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两天,这天阳光明媚是个适合劳作的日子,宋安心正带着林丰年在后院里用温水泡发辣椒种子,林丰年不解问道:
“娘,为啥要将辣椒种子泡在温水中?”
宋安心跟他解释道:“因为泡种可以催芽,有助于缩短种子在土壤中发芽的时间。”
林丰年点点头默默记下,准备待会回屋里后就用纸笔给它写下来。娘说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而宋安心一说完立马就想起她忘记什么了,她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哎哟,她这脑子怎么还能将这事忘了。
林丰年对自己娘突然敲自己脑袋的状况很是着急:
“娘,你这是咋啦?是脑袋疼吗,是不是受风了?我听韩婆婆她们说人年纪大了脑袋是不能受风,要不你进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就好。”
宋安心:“.......” 你娘我还没老成这样吧?!
算了,不跟这心直的傻大儿计较,宋安心认真道:“不是,丰年,我问你,你们都不知道浸种的吗?那水稻种子也不浸水?”
林丰年奇怪道:“娘,水稻种子浸水啊,撒在水田里浸然后发芽长秧苗,这你不是知道吗?”
宋安心一听就知道这个时代是没有浸稻种这一说法了,稻种直接撒水田里,不仅被鸟吃还发芽率还极低,出的秧苗也是参差不齐的水平难怪这个时代的稻谷产量这么低呢。
她开口道:“丰年,其实这稻谷也是可以像这辣椒种子一样直接泡水里浸种,浸稻谷种可以筛选那些不好的种子,不好的种子里面是带有病菌的,传染给了好的种子就会导致种子的发芽率降低。
不光要浸种要杀病菌........然后就要催芽,有芽的种子撒到田里这样秧苗也能缩短时间快速长出...这样的种子长出来的粮食也会产量高。”
宋安心耐心的给林丰年解释着浸种的好处,林丰年是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还有这种说法?!
但他知道他娘肯定不会诓他的,随即林丰年眼里迸发出了巨大的火花:
“娘,如果真是这样能提高粮食产量还能早收割那简直太好了!娘,你快教教我。”
林丰年想着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娘,你等会讲,我去给里正爷爷找来一起听。”
林丰年是一地地道道的跟土地打交道的农民汉子,知道农家人辛勤种地的不易,如果能提高产量大家也要一起才成,这样大家的辛苦才能更值得。
林里正火速赶了过来,他听了后,简直是觉得闻所未闻,还有这种浸稻种催芽的法子?这样真的就能提高稻种发芽和粮食产量?!
不过丰年娘家连蘑菇都能种出来这还能有什么不能信的,反正丰年娘做的事就没错过,林里正激动开口道:
“丰年娘,这这,这可是一件大事啊,如果真如同你所说的,那你可要赶紧报给县令大人,这几天就是大家晒种的时候了,我也要赶紧去给村民们说让他们先留着稻种,不要洒下去了才好。”
宋安心想着也是,得赶紧让县令大人上报上面才成,于是她就叫安福套了马车带着卫婆子出发去了县衙。
与此同时,林家村大银杏树底下,林里正召集了村里人向他们告知了这件事。村民们听了都是很讶异,特别是地里的一些庄稼老把式,他们种地种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还要浸种催芽呢?!
这时方头婶在底下阴阳怪气道:“里正,林二嫂子说的这靠谱吗?这可不像以前,这可是事关今年秋收的大事,要是种子浸坏了今年可就没稻种种地了,到时候没稻子收我们全都喝西北风去啊。”
底下村民们也觉得这确实是一件大事,虽是方头婶语气阴阳怪气了些但说的也是这理。
林酒鬼今天没去酒坊也没去县上酒吧做工,他难得休假一天,更难得没喝酒,此时也正在大银杏树底下,他穿着大丰厂的工服站出来道:
“林二嫂子啥时候没靠谱过啊,大家跟着她走啥时候掉过坑,这日子不越过越好了,不管你们咋想的,叔,这法子我信了,我定是要跟着林二嫂子家走的。”
林大桩也站出来道:“我也信二嫂子家,这么大的事二嫂子定不会胡来,不过这浸种法子到底是啥样能教教不?光这么听也不明白该咋弄。”
铁头婶也出来道:“丰年娘向来是个有本事的,人家一孺人还能拿这开玩笑。里正,我们家也信,快教教我们呗。”
村民们也纷纷选择相信,以他们这么多经验来看,跟着林家二婶子走准是没错的,林二婶子可是连冬天都能种出蘑菇来的人呢,更主要的是现在的林二婶子别看着温温柔柔的,但就是有一种让人从内心相信的力量。
而宋安心这边可就进展没那么顺利了。
县衙里,宋安心与燕县令 严师爷此时坐在大厅中。燕书平在听完宋安心说的后漆黑的眼眸是变得亮极了。
而范师爷则是一脸严肃与担忧,他不是不相信,慧孺人的能力他是看到的,只是这事.....
“呵,难怪稻谷年年产量都这么低,原来问题是出现了在一开始上播稻种上,也不知道京都里那些司农寺的人干什么吃的。”燕书平冷笑道。
“所以燕大人还是尽快报给朝廷才好,好能让今年的播种有一个好开头。”宋安心道。
范师爷谨慎提出建议:“粮食之事,天下大重,在下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快上报给京都那边才好,我们可以先做一片试制田,证实了这法子可靠确实能如孺慧孺人说的那样,再拿实证呈上,如此京都那边的人才会更加信服。免得被一些人有意之人弹劾,说我们将天下大重的农事当做胡闹。”
宋安心听了范师爷的话觉得想想也是,是她想理所当然了,因为她那个时代这样做过,而且绝无差错,因此她对这是百分百笃定。
但这法子对这个时代来说是一种从未见过也未听过的播种法子。粮食,是人们心中的大事,也是一个国家的大事,任何一个君主都不会拿这事去冒风险。
这不像她之前提出来的水车,土炕……这种一下子就能看到时效的东西,它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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