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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傲娇一时(1 / 1)

“天哪,我没眼花吧,刚刚是不是有几个人......”

“他们不要命啦!这要是被官老爷们抓到可是要坐牢的!”

“瞧那嚣张的模样,定是背后有人的!不然,想咱们这种老百姓,连个马都没有,哪里敢干这种事儿呀!”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瞧着好像那谁的摊儿被撞了一下,东西散碎了一地,可那群家伙愣是头也没回的就跑了,可真够缺德的!”

“当街纵马的哪个不是黑了心肝没了良心的缺的货?!都当咱老百姓的命是贱命吗?”

......

一时间,街上议论纷纷。

朔方县虽然是朔方郡的首县,算是旷远的北地多郡里人口较为稠密的县城了,可这里到底远离天子脚下,平日里在街上来回走动的也不过只是平头百姓罢了,大白天的在闹市里驭马狂奔,自然算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其实,这么说的意思,并不说说天子脚下就可如此任意而为了。这种事情,在京中也不是合法的,在闹市里驭马狂奔无异于扰乱社会治安,还容易造成人命官司。只不过,京中官爷们多,而且经常会有谁家有什么急事,因此京中的百姓多见怪不怪了,遥遥听到有车马的声音,就会习惯性地避让开来。而若是没造成什么人命案,京兆府也没胆子去为难这家的少爷那家的老爷的,大家都是为官者,官官相护的道理彼此心里都明白。

只不过,这种事情因为在偏远的朔方县极其少见,有些人成年也碰不上这么一次,是以,百姓们一时都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无不傻愣在原地。

阿绫也跟着周围的百姓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不过她“不知道怎么办”的事儿,可和那些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对于她而言,事情的症结,出在她一旁的某个无比那啥的男人身上。

她看着自己被某人像垃圾一样甩开来的手,简直就是一脸莫名其妙。

刚刚抓她手腕的人是百里臻,甩开她的也是百里臻,这个人什么鬼操作啊,他到底知不知道,做这种事前,是需要征询过她的意见,问过她的感受啊。

简直比刚刚过去那群当街纵马的混蛋还要过分,至少,那群混蛋不是针对她的。可百里臻这家伙,呵呵,那铺天盖地的针对,就差没写在他那张脸上了。

他真当她的手是想拉就能拉,想放就能放的啊?做他的青天白日大头梦去吧,一次拉黑,永远封禁,没商量的!

而另一边,百里臻看着阿绫那张一会儿变了好几个表情,且无论哪个表情都郁闷无比的脸,倒是意外地扬眉吐气了。

看她吃瘪,他舒坦。

——这都什么人呐!

是,没错,虽然他是个男人,可没说是男人就非得心胸宽广吧,他就是那种心胸不宽广的男人。不仅不宽广,还特别小心眼儿。只不过,一般人是没那个资格接受他的小心眼儿的。

他可是还清楚地记得,在山上那次,这个丫头自说自话拉了他的手腕好久,而后又忽得以一种特嫌弃的表情扔开的事情。

她难道当他的手是想拉就能拉,想放就能放的啊?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而且,说句实话,他的行为,比之于当初的她,显然已经客气多了。不仅没有那么激烈,而且也没特意当着第三者的面儿,不像她,在楚子寻那小子面前,害他没面子。

回想起楚子寻那放肆的笑声,百里臻就觉得,方才自己下手太轻了。

他们俩,显然一时都是谁也不能服了谁的,于是,阿绫瞪着眼睛看百里臻,百里臻却也没回避她的目光。

“夫君这是作什么?”阿绫还不忘他们二人都在“戏中”呢。

“你手上方才有蚊子。”百里臻简直比阿绫还睁眼说瞎话,直接就面不红气不喘地,将阿绫方才那个瞎得不能再瞎的“看蚊子”的借口,还给了她。

“那—可—真—是—多—谢—夫—君—了。”阿绫一字一字,说得咬牙切齿。她听了这话,只当百里臻要将之前瞪他的事情报复回来,却并不记得自己在神龙山上做的“那桩事”。尽管如此,仍不妨碍阿绫在心里痛骂百里臻是小心眼儿。

她要真是他媳妇,就得让他知道“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感觉。

二人的目光,依然在空中“噼里啪啦”地电闪雷鸣,不知道的,从远处看,还以为二人是“深情对望”呢。

就比如隔着老远守着他们俩的一队侍卫,现在早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跟不上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剧情发展了。

而在阿绫和百里臻互相用眼神鄙视对方的时候,怔忪了好一会儿了,街上的百姓这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尽管那驾马的几人早就远到不知哪儿去了,人们的议论声还是如之前一般,响彻在街头巷尾,没有停止迹象,还隐隐又愈演愈烈的趋势。

甚至,方才坐在街道两边儿的茶馆里喝茶的人,还晃着手里的茶碗,颇为闲适地探出头和外面街上的行人论一二三呢。他们是视角独特的旁观者,看得比路上的人清楚。

论着论着,就开始扯东扯西了。

“我看,八成就是那个小舅爷干的。”

“感情,你刚才瞧见脸了?不能吧,我挨在旁边儿什么都没瞧着。”

“你没瞧见是你视角不对,我处得远,反倒比你哪儿瞧得清楚。再说了,这种事情,除了那缺德孙子,谁还会干?还用得着眼睛瞧嘛!”

“嘘,你小点儿声!你还想不想活了!”

“怎的?嘴长在我身上,我怎么不能说?而且,那缺德孙子还欠我一人说啊?整个朔方县人,说起他来,谁不想吐他一口唾沫,啐他一口浓痰?淹都能把那孙子给淹死!”

“德行!瞧把你能耐的!我看你大白天的就开始犯浑了。你这......喝的不是茶吧,该不会是酒?”

“哈哈哈哈!老板,老板,我的好老板,您快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吧!您听听,人家说您这茶馆儿里卖酒,茶水进来酒水出,可真厉害!”

“那敢情可好,我要真有这能耐就好了。”

“瞧见没人家老板说了......”

“听见了,又没聋!喝你的茶吧,就你话多!”

......

阿绫虽然因为要与百里臻斗气,所以一直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不过,也分了些心神去听旁边人的话。

当听到那个所谓的“小舅爷”在这段不长的对话里出现了三次,且后面逐渐变成“缺德孙子”之后,阿绫不由对这个人产生了些许关注。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一眼明了的反派呢,就那种广受让人民群众唾弃的角色。尽管她现在并不知道这位“缺德孙子小舅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能被人厌恶成这样的,一定有两把刷子。

她突然很好奇,会不会真是这个人的手笔,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广大受害者之一——虽然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在这儿无病呻吟的话,有些略显矫情了。

反倒是不远处卖锅碗瓢盆的老大爷损失惨重,东西碎了一地不说,还连个赔偿的人都找不着。

那老人家距离他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刚好是阿绫一抬眼就能望见的程度。她望见了碎了一地的瓷碗瓷碟,也望见了老爷子愁苦的面容和眼窝子里的泪。

这若是没看见也就罢了,如今恰是看见了,就这么走了,心里......

怎么着都过意不去。

百里臻瞧着方才那波已经过去一会儿了,刚想抬步往前走,便听到身旁的人说了句“我去看看那边儿的老大爷,去去就回,请稍等一下”后,便是一转身,往回走了去。

百里臻一愣,也跟着转过头去,目光所及之处,也就看到一个正蹲在地上哭的老者。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边,阿绫已经快步走到了老人家所在的摊儿前,走进一瞧,才发现现状远比她方才远看着的更为惨烈——这一摊儿上的物什,基本上全都碎了个稀巴烂,勉强有几个稍微囫囵点儿还有形状的,也都豁了边儿。就算是穷苦人家,也断没有谁,会买回家个破碗去的,那实在是太不吉利了,谁也不会咒着自家去讨饭吧。

也难怪老人家会难过成这样了。

真要说起来,这街上散摊卖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高档货。就比如这些碗啊盘啊的,就是完好的时候,所有的都加起来,也比不过富贵人家的一个菜碟、一个汤匙。就是稍微有点积蓄的家庭,估计也看不上这些盛饭,最多也就是买回去放点儿别的东西,还有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大抵也会淘便宜买些备着。

垂眸看着蹲在地上、沉默地望着一地碎片的老人,阿绫忽然前所未有地生出一种幸运的感觉。

虽然她一直抱怨自己实在够倒霉催的,好端端就从现代滚到了落后不知道几千年的古代,但凭良心讲,好歹,她也算生在富贵人家,没吃过什么特别大的苦头。

有句话说,富人有富人的苦,穷人有穷人的苦,这话是没错的,只不过,生在上层社会,怎么说也会比穷人在物质条件下活得好些,也多些话语权吧。毕竟,在这样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像她面前这个老人家这样的普通人,真的被这么“碰瓷”了,他除了像现在这般,蹲在地上,急红了眼圈之外,却居然连个可以诉苦的渠道都没有。

他或许可以托个秀才写一张状子,送到官府报官,但且不说官府会不会理他,大海捞针地找这一行纵马的人,只怕万一这人就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知道老爷子要告状,起先动了杀心,索性一把除了他了事,这可就真的全完了。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偏偏天降灾难,惨遭不公正的对待不说,甚至还可能又性命之忧。

这叫什么事儿啊!

现代的老百姓虽然也有愁事儿,但基本人权算是得到了保障,有了问题还可以诉诸法律,寻找一个相对公正公平的解决渠道。而古代的老百姓,显然活得太压抑了,也活得太苦逼了些。

不过好在有力量的知识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大部分的平头老百姓没受过教育,脑子里信奉的,都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小农思想,只指望着守好面前的一亩三分地、一口营生,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在他们的心中,这样的日子,就是幸福,也根本不会去考虑阿绫心里担心的那些事儿。

无忧无虑,不知不畏,有时候也挺好的。这也是古代统治者的愚民之术,否则若是全天下人都成了聪明人,那国家早就动乱了。

话虽这么说,但作为一个稍微明白点儿的人,阿绫为自己这份在封建时代根本无处安放的明白,而有些烦恼。明明当事人本人都不会觉得自己如何可悲,他却自说自话地替他们感到忧虑,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可悲的那个。

毕竟,倘若她这么个有思想的,要是生在个普通的古代家庭里,那可真要活活把自己给憋屈死了——倘若真是那般处境,那她估计就是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

说回眼下,实际上东西无论贵贱,都是老人家的私人财产,容不得任何人以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侵犯。

想着方才一阵风一样从她边上擦肩而过的纵马者,再看看眼前的景象,阿绫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这个人,自诩三观端正,不过却也不是正义感爆棚的傻大姐,随时随地浑身上下散发着善良的气息。有的时候,她会衡量自身情况,力所能及之下,才决定是否要帮。

毕竟,帮人也是一门学问,毫无原则的施舍,除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之外,并没有任何用处,搞不好还得连累被帮助的人。

至于眼前这名老者,她觉得能帮,也能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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