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愣着干什么?”
“准备一些糕点,咱们去甘泉宫好好安抚西太后啊。”
“毕竟宫里出了叛徒,又是心腹,西太后心中肯定烦闷,作为晚辈,当然要好好安抚西太后。”
袁允棠心情好。
刚得了赏赐,现在又即将能看到好戏。
心情可是加倍好呢。
“遵命!”
侍香喜滋滋拎着竹篮,随意装了一碟糕点。
这些糕点,都是她研发新菜的边角料做的。
甘泉宫不配吃那么好。
用这些就足够了。
看着侍香装的那些糕点,袁允棠也点头赞同。
送去福阳宫的,自然要送好东西。
至于甘泉宫,也只配边角料。
反正西太后也不会吃,甚至还会丢去喂狗。
既如此,就没必要浪费棠梨宫的粮食了。
不然再厚实的家底,都不够西太后糟蹋。
甘泉宫暗室。
晚雪刚给庄嬷嬷上好药,就有人进来了。
晚雪手忙脚乱把药膏藏起来。
可因为太慌乱了,“一不小心”把药膏给打翻,掉落在稻草上。
晚雪只能悄悄用稻草把药膏遮住。
吱——
暗室木门被打开。
一个跟庄嬷嬷年纪差不多的嬷嬷,扶着西太后进来。
看着主子身边这么快就有了新嬷嬷,庄嬷嬷面色一顿。
心口空荡荡的。
虽然对主子已经寒心,可是主子这么快就有了替代自己的奴婢,庄嬷嬷心口漫延着苦涩。
昔日的主仆情分,此刻显得可笑不已。
“怎么,现在连见到哀家,都不愿意行礼了?”
一进到暗室,西太后就闻到了药膏味。
又看到晚雪鬼鬼祟祟藏东西,西太后再次确认自己的猜测没错。
庄嬷嬷到底还是背叛了自己。
又见庄嬷嬷趴在稻草上,不给自己行礼,西太后火气瞬间被点燃。
一个叛主的奴婢,也敢摆脸色给自己看!
反了天了!
“太后,不是庄嬷嬷不愿意给您行礼,而是庄嬷嬷伤太重了,没办法动弹。”
“奴婢替庄嬷嬷给您行礼,太后您消消气。”
晚雪砰砰砰磕着头。
把自己那份,连同庄嬷嬷那份一起磕了。
可西太后依然不满意,让人把晚雪拖到一边。
西太后走到庄嬷嬷跟前,慢慢蹲下来。
主仆四目相对。
庄嬷嬷满眼的委屈和不甘。
西太后却嗤笑一声。
“我们主仆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因为你的贪心。”
“你不满意哀家给你的东西,你大可说出来,却偏偏被袁允棠的金银珠宝给勾走了心魂。”
“庄嬷嬷,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西太后叹了一口气。
用了庄嬷嬷这么多年,确实习惯了。
而且庄嬷嬷办事,她一向放心。
现在虽说提拔了其他嬷嬷,但是都没有庄嬷嬷用着顺手。
失去庄嬷嬷,西太后也很不好受。
“太后,这些年奴婢对您的忠心和尽心,您都感觉不到吗?”
“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您却因为几罐膏药就对奴婢下死手。”
“太后,您真的信任过奴婢吗?”
庄嬷嬷忍着痛意,慢慢用手撑着爬起来。
可因为手也被打伤了,庄嬷嬷支撑不到片刻,再次倒了下去。
“你这是在怪哀家?”
西太后冷笑。
浑身散发着不悦气息。
庄嬷嬷沉默不语。
西太后却气笑了。
“你是奴,哀家是主,你的命也是哀家的。”
“庄嬷嬷,你越界了。”
西太后起身。
嫌弃地拍了拍衣裳沾上的尘土。
庄嬷嬷眼神变得呆滞。
所以,主子不是因为那几罐药膏而怀疑自己。
只是因为自己是奴,违背了主子的意思,就被主子冠上背主的帽子?!
她以为,她跟其他奴婢,是不一样的。
她自认为是主子的心腹,跟主子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情义。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啊。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西太后心目中的分量。
真是可笑啊。
“哈哈哈……”
庄嬷嬷放声大笑。
笑她的一生,何其可悲啊。
“你笑什么?”
“不许笑!”
“哀家让你不要笑了!”
西太后厉声呵斥。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庄嬷嬷的笑声,西太后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口游走。
像是失去一件重要的宝贝。
西太后很不喜欢这样的庄嬷嬷,连连呵斥。
不见庄嬷嬷有丝毫悔改之意,西太后仅剩的那点耐心也被耗光了。
“来人,把庄嬷嬷拖出去。”
“哀家要当众行刑!”
西太后眸光幽暗。
背主者,死!
就用庄嬷嬷来杀鸡儆猴。
震慑那些怀有异心之人!
甘泉宫,容不下背主之奴!
“别打了,不能再打了,庄嬷嬷会没命的!太后娘娘,您开恩饶了庄嬷嬷吧。”
“庄嬷嬷是甘泉宫的老人了,她对您忠心耿耿,您把庄嬷嬷打死,不怕其他人寒心吗?”
“对忠仆下此狠手,您让诸位姐妹以后如何敢为甘泉宫卖命?如何忠诚于您?”
烈日下,庄嬷嬷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狠狠打着板子。
庄嬷嬷豆大的汗珠,滚滚掉落。
脸色比白纸还要惨白。
“哀家倒是把你给忘了。”
“来人,赏她五十大板。”
西太后坐在软椅上,淡然喝着茶。
今日,就用这两人的血,来清扫甘泉宫!
“这是怎么了?”
“西太后不是一向礼佛茹素吗?甘泉宫怎会有如此重的血腥味啊?”
袁允棠带着侍香,姗姗来迟。
站在人群最外圈,袁允棠明知故问。
还用帕子捂住口鼻,两眼都是嫌弃。
像是刚看到高台的西太后一般,袁允棠福了福身。
见来人是袁允棠,甘泉宫的人纷纷行礼。
还让出一条道,让袁允棠进去。
袁允棠大摇大摆上前,却看到庄嬷嬷和晚雪被人按在长凳上行刑。
庄嬷嬷更是出气少进气也少。
“西太后,您这是要造杀孽啊?”
袁允棠拧紧眉头,颇为不赞同地看向西太后。
“不过小事而已,不劳烦皇后多心了。”
“此处血腥气浓厚,恐惊扰了皇后,皇后还是请回吧。”
西太后放下茶杯,从始至终都没有从椅子上起身。
就这么淡淡看着袁允棠。
眸中还带着威慑。
袁允棠掩帕而笑。
“西太后,您老人家也太见外了。”
“臣妾姓袁,家父是定远王,家兄是骠骑大将军,臣妾自小就见惯血腥了。”
“倒是西太后您啊,终日礼佛,怎却如此血腥责罚宫女呢?您不怕佛祖怪罪,半夜入您清梦吗?”
侍香不知道从哪搬来一张凳子。
推开其他人,直接摆在西太后旁边。
袁允棠大大方方坐上去。
顺手拿起西太后案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
没嚼两下,又满脸嫌弃吐了出来。
西太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