的反噬。
终于,血魔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痛苦嘶吼。黑刃收回锁链,血魔的身体迅速枯槁成黑色骸骨。
突然间,黑色骨骸间却冒浮出一枚一半鲜红如血,一半黑色乱纹的正方形纹章,缓缓飘向李长思。
震惊之下,李长思有些迟疑地伸手抓过那个古怪的徽章,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灵力在体内澎湃。一时间,全身各处隐藏的潜能与法术似乎都触动起来。
李长思诧异看向徽章,灵识里出现了“血纹神徽章?”
疑问刚落,徽章便融入他意识之内。
徽章融入体内带来的强横真气刹那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四肢百骸的酸软,李长思只感觉整个人如被掏空了骨头似的无力。
视线中,缀满金色星光的上空开始旋转,越来越快。他使出全力也无法站稳,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
当再次睁开眼睛,周围已经不是繁星点缀,而是刺眼日光。李长思感觉浑身每个关节都仿佛被狠狠捶了一遍,头脑也是一片混沌。
渐渐的,恶战场面再次浮现在脑海--那凶暴的血魔,两人生死相搏的凌厉招式,以及那枚奇特的徽章。
刚刚想到那枚徽章,李长思感觉脑海里从深处冒出来徽章的形象,还似乎听到徽章发出隐隐怨声:
“没有灵窍?没有灵窍?没有灵窍?没有灵窍?......”
像遇到了一个傻子般的不解。
当李长思意识不再关注徽章,那徽章就孤单地沉入灵识深处去了。
李长思看看旁边挂着的滴水吊袋,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医疗病房。转头看去,这是一间容纳三个人的房间,他的床铺位于最内侧。他旁边躺着身穿病号服,头裹绷带的赵敬,隔一个床还有一个人侧躺向外,似乎是张路。
李长思轻声向邻床赵敬喊了一声:
“疤哥?”
赵敬正闭目养神,听到呼唤,身体一震,转头看向李长思,
“你醒了?大肠!”
张路听到赵敬说话,也坐起身,向李长思的床位看过来,
“大肠哥!没事了吧?”
张路右大臂也缠着绷带,只有短短一截,显得十分瘆人。
“我感觉还行!”李长思答道。
赵敬若有所思又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长思,
“听说是你摆平了江辰望?”
张路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李长思床前,坐在赵敬床上,
“疤哥,不是和你说了嘛,那不是江辰望,那是血魔!”
李长思试着坐起来,摸了摸头,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自己也懵了。我当时就觉着这回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张路接口道:
“疤哥后来的事都没瞧见,他那时让江辰望摔得背过气了。”
“大肠哥,小弟我就一个大写的‘服’!”张路习惯性想用右手竖大拇指,刚要举手才发现已经没了大半右臂,只好换了左手。
赵敬感觉张路好像不再把自己当成老大,心里有些不爽,但他醒来后听说李长思独力灭掉了血魔,不由对这个平时看不上的小个子开始心存敬畏。
“哎,疤哥,大夫不是说大肠哥醒过来赶紧通知她?”
“哟,对了。”赵敬忙伸手去按床头墙上的红色按钮。
赵敬按过按钮后,转向李长思,
“你是不是灵窍开了?是不是开在很牛叉的位置?”
李长思摸摸头,又摸摸鼻子,
“我自己没感觉。”
张路摇摇头,解释道:
“我当时想用一下我的【隔离】,但根本不行。所以大肠哥那时应该不是使用了灵窍。”
赵敬刚要再问,郝梦芸带着一名女护士快步从门外走进来,走向李长思的床位。
郝梦芸指着张路的床位,瞪了张路一眼,
“谁让你下地了?回去!”
张路冲李长思吐了下舌头,转头回到自己床位。
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电,郝梦芸把坐起的李长思按回枕头,翻起他的眼皮,用打开的手电照他的瞳孔左右观察。
“长思,感觉怎么样?”
“呃,没什么感觉。”李长思吸了吸鼻子,闻到郝梦芸身上散发出的成熟女性的香气。
向跟在一起女护士交代了几句,郝梦芸坐在李长思床上,侧身对李长思说:
“你昏迷以后,我还以为你也受了伤,看来你没事了。”
李长思满眼迷惑,
“我这是怎么回事。郝大夫,你知道吗?”
郝梦芸摇摇头,
“现在暂时还不知道。你既然醒了,下午安排做一次检查吧,前天不是已经给开过一张检测单了?”
“前天?我已经躺了两天了?”
“是啊!我还有点担心呢。咱们医导室没有大医院条件好,如果你再不醒,就要打报告送皇医了。”
郝梦芸所说的皇医是北乾市最大的东秦皇家医院。
赵敬在郝梦芸身后发牢骚,
“郝大夫,我们伤成这样,还不让我们家长来探视一下?”
郝梦芸旁边的女护士瞪了赵敬一眼,
“探视什么探视?连让你们去皇医都没批准!”
看着女护士态度骄横的模样,李长思腹诽一句:“为啥哪个世界的医护都和我上世母国的一样,都这么凶?”
“为什么?!”赵敬坐起身来怒目相对。
郝梦芸微有歉意,但还是语气强硬地对赵敬说:
“你给我好好躺着!前天这件事,上面要求保密。修警总署的人已经派人过来调查了。”
郝梦芸转头对李长思,叹了口气,
“这次死了好几个人,而你把血魔制服,修警总署还会找你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